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眉清目秀,十六七岁的年纪,倒也算是是个小家碧玉,只是眼底依旧露出丝丝胆怯。先是战战兢兢的看了纪南煜一眼,在后者不耐烦的眼神中犹豫着上前几步,轻轻跪下,嘴里道“奴婢妙可,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什么原因,江天凌隐约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白染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先起来!”女子动作缓慢的站起身。含着质疑的目光,转头看向纪南煜“纪皇子,这女子便是你口中的认证?”
纪南煜点头“不错,这女子正是本皇子带来的证人。而且……”冷冷的瞥了一眼江天凌“还是江小公子真正死因的知情者。”众人怀疑的看向自称“妙可”的女子,而少女神色慌张的低下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人点点头,这么胆小的性子,到不像会撒谎的人。
江天凌震惊的抬起眼,荀儿的死?
“哦?”白染离疑惑再度的问道“纪皇子确定,这可关乎着寻天同朝岳的和平协议,不可轻率。”
纪南煜信心满满的回答道“皇上若还有什么不解,可尽管提问。”
瞥了他一眼,隐去眼底的流光,白染离看着妙可淡淡的问道“朕且问你,你方才进来时,自称奴婢,是哪个府上的?”
女子抬起低垂的头,声音细慢道“奴婢,是,是太尉府上,江玉溪江二小姐的贴身婢女。”听着她的话,白瑾墨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
“不可能!”还没等白染离发问,江天凌立即矢口否认道“皇上,小女身边绝对没有这么一个丫鬟,定是纪皇子花钱去收买了一个奴婢,来陷害老臣。”
“哼!”纪南煜冷哼一声“江大人此言差矣,若是陷害,本皇子为何不陷害其他人,还是江大人真的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惊慌失措的否认?”
江天凌反驳道“老臣行得正坐的端,何来惊慌失措一说?纪皇子还请慎言!”
就在两人吵得热火朝天时,白瑾墨突然站起身,眉眼温润的扫了妙可几眼,众人耳畔响起清泉般的嗓音“本王好似隐约记得,曾在江小姐身边见过这个丫鬟。不过也不确定,不如皇兄把江小姐唤来一问便知。”江天凌眯眼看着他,心底的不安更重了。
白染离点头“也好!”转身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去太尉府,把江二小姐带来。”小太监微微俯身,退了出去。
纪南煜依旧面不改色,胸有成竹。
色彩斑斓、精雕细刻的落怡宫里。江玉婉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一早便听说了朝岳皇子进宫的事,不知为什么,她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轻轻合上眼,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天知道,她这两日根本就无法入眠,一闭上眼,就会出现江荀的脸。稚嫩的脸上满是血迹,一声声哭着叫她“大姐姐!”她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她曾经单纯善良的妹妹,会为了一个男人,杀害了自己的亲弟弟。
她原本想派人去御书房打听的,可回来的人说门口布满了侍卫,旁人接近不了半步。苦笑一声,继续沉浸在思绪里。
宫门外,刚刚走下马车的江玉溪打量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皇宫,隐下眼底一片艳羡。再好的地方,没有墨王爷,她也是不愿意呆的。只是,皇上为何要传旨命她进宫?
迈着三寸金莲的步伐,江玉溪柔声细语的问道“崔公公,不知您可知道,皇上唤玉溪进宫是何事呢?”后边跟着的小丫鬟精明的递过去一包份量不轻的银子。
白染离身旁的人,自然也是人精,崔公公回身,脸上堆上笑意“江小姐,这可为难老奴了,皇上的事,奴才做下人的哪里敢猜测啊!只不过……”崔公公故作神秘的道“连墨王爷也在呢!江小姐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也该明白了吧?”
墨王也在?难不成?江玉溪脸上露出娇俏的神色。整个皇宫里,有几个人不知道太尉大人的小女儿心仪墨王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崔公公的眼底划过一丝讽刺,若他真是那么好收买,皇上会留他这么久?慢悠悠的迈步走开,江玉溪急忙跟了上去。
颇有些迫不及待。
走到御书房门口,崔公公用尖细的嗓音道“禀皇上。江家二小姐到。”怀着雀跃的心情走进御书房,看到满满的一屋人,其中还有自己的父亲,江玉溪有些疑惑。
来到龙案前,盈盈下拜道“臣女江玉溪,参见皇上,参见墨王。”抬起眼眸,白染离淡淡道“江小姐请起。”
还不等江天凌反映过来,一个翠绿色的身影迅速站到江玉溪面前,跪下之后口里道“奴婢妙可,参见小姐。”江玉溪被她弄得一愣,待看清她的脸后,惊讶道“妙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落地,江天凌脸色瞬间铁青。纪南煜得意的勾唇“江太尉,可还有什么话说?”江玉溪不明所以的抬起脸,被父亲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一瞪。周围大臣神色各异,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江天凌。
突然意识道不对劲,妙可已经抱着她的腿哭着诉苦“小姐,你惩罚妙可吧!妙可没有完成小姐交代好的任务。可是妙可害怕啊……呜呜呜,小姐……”江玉溪一头雾水“你先起来,不要抱着我。”
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妙可抬眼可怜巴巴道“小姐,不怪妙可了吗?小姐愿意原谅妙可吗?”
虽然弄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最要紧的是让她站起来,于是,江玉溪说了一句她这辈子后悔终生的话“好啦!我原谅你了,你先起来!”
听到这句话,妙可很干脆的的站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奴婢多谢小姐!”好不容易“救”出自己的腿,抬起眼,才发现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纪南煜很是得意的扬起头“怎么样?江太尉,这可是江小姐自己说的。”
江玉溪不解“我,说错了什么吗?”白染离脸色凝重的问道“江小姐,妙可真的是你的贴身婢女吗?”江玉溪迟疑的点点头。
“那刺杀纪舒公主的事情,也是江小姐的的主意了?”白染离眯起眼,语气夹杂了身为一个帝王应有的气势。
“刺杀纪舒公主?”江玉溪脸色瞬间惨白,无措的看向江天凌“不!我没有,我没有刺杀过纪公主……”目光转向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妙可“是你?是你害我,谁让你这么做的?”江玉溪毕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狠狠的瞪向妙可。
妙可脸上瞬间掉下泪珠,泪眼婆娑“小姐,这个时候你就承认了吧!难道小姐晚上不会睡不着觉吗?纪公主便也算了,可小公子,他可是小姐的亲弟弟啊!”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在众人耳畔,皆被震了个外焦里嫩。江天凌猛然抬起头,眼底满满的震惊“你说什么?荀儿他……”
妙可点点头,瞥了眼江玉溪,一咬牙像是豁出去了“老爷,奴婢对不起您吶!小公子他,他……”这个时候,江天凌也顾不上她的称呼了,急忙追问“荀儿他怎么了?”
“小公子他,死的凄惨,临死前还在叫爹爹,还在叫娘亲。奴婢,奴婢是眼睁睁看着小公子断气的。”擦脸把眼泪,继续道“奴婢劝过小姐的,可是,可是小姐她不听奴婢的。呜呜呜……奴婢对不起老爷,更对不起小公子啊!”
“不!你说谎,你说谎。”江玉溪惨白着一张脸,无力的反驳“我没有,爹,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是她害我。”伸出手,指着妙可,江天凌却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身子顿时瘫软在地上。口里喃喃自语……
白瑾墨讽刺的看了她一眼,冷冽的嗓音缓缓响起“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有没有更具体的?”江玉溪抬起头,似是感动,痴痴的望着他。白瑾墨厌恶的转开视线。
“有!请容奴婢禀告。”妙可斩钉截铁道“小姐在皇上寿辰之日,收买了人,故意打伤墨王妃身后的宫女,使其将酒洒在墨王妃衣裙之上。后来派奴婢带王妃去霜华宫,想将小公子的死嫁祸给王妃,可阴差阳错间,王妃并没有去到霜华宫内。”
此时,才有人想起江玉溪后来见到墨王妃时,为何那么惊异。水慕然点点头“继续!”
“恰时,绮云宫走了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救火身上,便搁置了这件事。”顿了顿,妙可继续道“适逢寿宴之上,墨王妃曾开罪于纪舒公主,于是小姐便想借助这个机会,雇人杀害纪舒公主,之后嫁祸给墨王妃!可墨王妃并没有被拖下水,纪皇子反而在精心追查中,查到了奴婢身上,奴婢不得不把实话说出来!”
江玉溪神经有些崩溃,听到最后一句话大喝道“你这贱人胡说,本小姐明明只是让你雇人去杀了江荀那个贱种,你……”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什么,停止了接下来的话语,捂着唇,眼底皆是惊恐。
“事已至此,奴婢心中有愧,无颜再活在这世上!临死前,把实话都说了出来!奴婢死而无憾!”妙可低头道。
说罢!嘴下流下鲜血,慢慢合上了眼。众人?大惊,水慕然看了她几眼,语气沉重道“看来,她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定是事先服用了毒药。”话已至此,大臣们皆把谴责的目光投向江玉溪。
想不到,一个外貌过人的女子,心地如此歹毒。白染离看了眼众人的神色“江爱卿,事已至此,不知太尉可还有什么说的?”
江天凌似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苍老的面容上已经尽是失望和痛心,想不到,查来查去,荀儿竟是被自己的亲姐姐害死的。无力的摆摆手“老臣无话可说,皇上,请秉公处理吧!”
此时此刻,江玉溪才明白什么叫绝望。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瑾墨,后者嘴角含着一抹冷淡的笑意,眼底尽是讽刺。
白染离对着外面道“来人,把江玉溪带下去,听候发落。”直到出来御书房的最后一眼,江玉溪看的,还是白瑾墨。
“老臣告退!”江天凌微微躬下身,疲惫的说道。白染离挥挥手,众人三三两两的退了。
直到御书房里,只剩下白染离、白瑾墨、水慕然和妙可的尸体。水慕然走到妙可躺下的地方,毫不怜惜的踢了两下“喂!人都走了,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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