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妃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姐妹二人动了手脚不成?”话音刚刚落地,另一道带着几分质问的声音就随之而来“我姐妹二人因星辰湖畔一事心有愧疚,本想替王妃送去补品好好调养一下,也好弥补一下过错。却不曾想过,一番好心好意,竟被王妃……”蒋佳怡脸上的表情怒不可遏,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墨王妃请先息怒。”这边蒋佳怡的话音刚落,一道柔柔的嗓音就插了进来“妹妹她只不过是性子急了点,并无恶意。只不过,关于这动手脚的问题,墨王妃是真的误会了。”顿了顿,继续道“试想,若我姐妹二人真的想要动手脚的话,还用得着找来太医替王妃检验吗?而这催化液,想必是有误会在其中。”
“是啊!如果两位郡主真的想要害王妃的话,用得着召来太医吗?”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着。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从古到今,女子之间争宠夺位的手段比比皆是,也不怪他们会往旁的地方想。这是,怕是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来,就是蒋小郡主真的在人参上动了手脚,想加害墨王妃,却不想回闹出今天这么一出,急着推脱关系。
这二来,就是墨王妃的确是自己添了催化液,本想留着自己用,只不过她怕是没想到今个皇宫会出事。亦或是说,是她自己添的催化液,却是想用作陷害两位郡主的一个筹码。反正到时候人参没了,死无对证,一口咬定是蒋小郡主想害她,任谁不是百口莫辩。总之人参若只是单独服用多了的话,有死不了人!
细细想想,众人还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听着耳畔传来的议论声,蒋佳怡唇瓣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底划过一道厉光。柳小小,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怎么翻身!
就在这众说纷纭,且形式都往一边倒去的场景下,众人耳畔突然响起两声轻笑。勾了勾唇角,柳小小似笑非笑的半歪着头反问道“柔嘉郡主和蒋郡主,何必这么激动呢?本王妃又说过,是两位郡主的过错吗?”
“呵!”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冷然“本王妃只是说栽赃嫁祸,可不曾说过究竟是谁栽赃嫁祸。两位郡主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很难让人不怀疑啊!”轻缓的垂下眼帘,柳小小漫不经心的道“至于两位郡主所说,特地请了太医来检查……呵!”又是一声轻笑,缓慢的抬起眼,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蒋小郡主也知道,这世间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顿时,众人的眼神又变了变。对啊,他们怎么忽略了,买通了太医而已。对于蒋小郡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吧!
而这时,所有人都沉浸在王妃和郡主之间的恩怨纠纷中,竟无一人发现,刚才还忧郁无比的皇上,此时已然施施然的坐在了石凳上。面上一副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心底却在暗道:嗯!这场戏来得好,朕就坐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你们撕!
“王妃此言诧异。”说话的,是一脸气氛的于太医“墨王妃,臣行医数年,不说悬壶济世、却也是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王妃这话,是想陷臣于不义吗?”义愤填膺的姿态,叫人看了都觉得气氛。
“墨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于太医算是老臣同僚,为人处事行得正坐得端。收人贿赂这件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一侧的李太医皱了皱眉,看着柳小小的放心道。
皆着,太医院的太医也纷纷出来证实。
看着眼前这一幕,白瑾墨微微皱了皱眉,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深意,一闪即逝。一袭白衣站在那里不发一语,平添了几分冷冽。
一波议论刚下去,蒋佳怡就冷笑着开口“按照墨王妃的说法,那臣女是不是也可以怀疑王妃了?毕竟,刚才去墨王府取人参的两个人,都是墨王妃的人。而公主遇刺之前,王妃还派了一名身边人去看护。试问,王妃怎么就知道,公主就一定会出事呢?”
“还是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妃早就导演好的?不惜搭上公主的性命,也要嫁祸给臣女?”最后一句话落地,掀起无数的惊涛骇浪。
这样的话,才真真是大逆不道。但是,众人却不不承认,这样的大胆猜测,才是真正将一切说不通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墨王妃请恕小妹性子单纯,藏不住话。只不过……”微微施了一礼,蒋雨柔坚定的道“只不过,臣女也是这么以为。若不是为了墨王爷,王妃为何要三番两次想要陷害佳怡?”
好!很好!连理由都给出来了,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然而,还没完,说完了这句话,蒋雨柔又故作心疼的看向一个方位,声音极轻的道“而且,不光是公主一人年纪轻轻便没了性命。同样遇害的,还有晴妃娘娘。杜小姐,还请节哀!”说着,轻轻点了点头。
而杜灵儿却是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全无伤心之色。
轻缓的眯了眯眼,白瑾墨看着柳小小就这样陷入了两难境地,却丝毫也不担忧。微风掀起白衣的衣角,平添了几分诡秘。终于,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一个方向,唇瓣微动,不知和柳小小说了些什么。
在脑海里响起白瑾墨的嗓音之后,柳小小唇边清浅的,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笑容丝毫都不掩饰,叫所人看着都有些莫名其妙。现在形势明明是对她不利,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就在众人诧异之际,柳小小突然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嗓音中夹杂着三分冷然七分随意“柔嘉郡主,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玉兰花啊!”
咦?听着她的话,所有人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情。这墨王妃不是傻了吧?这弄不好就要挂的生死关头,她居然还有心谈什么花花草草的,莫不是想拖延时间?
却不曾想,在听到她口中吐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人群中有几处瞬间沉寂了下去。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自然,却依旧掩不住瞳孔里的震惊和惶恐。调整了一下思绪,蒋雨柔才故作疑惑的道“王妃再说什么?臣女,怎么有些听不懂啊!”
这下换到柳小小惊讶了,微微瞪大了双眸,柳小小不解的道“柔嘉郡主怎么会这么说呢?本王妃问的,自然是普通的玉兰花了,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玉兰不成?”
缩在袖子里的手骤然紧握成拳,蒋雨柔眼底快速的划过一道怒意。该死的,还是着了道。但是,玉兰花,她怎么会知道?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变得自然,心底却还是忍不住的急躁。
眼看着这越来越复杂的场景,蒋宏文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上前一步,缓缓的跪下道“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好端端坐在那里的白染离和其余人顿时一僵,有些不解的道“蒋郡王快快请起,你未曾犯错,朕又为何要降罪与你啊?”
轻叹一口气,蒋郡王幽幽的叹道“皇上原本是为了臣举办的这场宴会,却不想牵出这么多的事端。不仅丢了公主和晴妃娘娘的性命不说,还将臣的两个小女牵扯了进去,实在是臣之过错啊!所以,臣有罪,还望皇上降罪!”
看着他这架势,众人皆在心里暗道,他这哪里是想要皇上降罪啊!他是想要皇上惩治莫王妃才对吧?
“呵!”白染离还未曾说话,众人耳畔就响起一声浅显的轻笑。轻缓的抬起眼,白瑾墨慢悠悠的道“蒋郡王,先别忙着请罪,毕竟这罪责,不是一时半会推脱的了的。”
众人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
白瑾墨没有理会任何人,转过头,嗓音沉稳的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检查一下,那宫女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几名太医齐齐一愣,对视了一眼,除了跪在地上的于太医之外,都朝着如心的尸体走去。一名太医将手缓缓触碰到地上的人,这一捧之下,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皆着,几名太医挨个检查了一遍,才走了回来。
一名太医朝着,白染离的方向迟疑的道“皇上,这宫女的确是被扭断脖子死亡没错,只不过……已经死了至少四个时辰以上了。”
什么?顿时四下哗然,这从长公主离开落辛殿再到公主仙逝,也不到三个时辰啊!这么说,方才的如心,是假的?
白染离和身侧的水慕然对视一眼,神情骤然凝重起来。
转过脸,看着蒋佳怡的方向,柳小小勾了勾唇轻缓的道“蒋小郡主觉得,这出戏如何?本王妃倒还有个疑问,不知这于太医,是如何被郡主收买的,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是于太医?”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带着几许凌厉,叫人有些心惊。
蒋佳怡心下一颤,冷笑着反驳道“墨王妃,说话是要凭证据的。无凭无据三番两次陷害臣女,难不成墨王妃就这点能耐吗?”是啊,证据呢?众人疑惑的看着墨王妃的方向。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清淡有力的声音“证据在我这里!”简简单单六个字,瞬间在人群中炸开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