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副将围在他身边,还没搞懂他什么意思,就看到容华快马加鞭的向城墙冲去,整个人几乎与夜色溶为一体。
几个副将瞪大双眼,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这是做什么?”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容华踩在马背上,趁着夜色,无声无息地落在高高的城墙上。
他从怀里拿出几个勾绳从城墙上抛下去,做完这一切,他身形极快的朝着城墙上的守卫出手,夜幕之下,他快如闪电,守城的士兵只觉得眼前闪过几个黑影,手起刀落间守卫不断倒下,这些巡守的西禹士兵很多听信了容焕太子殒命的消息,根本打不起精神,完全没有料到此刻会有人偷袭,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死在对方的剑下。
望着夜幕之下的黑影,游走在城墙之上如若鬼魅,几个副将顿时明白了容华的意图,都不由的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剑柄。
片刻之间,城墙上的西禹旗帜倒下,容华在城墙上放出信号弹,示意大军前进。
不一时,容华回到下方的骑兵中,康城城楼上陷入一片混乱,姜成得到消息赶过来时,见到下方大军正全速攻进,城楼上的士兵惊骇万分,根本来不及做准备,云梯架上,大燕来势汹涌,几乎阻止不住,姜成什么都顾不得了,又打发两个副将快速出城将派去峡谷的士兵调回来。
峡谷里,所有士兵都跟在司行儒身后,只等他的一声令下,萧挚看了一眼夜色,完全不知道他还在等什么,司行儒面色如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底隐隐泛着红,目光沉静地盯着西禹大军的情况。
很快西禹的大军快速从峡谷往康城撤回,司行儒知道容华的围攻起效果了,此刻守在西禹的士兵定然手忙脚乱,军心涣散,姜成稳不住了。
等西禹的军队撤离后,司行儒才下令身后的士兵悄悄的朝着西禹的军营偷袭。
远处传来厮杀声时,守卫峡谷的大将曾鸿这才惊觉,是营地出了事儿,他回过神,带着部队往回赶,越往里走越是混乱,营地显然遭到过一场杀戮,尸体横陈,有西禹人也有大燕人,血迹在土地上蜿蜒,尸体堆积如山。
夜风凛冽,厮杀还在继续,惨叫声划破天际,大多都是大燕人,围剿完毕后,司行儒命人烧了营地,局面已定,断无回寰的余地。
曾鸿脑子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并州的大将不是去围攻康城了吗?所以康城的守将姜成才不得不急急忙忙的抽调士兵回去支援,此刻两军不是正在交战吗?为什么这里会被偷袭?
究竟是谁干的?
曾鸿向旁边张望,马儿的嘶鸣让萧挚发现了他,萧挚踏在堆积的枯叶上,借力一跃而起,将剑锋朝对方的胸口插去,曾鸿大惊,翻身避开,身形极快的翻身上马,掉头就跑。
曾鸿后面的士卒大惊失色,猛地勒住马,萧挚虽然只有一人,但他杀伐凌厉,一看就是高手,很多跟着曾鸿的士兵,瞧着主将带头跑了,都纷纷跟着逃窜,有几个跑得太慢,来不及躲避,萧挚的剑锋挪近,轻而易举便从士卒脖颈划过。
血液狂涌而出,一连杀了好几人,其余人都乱窜着跑入了林子里,萧挚才半蹲落地。
曾鸿带着剩下的士卒拼了命骑马冲入山林里,萧挚不再追赶过去,他此刻的任务是和司行儒兵分两路去找昭王妃。
虽然萧挚没有再追赶曾鸿,却指派了一小队骑兵拿着弓箭继续追击他。
曾鸿夹着马肚,一边举起盾牌,一边扬起刀锋。
以目前的距离和速度,曾鸿用尽全力躲避,仍然被追上来的大燕将士用箭蹭到,整个人差点向左边摔出去。
越来越多的大燕战士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曾鸿喘息未定地回过头,追过来的大燕士兵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还想继续杀敌。
曾鸿看见他们完全赤红的眼睛,低声咒骂了一句,不得不下令和士兵们兵分三路逃窜,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先于大燕人之前找到昭王妃。
大燕的骑兵追了一段时间发现越走越远后都放弃了追击。
原以为这样密集的找人,能很快找到沈凌酒,却不想不管是西禹人还是大燕人都没有发现沈凌酒一行人的踪迹,三人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寻了一夜的士兵,在天亮的时候都十分疲乏了,原本连着赶了几夜的路,此刻身体透支已经濒临崩溃,萧挚不得不令人原地坐下休息。
就连司行儒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沈凌酒带着两个男人应该走不远,可附近不管是山头还是洞穴几乎都派人找过了,却一点踪迹都查不出来,若不是司行儒派他亲自去几人跌落的地方瞧过,悬崖边上确实有人爬上来的痕迹,他都怀疑他们几个是不是真的掉下万丈深渊了。
萧挚坐在火堆前,一股无力感从胸膛里蔓延而出,一片麻木。
萧禹也是一身疲累,眼睛都充血了,他踉跄着步伐坐在萧挚身边,萧挚喝着他递过来的酒水连连叹气,今夜再找不到人,他几乎可以到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西禹的大军都朝着苍古汇拢过来,会将并州糟蹋成什么样子。他越是想要避免,便越是血淋淋地去想起。
沈凌酒带着容焕从悬崖爬上后,便和范周钻进了山林里,几个人运气不好,摸黑没走多久便掉入了猎人设置的陷阱里,沈凌酒失血过多,掉下去便陷入了昏迷。
此刻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石屋里,她四处看了看,逃亡的过程对于她来说模糊而又混乱,范周一进来便告诉她,几个人是被猎户救了,猎户见他们都是大燕人,想到几人可能是逃命的难民,便很细心的将装他们的陷阱和来到这里的蛛丝马迹都掩盖了起来。
石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个瞎眼的老头,行动不便,整日在石屋里摸来摸去。另一个是猎户的儿子,叫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