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甄陶脸上的凝重隔日陈叔陈婶也并未强留,可是离开的时候却是万分的不舍,只说甄陶有空闲的时候一定要过来看他们,顺便也把婉儿的孩子也抱过来。
重新又上路了,可是那婉儿的名字却深深的印在了如沁的脑海里,挥也挥之不去。
依着陈叔的经验,如沁与甄陶一路向东南而去,果然一路走一路天气渐渐的暖和了,也渐渐的没了雪的踪迹,两个人都在期待着找到那鱼鳞草,也好早日回到西楚大营,如沁的心里更是惦念着轻展轩,真怕他的伤口又有什么恶化。
终于,眼前有了绿意,山峦叠翠,只是如沁不知道那偌大的山中可有她要寻找的鱼鳞草。
徒步走在山间,因着那山中的绿意让人的心情格外的好起来。
可是走过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也没有发现任何鱼鳞草的踪迹。
难道,是她的估计错了吗?还是她的记忆错了?然而那本天山医经她早已归还了欧阳永君,所以她的手上没有任何的根据,有的就是记在脑子里的那些医书。
一直就在山间寻查,偶遇山中人,在说起那鱼鳞草时皆是摇头不语。
时间越走越快,快的让人的心里有些慌乱一样,可是没有,一路都没有那鱼鳞草的踪影。
再找不到只怕他们回到边域也来不及了。
眼前又是一座山,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那鱼鳞草,但是任何的可能与希望都不能放过,如沁的脚下早已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是艰难,可是她却不吭声,只咬紧牙关赶路,那鱼鳞草可是关系到西楚十几万大军的性命呀。
就这样在山中走走停停,渐渐的山中人迹多了,遇到一个樵夫,甄陶走上前去问起鱼鳞草,如沁比划关鱼鳞草的样子,樵夫笑道,“一清早起有一个公子也在找你说的这种草呢,可是这山里早就没有了。”
如沁一凛,“难道有人都采走了吗?”
“没有,早半个月之前这山里的鱼鳞鱼就被人仔细的连根拔起了,所以你们想要找到那鱼鳞草恐怕就难了。”
樵夫的话让如沁和甄陶恍然醒悟,那毒是东齐人所下,必然也会将鱼鳞草早早的毁之,以免被他们得到了那解毒的草药。
晓是出来的急,所以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看来想要利用这鱼鳞草来除毒似乎已经是没有可能了。
如沁的头脑一直在不停的旋转着,这一来一去已经耽误了时间,都怪自己与甄陶没有想到东齐早已算计到了她的一切。
暗自懊恼时,猛然想起刚刚樵夫口中说起的那一个公子,“不知你所说的那位也在找鱼鳞草的公子去了哪个方向?”有一种感觉,或许那是欧阳永君也说不定,天山医经他也读过了,必是他也发现了东齐在西楚的饮用水中下的毒。
樵夫笑道,“往西去了。”
“他身边可有一位着红衣的女子?”想到欧阳永君就想到芸清,如果她猜的没错,芸清一定是随在欧阳永君的身边的。
“姑娘可真会算,那公子的身边是有一位穿红衣的女子。”
如沁感激的一笑,这樵夫的话字字如金,可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虽然找不到鱼鳞草,可是知道了欧阳永君的消息,如沁还是开心的,或许从欧阳永君的身上她能找到那除毒的解药,只是他也在找……
甄陶早已明白了如沁的心思,那日在轻展轩掳走如沁的时候他也见到了芸清,自然知道如沁口中的红衣女子必是与欧阳永君在一起的那一个了。
甄陶再次负起如沁,两个人飞快的向西而去,其实对于欧阳永君,甄陶有的是一份兄弟间的情谊,只是各为其主,有时候让他真的很为难。
既然欧阳永君在清晨的时候就出现了,那么现在还未到午时,只要甄陶的脚程快些,或许他们能追上欧阳永君。
鱼鳞草已无法找到,所以那唯有的希望就都在欧阳永君的身上了。
风已不再冷,这里的气候更加的让人舒畅,趴在甄陶肩上的如沁却昏昏沉沉的一直想要睡去,那一日在她得知西楚大军中了毒之后,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晕眩,毕竟那水她也喝过,只是她只喝了三两天而已,原以为自己身体里的毒必是极轻的不碍事,可是愈行却愈是让她心惊。
那昏眩感越来越强烈,却不敢停留,只怕耽误了追上欧阳永君的可能。
“王妃,你没事吧?”甄陶虽然没有回头,可是背上如沁的变化还是让他觉察出了不对,如沁的头总是不由自主的垂下而紧贴在他的肩头,这是这两天都不曾有过的现象。
如沁咬着牙,“甄陶,快走,追上欧阳永君要紧。”
“好。”
向西而去,其实甄陶已经猜出了欧阳永君所去的地方,那里他虽未去过,却也从欧阳永君的资料里知道了那里,那是天山派是欧阳永君的师父所在之地。
天山派不止武功好,更有祖传的医学,是以在东齐一带很有名气,所以就连欧阳永君这个皇子也拜在其门下。
然而以他背着如沁的脚程是怎么也快不过欧阳永君和芸清的,那个穿红衣的女子虽然武功不及欧阳永君,可是她的轻功她的灵巧绝不输于他,“王妃,那穿红衣的女子是何人?”这一直是他的好奇,那女子极是狡黠,当初在林子里居然可以使计网住了王爷手下训练有毒的暗影,想来对这一带的山中是极为熟悉的。
“哦,是红族的格格。”如沁也不瞒着甄陶。
怪不得她仿佛不知天高地厚一样,居然竟与红族有关,“王妃,倘若见了那女子,你还是小心些她为好。”那日林中所有发生的一切犹在眼前,欧阳永君看不出,可是甄陶却看得清楚那女子是刻意创造机会让王爷带走王妃的。
“好的。”迷糊的回答,那晕眩感越来越强,头微微的低垂,让甄陶也慌了。
然而却一直也没有追到欧阳永君,眼前一个岔路口,一个是通向东齐国都的方向,一个却是通向天山派的路,甄陶站在路边,虽然他一直猜测欧阳永君是去了天山派,可是倘若他的猜测是错的,那么就耽误了时间,“王妃,或者东齐的国都,或者天山派,这两个方向请王妃选择定夺?”
心里沉思片刻,只好赌一赌了,于是,如沁道,“去天山派。”有一种预感欧阳永君必是去拜见师父了,必竟离开了东齐那么久,而且又是路过,他岂有不拜见师父的道理。
还有一个可能,欧阳永君即是如她一样来寻那鱼鳞草的,那么找不到他就唯有求救于师父了,或许他的师父有办法,如沁相信欧阳永君必是极力要阻止这场战争的。
甄陶遵从了她的话,只向那天山派而去,倘若他记得没错,只要再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东齐的土地远就没有西楚的辽阔。
远远就见到了那山中仿佛飘在云间的琉璃瓦,心下一喜,终于到了,或许如沁就有救了,他早就知道如沁的变化,所以这一路走来他比如沁更加的心焦。
那山门前却被人拦住了去路,“两位请报上名来,今日掌门师父有令,任何人等也不许上山扰了他与大师兄的相聚。”
如沁一喜,果然被她猜中,欧阳永君已到了这山中,“请禀报你大师兄,便说两位故人求见。”
那守山人上下打量着如沁,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她的脸色苍白,似乎是病了,“我看是来求医的吧,改日吧,师父今日不见客。”
如沁笑一笑,“你可知我与那红衣女子的关系吗?”
那守山人立刻就紧张的看向她,心里也在揣测着如沁与甄陶的身份,或许这两人真是大师兄的故人,否则这女子怎么连大师兄与谁一起上山都知道呢。
想一想,又不对,必是一路听人说起大师兄身边有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相随,所以这女人才故意的诳他,“姑娘还是请回吧,我师父今日有贵客,所以真的不便请两位上山。”
如沁立时就急了,只可惜她身上没有欧阳永君的信物,否则一准也就拿了出来,想一想只得说道,“我是红族小王子的干娘,而且你大师兄身上七魂散的毒便是我解了的。”
那人瞧她说得真切,似乎不象是撒谎的样子,这才道,“你们等等,我这就去禀报去。”
其实刚刚在如沁与那人争执的时候甄陶就想就带着如沁冲到山上,以他的修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一击,可是即是来求人的,他便也只好忍了。
然而如沁的话却让他吃惊了,“王妃,二爷身体里七魂散的毒果真都解了吗?”那七魂散的毒可不是说解就解的,倘若简单了,在飞轩堡那么久,欧阳永君自己又为何解不了,如沁的医理大多都是来自于欧阳永君所赠的医书,所以这个答案只让甄陶迷惑不解了,不可能的,他真的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