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嫁进来,棋子倒是扑了一路,瞎子都知道她对王爷势在必得,如此人物都配不上殿下,京都怕是再也难以找出第二人能入殿下的青眼吧。”
说道最后,萧挚深思道:“你别忘了,千面郎君,毒医圣手苏玉楼是她师傅,两人关系匪浅,若不是这次沈小姐身受重伤,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暴露自己的第二个身份。”
“如此说来,她确实厉害,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心机如此深沉的人,万一殿下不喜欢她,她又会不会用尽一切手段对付殿下?”
“这……”
萧挚一怔,这倒是他没有想过的,万一殿下不喜欢她怎么办?可殿下如果不在意她,为何在她生命垂危之际会那么紧张,那几日殿下虽没有向沧九一般守在她床边,也是滴水未进,可若喜欢,为何殿下不干脆娶了沈小姐?
萧挚突然意识到沈小姐和殿下目前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最大的可能是殿下是在意她的,可他并不知道对她的那种感情是不是喜欢,两人之间虽历经了生死,却始终还差点什么,可萧挚想破头也想不出还差什么。
萧挚没想到平日一窍不通一根筋的萧禹的一句话,会让他顺理成章的想法变得生硬苍白,假如殿下不喜欢她,对她只是妹妹一样的感情,假如她嫁给了旁人……她这颗看起来如虎添翼的棋子会不会成为殿下最大的绊脚石?
“萧禹……”司行儒忽然开口,音质清冽:“你跟在本王身边多久了?”
萧禹一顿,眸色巨变,“两年。”
司行儒忽然笑了,笑得波光潋滟,笑里却透着一股凉,让人不寒而栗,“下去领罚吧。”
萧禹咬紧牙关,甚至不敢问自己错在了哪里,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置了,便点头道:“属下这就去。”
萧禹走后,萧挚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司行儒看着如惊弓之鸟一样的他,冷声问道:“知道他为何受罚么?”
萧挚有点炸毛的感觉,娘啊,虽然平日里没有给你烧纸钱,但逢年过节一次也没落下啊,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儿子啊!祈祷完,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道:“因为萧禹质疑了殿下挑女人的眼光。”
话落,萧挚周身的空气忽然变得悄无声息的静。
当司行儒很静的时候,往往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一秒,两秒,三秒……
“下去吧。”
萧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殿下竟然没有对他发怒?看着司行儒沉静如水的侧脸隐着一片凉意,他转身欲跑突然想起前厅的太子,又硬着头皮道:“太子还在前厅,殿下……”
“让他滚。”
萧挚:“……”
萧挚风一般的跑出清风阁,他可没有忘记上次在画溪苑果郡王和太子嘲笑昭王被丑女沈凌酒喜欢,昭王便让他搜罗了丑女送给果郡王和太子殿下,就连皇上也未能幸免,他早该洞悉的,若非昭王对沈凌酒有意思,怎么会三番两次为了她大动肝火?
萧挚马不停蹄的消失后,司行儒深沉的目光再次落在断琴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沈凌酒是何种态度,又岂容他人置喙?沈凌酒就好比诱人的罂栗,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沦陷,他忌惮她带给他的感觉,又忍不住被吸引,即便知道,但感情这个东西,他碰不得,也要不起。
爱这种东西,不是他该肖想的,爱过了,就戒掉。
除了她的生死,娶不娶她,他已然不是很在意。
半月后,新兵操练场
沈凌酒刚能下床,便急着来观看文玺挑选的士兵了,她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高束,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远远走来,英姿飒爽。
文玺身披铠甲,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他面前,文玺已在这里操练多时,此刻额头出现一层薄薄的细汗,原本白皙俊秀的脸在阳光下泛出古铜色,一派杀伐稳重的模样。
沈凌酒闲散地踱步而来,她清丽绝伦的脸上,一扫往日的病态苍白,面若桃花,一双眼不染凡间烟尘,清透如洗,看起来精神极了。
两人一同站在操练台上俯视着场内的新兵,三千人不多不少。
“刀口还痛吗?”
“师傅调理的药膏很好用,早就不痛了,只是疤痕消掉约莫要好些时日。”说完,沈凌酒冲他眨眼:“要不要我送你一点?”
“本将军安全得很,不像某人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小命不保。”
沈凌酒也不跟他贫嘴,只是看着下面操练的新兵,场下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哼哈”声,训练有素,节奏一致,步伐整齐,铿锵有力,声音洪亮,士气高涨……
“如何?”文玺很满意自己挑选的新兵,“这都是从骑兵里挑出来的,弓箭也是一流。”
沈凌酒点了点头,一切似乎都在她预料之内,但她眸中没有半点惊艳甚至赞许之色,这让文玺微微诧异。
这时,文玺的副将急忙过来汇报道:“将军,昭王殿下来了。”
文玺振臂一挥,立刻带着众部下迎接昭王。
司行儒是打马过来的,马蹄奔腾,激起大片尘土。他骑在马背上看到沈凌酒的那一刻,抽紧了缰绳,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一寸下移,沈凌酒微微感叹,天下底下最好的画师恐怕也描绘不出他气质出尘的神韵。一袭白衣省雪,衣襟上绣着精美华贵的图案,几缕松散的发在耳间萦绕,自然而慵懒。
他下马,免了众人的行礼,直接走向沈凌酒,“身子好了?”
沈凌酒和他比肩而立,扬了扬下巴,眉飞色舞的道:“要不要脱了给你检查一下?”
跟在昭王身旁的众人都不自觉的抬了头,仔细观赏着蓝天白云。
都敢公然调戏他了,看来是好利索了,司行儒深深凝视着她,缓缓伸手触碰她的耳廓,帮她理了理零碎的发丝。
一段诡异的寂静后,司行儒实力挽尊道:“带戎装了吗?”
“带……带了。”不对,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果然下一秒她就体会到了司行儒的险恶用心。
“既然身子好了,一会儿陪本王打一架。”
沈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