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灿想了想,道:“第三不准违反第一和第二。”
司行谷用不敢苟同的目光将他看了看,高灿冷哼一声,掏出一方手帕给她囫囵擦了擦脸,“从明日开始,让瑾姑给你画眉,又浓又大那种。”
司行谷觉着高灿真是个特别龟毛的人,但她保持了缄默。
吃了艾窝窝后,司行谷仍旧觉得饿,她指着远处的面摊说道:“我想吃阳春面。”
高灿扶额,“你不是刚吃过了吗?”
小骚包摸着肚子,委屈巴巴,“刚才吃的都是素的,往日朕都要吃好多的肉,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高灿抽出被拽皱了的长袖,无奈道:“走吧。”
来到面摊后,高灿看着对面正吸着面条的某人,扭头对司行谷道,“我觉得我应该找钦天监看看运势。”
司行谷眼珠子落在对面那人的面汤里,心不在焉的问,“为什么?”
高灿眯着眸子,咬牙切齿的道:“因为总能碰到不想碰到的人。”
对面的沈凉一听,怒了,拍桌子起身,“死太监我忍你很久了,你什么意思?”
高灿挑眉,“就这么凑巧,每次我们出宫都能遇见你?”
“你怀疑我跟踪你们?”沈凉拔高了音调。
“不是怀疑,是肯定!”高灿冷哼。
沈凉被气急了:“我吃饱了撑的,我跟着你们图什么?”
高灿盯着他,思维开始突破常规模式,“谁知你是不是存了不臣之心,喜好跟踪什么的?”
“……”沈凉顿时怒了,“高灿!”
老板和周围的看客眼见两人拔剑相望,纷纷跑了,就连煮面的老板也缩到了一旁,司行谷吞了吞口水,端着沈凉还没吃完的半碗面也蹲到了一旁,看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要打架了……
世家子弟大战大内太监,这戏份,司行谷从七岁起便一直看到现在,即便让人一言不合就要打架,打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谁把谁给打死了。
她安心的蹲在一旁吃面,周围的人群被惊动,纷纷前来劝架,却全不知战事起因。
老板眼神焦灼的看着司行谷:“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司行谷想了想,整理了一下逻辑:“简单说来,我们在哪里,这位仁兄就会在哪里出现,我奴仆怀疑他动机不纯,对我或者我仆人抱有不正常的幻想,然后……。”
司行谷摊手,表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面摊老板一脸震惊。
沈凉听了一脸绯红。
路人甲和路人乙听了一脸恍然。
高灿回头看着一脸荡漾的司行谷,顿喝:“虽然是那么回事,但你也不能说的那么直接啊!”
沈凉:“死奴才,我跟你拼了!”
一阵火花带闪电后,事情闹大了!眼见京都夜巡的侍卫走来,高灿提着司行谷的领子便朝皇宫飞去,飞到宫里时,司行谷手中还捧着那个面摊老板的碗。
高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第二日,摄政王和沈煜书皆得到了昨晚沈凉和高灿街头斗殴的消息。
三人战战兢兢的从早晨等到了中午,都没等来任何惩戒,看着晦暗不明的局势,沈凉和司行谷一起念书后,便不敢回去。
此刻,司行谷写着李太傅留下的课业,沈凉早早写完了,他看着司行谷数年如一日的扭曲字迹,展现出一个介于嘲讽与感慨之间的表情:“你那个死太监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吗?空了,让那混账教你写写字,练练书法。或者你不喜欢他,我也可以教你……”
一旁的高灿闻言冷哼了声,眼神瞟着沈凉很是不屑。
司行谷垂眼,将笔和纸推到沈凉面前,说道:“不如你先教我看看,啊……就抄这一段吧。”
高灿掩唇咳嗽一声,忽然淡淡出声道:“沈公子,听说你前日又去了倾月坊,容奴冒昧问一句,那夜……”
“什么那夜!我是白天去的!”沈凉勃然大怒。
高灿勾唇,不屈不挠,再度淡淡问道:“白日?听说你一夜未出啊?”
司行谷闻言身子一晃,扶住了桌子,面上表情十分纠结,不知是否该听下去。她关切地望着沈凉,沈凉顶着一张漆黑的脸将她无视。
司行谷只好坐下,静静的吃着葡萄。
“那日我们三人一同去倾月坊后,我发现我的玉佩掉在了那里,便回头去找。”沈凉答得理所当然,慨然自若。
全然没有注意到司行谷看他的眸子猥琐起来。
高灿乘胜追击:“可是花魁侍寝?”
沈凉顾不得礼仪,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侍寝?我只是和那花魁下了一夜的棋。”
“那玉佩可是找到了?”高灿口吻讽刺起来。
沈凉沉沉的嗓音透着不悦道:“玉佩便是被花魁捡去了,陪她下棋,她还我玉佩,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你想的龌龊事!”
“也是,花魁一夜逾千金,沈府虽富,可沈公子却没有那么多的银票。”
沈凉唇角抽了抽,不等他说话挽救可怜的自尊,司行谷便补刀道:“小凉凉,小灿灿的意思是:你白日狎妓有失风雅,不料你说不是去狎妓。小灿灿又说,你还不如说是去狎妓,毕竟没银子狎妓和狎妓比起来,后者虽然败坏风德,却更男人一点。”
沈凉:“……”
高灿凤眼眯了眯,起身走了出去。
沈凉手握成拳,字也不写了。
司行谷看他气得不轻,将怀里的果盘递给他,含蓄的笑道:“你不是想教我写字吗?”
沈凉没说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他问司行谷,“这太监整日不阴不阳的,你受得了吗?”
“我受得了啊。”司行谷想也没想就道,“小灿灿身上有股清幽的莲香,我喜欢。”
沈凉黑了脸,手里剥的枇杷放进了自己嘴里。
司行谷看得口水直淌,立即道:“朕也喜欢吃枇杷。”
沈凉微微一笑,将剥好的枇杷往她嘴里一送:“那高灿……”
司行谷也不傻,吃着枇杷含混道:“谁是高灿?”
大殿外的高灿正要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脚步沉了沉,又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