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骚包趁机去博沈凌酒的同情,一脸此刻受伤最严重的就是我了的表情,成功让沈凌酒心软了,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道:“皇婶,难道我是女的,你对我的爱就变了么?我也不想当个女的啊,我当了八年的男人,忽然母后告诉我是个女人的那一刻,我三观都震碎了。”
沈凌酒安抚着她,十分同情,忽而她扭头问司行儒,“你是何时发现她的身份的?”
司行儒当了半天的石像,适时开口道:“她登基的时候,本王就知道了。”
“登基的时候?那不就是五年前?”
众人闻言皆是吃了一惊。
司行儒碍于众人的视线,回忆道:“当时,本王想要扶持她作为一国之君,瑜太后吓得花容失色,便告知了本王真相。原来当初,她为了获得先皇司行傲的宠爱,便让宫人宣称生的是个皇子,于是谷儿的身份就此隐瞒了下来。”
沈凌酒点头,“难怪司行傲会给她取名司行谷,也难怪那次去春游的时候,她擦屁股,你让我去守着,哎,真是冤孽!”
司行谷眨巴着眼,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那时候瑜太后哪会想到司行谷会有福气当皇帝?她只是不想万景凄凉而已,后来又见这个假儿子胸无大志,便彻底放心下来,即便以后兄弟相残,她只要说出她女儿身的身份,也能幸免于难。
那时候太子司行桀风华正盛,又有二皇子司行幽,皇位怎么也轮不到司行谷,她就等着司行谷长大了,随便封个闲散的王爷待在京都混吃等死,了此残生,而她也跟着搬出皇宫享享清福,想不到这孩子竟有这番造化,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沈凌酒捏捏眉心,将司行谷拉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问高灿,“你想好了?”
“想好了,去意已决。”高灿板着个脸,态度坚决。
“五年时光,当真一点不留恋?”
“没什么好留恋的。”他语气寡淡。
沈凌酒听后,气得不轻,咬牙切齿的道:“真是执迷不悟,信不信我传小骚包一套绝学,叫你这混账被她吃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看你还狂妄什么!”
小骚包闻言,在她怀里拱了拱,充满了求知欲:“皇婶的绝学是什么?”
“绝学么?”沈凌酒说着便伸手在隔壁座男人的下颚上撩了一把,最是这一撩的风情,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把周围的几人都看呆了。
简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高灿抽了抽嘴角,身形一晃,竭力稳住语气不哆嗦:“还请摄政王成全。”
司行儒忽然站起了身,拂了拂衣袍,摸了摸鬓发,将手负在身后,往高灿身上淡然一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益?夫耳之主,目之主明,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可悲可叹。”
沈凌酒也跟着起身,“一叶障目,纵有万紫千红也无济于事。”
小骚包被迫起身,极具气魄的感慨一番,也道:“如今的我,你爱理不理,日后你若想起,便是高攀不起!”
沈凉:“……”
高灿听后,风中凌乱了一下。
就在几人皆以飘然的姿态离去时,沈凉惊呼道:“不好了,这个死奴才……晕过去了!”
小骚包惊叹着回首,“小灿灿!”
司行儒回头探查一番后,说道,“急火攻心,不用担心。”
“哦。”
说着几人便将高灿扔在小山坡上,都欢快的下山去吃饭了。
午饭时,沈凌酒看着司行谷不住叹气,小骚包被她叹得都要怀疑人生了。
司行谷在她灼灼的视线下,打了一碗饭,又提着筷子将饭按了按,将空出来的空间夹了诸如鸡腿,鱼块,肉丸,鸭头……之类的荤菜。
沈凌酒见她胃口不错,想来年岁不大,不甚伤心,也就不管她了。
吃过饭后,两人躺在一处葡萄架下晒太阳消食,小骚包睡不着,遂问道,“为何小灿灿不愿意留下呢?”
沈凌酒严肃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后,“所以,你为什么就不能反省反省自己呢?”
“所以朕是个烫手山芋吗?”
“唔……差不多吧,不过不用担心,娘家人看待自己闺女,都是这种眼神。”
司行谷顿有所悟,“就像当初沈煜书迫切想要将你嫁出去,哪怕倒贴,甚至让沈焕提着大关刀逼着世家子与你相亲是一个道理吗?”
沈凌酒:“……”
骚年,你这样子,会交不到朋友的!
正当沈凌酒放下话本子,想要开导开导失恋的小骚包时,她打呼的声音却猝不及防的传来,沈凌酒:“……”
或许她脑子里就没有男人这个烦恼的吧?
入夜,小骚包烤翅吃多了,久久难以入眠,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往常她习惯了那个死奴才在房里走来走去,习惯了他的冷哼,他的嗤之以鼻,他的丧心病狂,如今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她难得的……失眠了!
好吧,其实是中午睡得太久,晚上没瞌睡。
不过高灿从早上起便失踪到现在却是真的。
难不成死在小山坡上了?
她悉悉索索的下床穿好衣物,来到后山时,发现高灿不仅没死,反而吃着烤翅,唱着歌,举头望月,一副思乡情切的样子,让小骚包捂了捂心脏。
小骚包走近了,高灿还在仰望夜空,朝着并没有一颗星星的夜幕长吁短叹。
看到小骚包受伤的表情,高灿闹钟忽而警铃大作,问道:“你又梦游了?”
“小灿灿,我睡不着。”她视线落在他烤的野味上,直咽口水。
高灿理所当然的笑了笑,“这里有不少我烤的野味,要吃吗?”
“嗯嗯。”
高灿将递给她的鸡腿又收回道:“我明日便要离开了。”
小骚包目光留恋在鸡腿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会放我离开吗?”高灿紧盯着她,毕竟他还想多活两年。闯荡江湖是他的梦想,可前提是得活着回去。
小骚包犹豫了一下,摸不准高深莫测的高灿究竟想表达什么,是适当的表达挽留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