“你……你喝醉了,哪有香味,分明是酒味。”
“表哥你身上好软啊,让我亲一下。”沈凌酒半眯着眼,摇晃着脑袋,“吧唧”一口便亲在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的苏以泽脸上,“啊,口感和王爷的一样……”
文玺被沧九拖到一边,累得满头大汗,看着苏戈问:“这……这是喝了多少啊?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我只知道她把公子藏在惊鸿阁桂花树下的女儿红都搬了过来。”
“我和主子不过去了一趟皇宫,你们竟然把主子窖藏了十年的女儿红给糟蹋了?”
“我拦得住吗?”
“现在怎么办,主子快到听雨阁了。”
“你先把文将军送回去。”
沧九找来下人把已经醉了的文玺抬走,苏以泽看着在他怀里也不安分上下其手的沈凌酒皱了皱眉,他刚要打横把她抱走,她就吐了,差点吐了他一身,这时沈煜书黑着脸过来,目光凉凉的看着苏以泽道:“这里交给我,你去给她煮碗醒酒汤过来。”
“是。”
苏以泽叹了口气,将沈凌酒扶到桌前坐下,走过沈煜书身边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两日我看得出她很不开心,常常一个人望着某处发呆,有时也自言自语,不过都是唉声叹气,整天打不起精神,也没什么食欲,她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说完苏以泽转身离去。
沈煜书站在院子里,月光倾泄在他身上泛出淡淡月华,夜风拂过吹得他披风呼呼作响,,他豁然抬头,眸色深深的看着沈凌酒道问:“一定非要是他吗?”
沈凌酒揉了揉发胀的头,看了许久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并非文玺,她站起身摇晃着走到他身边,扑进他怀里,酒味混合着女儿香萦绕在沈煜书鼻端,她目光微醺,雾里看花一般,伸手抚上沈煜书的侧脸,问道:“哥,是你吗?”
“是我。”
他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却遥远如天际。
“哥,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她抱着他不依不饶道:“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再也不想跟我说话了。”
“这话,应该我说吧。”他脸上挂着无奈的笑,眉宇间没有了平时那种冷漠嚣张和暴虐,“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想你说过的话。”
玄月高挂,潮湿的空气里,吹来一阵清凉的桂花香,吹拂在脸上有丝细微的寒意。
沈凌酒呆呆地看他,没想到他会这样平和温婉地跟她说话,这样温润如玉,脆弱得一碰就会碎掉的沈煜书是她从未见过的,他眼眸里一瞬间流露出的哀伤几乎要将她击溃。
月光下沈煜书深深凝视着她,缓缓伸手抚向她的脸颊…
“哥……对不起。”她垂眸,像个犯错的孩子不知所措,眼眶一红,眼泪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没想到你会这般难过……我不该把话说的那么重,我不该那么任性……”
沈煜书的修长好看的手倏忽僵在半空,看着他受伤的眸子,她心中萌生一股浓浓的歉意,自从来到这里,她便和沈煜书一直相依为命,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亦如他在她心中是一样的,她不该把生命看得那么轻贱,让他失望透顶。
温凉的指尖为她擦掉眼泪,沈陵酒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蔓过一阵惊痛,“哥,你不要不说话……我……我不要他了还不行吗?”
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沈煜书的心猛然一阵抽痛,努力与她平静地对视,却压不住声音中的颤抖:“啊酒……我比他还要重要吗?”
沈凌酒哭的稀里哗啦,心里发酸,委屈得直掉泪,可脚像是钉在地上,一动不动。泪越流越多,她揉了揉眼睛,“我是喜欢他,可你才是陪了我十几年,关心我照顾我的男人啊。”
沈煜书握紧了拳,努力控制失控的情绪,十指关节透出青白的颜色,“哼,这时候倒分的清楚。”
两人都不再说话,沈煜书松开她,捡起地上的残酒,一口一口的喝着,沈陵酒难得乖巧的伏在他膝盖上。
虽然她叫沈凌酒可是却极少喝酒,他都快不记得她上一次号啕大哭是什么时候了。他很想自私的将她多留在身边两年,有时候控制不住的时候,甚至想过采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可那样的她会开心么?
她的心已经不在听雨阁了,他即便困得住她的身也管不住她的心,让她行尸走肉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苦笑着看着趴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少女,抚摸着她的秀发,眼里闪过一抹释然,轻叹一声道:“女大不中留,喜欢他,就去找他吧。”
“哥,你说什么?”
沈凌酒很少哭,她的眼泪好像金豆豆,上天都舍不得她哭,她一哭两个眼睛便会肿的像水蜜桃惨不忍睹,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他生平以来第一次用柔和的眼光看她,“你去吧,哪怕刀山火海都有沈家给你垫背。”
“你……你同意了?”
“嗯。”
“不反对了?”
“嗯。”
沈陵酒一惊,纵使她想像力再丰富,也万没料到他会忽然这么做。
这些话对沈凌酒而言不压于雷劈,她“扑通”跪下抱住沈煜书大腿,手忙脚乱的解释,“哥,今晚我真的没有演戏,我没有想要哄你开心,我没骗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你要信我啊……”
沈煜书笑了,不知是不是她喝醉了,他的笑看起来虐得人心疼,以后她嫁人了,听雨阁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应当会很寂寞吧?
沈煜书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而后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不早了,去睡吧。”
“哥,你方才说的……”
“我没喝酒,我很清醒,答应过你的事儿,何时反悔过?”
沈陵酒还是很诧异,之前他怎么都不肯松口的事儿,怎么突然就妥协了?虽然以往她要什么,他不给,她就赌气不跟他说话,最后他都会妥协,可这一次似乎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