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她与你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可还是疯疯颠颠的吗?”这样的话一个疯颠的人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如沁不信也再怀疑了。
“那丫头时好时坏的,我虽然看不见她的模样,可是她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应当是好端端的,她说王府里有为她配了些药,所以吃药的时候她便好些了,不吃药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说过的做过的也都忘记了。”
如沁心里更加的迷乱了,想不到宝柔儿竟然如此的狠毒,竟然连陈婶也利用上了,再借由锐儿欲要加害自己。
“陈婶,这些话你可还对谁说过?”
“甄陶呀,对他都说过的,这也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说说家常罢了。”如沁的口气突然让陈婶有些奇怪了,似乎她说过的话与什么大事相干一样。
将无邪递到青儿的手上,如沁再抱过无忧,“陈婶,孩子给我吧,别尿到了你身上,那宝柔儿想必是犯了什么过错,否则王爷再番是脾气暴躁,也不会随便乱来的。”倘若甄陶知道了,那么轻展轩便没有不知道的道理,留着宝柔儿必是要从她身上探知什么,却不想孩子们的满月宴上却是她破坏了一切。
如此想来,其实轩并没有完全的相信宝柔儿。
关了她,便证明了一切。
也更加说明,他已基本上查到了宝柔儿幕后的那只黑手,否则他不会轻易的就关了她的。
是自己错怪了轩吗?
心底在这一刻悄悄的泛起了一抹温柔,即使他不在,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
或许,些番的不许她外出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吧。
却又何苦,不让她知道。
心,在这一刻,只暖了。
登基大典,奢华而又庄严,才一个月大的小皇子转眼就贵为了皇上。
婉菁在凤朝宫里住得久了,于是,皇上小容拓便也随着她一直住在凤朝宫,而未到只有皇上才可以住进去的太和宫。
“娘娘,皇上睡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小宫女轻言轻语的说道,生怕一不小心就吵醒了小皇上。
“丽儿,为我照看下拓儿,我出去走走,顺便去看看摄政王的奏折批阅的如何了?明日早朝之前可都要分发出去呢。”虽说西楚祖制女子不得参政,可是年纪轻轻已晋升为太后的婉菁却有着特权,在小皇上八岁之前她有着辅佐政务的权利,所以轻展轩的所为她也有权利过问和查询。
“娘娘快去吧,也早些回,别太劳累了。”丽儿体贴的笑道,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娘娘为着小皇子的登基大事可是操尽了心了,小皇上的登基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辛苦促成呀。
兴安宫,轻展轩依旧不改的住在兴安宫里,通亮的烛光映得他修长的身影斜洒在青瓷地板上,半开的窗子送进来的微风吹的人心神涤荡,眼前的奏章一行一行的阅过,却在每一个斑驳的影子里总是不期然间的跳出了沁儿的容颜,还有无忧和无邪。
眉头皱了皱,细长的墨笔放回到砚台上,轻阖着眼眸,最近他的心神总是无法集中,总是因着如沁而变换,想念她,却不敢去见她。有一只魔手想要置她于死地,倘若不除了根便总是在无形之中给她添了危险。
只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宝柔儿身后的那只魔手竟然会是他,可如今正是西楚用人之际,一个秦振峰已要万分的防备了,倘若再削弱了他的兵权,那么此刻的西楚便无人能与秦振峰来抗衡了,自己就算再有能力也无法分身去顾及那么多的国事与兵力。
他们在意的就是自己对沁儿的好,那么便暂时的借由无邪的事让他们以为自己对如沁已生嫌隙,这样子至少可以保证如沁暂时的安全,待他慢慢的再提拔起一个将才与之相抗衡,那么沁儿也就会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了。
只是无邪。
捶着头,倘若宝柔儿所说是真,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如沁了,分开了这么几日,心早已冷静了下来,无邪到底是谁的孩子他也无法确定,太象了,所以他真的有些无奈,无奈如沁对他的背叛,可是那时候却也明明就是自己对待她的冷然,一切,总也怪不得她吧。
矛盾,他的心真的很矛盾。
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自己的真心,所以其实宝柔儿还是达成了她的目的,因为曾经自己真的差一点就被她所迷惑而疏忽了如沁,那是他的错。
婉柔,这又是你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你送给了我如沁,却也把宝柔儿送给了我,她却是一盅毒药,让我以为她是你,让我差一点就失去了如沁。
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终于还是露出了马脚,却不想她背后的那股势力却是那般的强。
沉思中,兴安宫里那淡淡的花香悄悄的飘进了书房,轻嗅间,却混合着一种参汤的气味。
依旧还是斜倚在太师椅上,可是门边那珠帘挑动的声响还是一点不落的送到了他的耳中,有人来了,而且还端了一盅参汤。
直觉那脚步近了,他却不想理会,甚至有些恼怒来人打破了他此时的宁静。
那轻轻的脚步如踩云端,心里飘过一道袅袅婷婷的身影,是她吧,明知没有可能,她却又何苦。
“轩,夜深了。”参汤轻轻的就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汤碗旁边就是奏折,婉菁轻柔的声音每一回听到时都让他恍若她是天女下凡,便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他对她总是敬而远之,喜欢真实,所以她不适合他。
他心里曾经容得下的是婉柔,而如今却是如沁,那是怎么也无可改变的事实,其实连自己爱上了如沁也是那般的让他不可思议,然后爱来了,便来了,当他可以感受得到的时候,便再也挥之不去了。
依旧闭着眼眸,不想理会她的到来,那么她自然就会离去吧。
那一日,倘若不是在他早朝之后,她送了他许多婉柔的旧物,他也不至于醉倒在兴安宫,也不至于错过了如沁的生产。
婉菁,她到底是何意。
四周静静的,风轻送来时他的碎发轻飘,却不期然的与婉菁的绞在了一起,女人正弯身在他的近旁,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清香怡人,却也只是感受而已,他无法走入她的世界。
嫩白的柔荑轻落在他的额际,揉贴着他的穴道,似乎要缓解他满身的疲劳,身子猛地一挣,冲然而起,也把他额际的小手推送了出去,不喜欢她的碰触,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醒来也睁开了眼睛,“娘娘,参汤放下,你可以走了。”冷然的,语调没有任何的温柔,就仿佛他平时交待手下人做事一样。
举在半空中的小手有些落寞有些尴尬的悄然放下,“轩,参汤还是热的,你趁着热快喝了,最近这些日子,当真是辛苦你了。”
“哦,谢谢娘娘。”那参汤的味道早已送到他的鼻端,似乎并无异样,只是婉菁向他示好的一种表现吧,不如喝了也让她好尽快的离开,与她一起,他只浑身的不自在。
于是,想也不想的就端起那汤碗,一口气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轩,好喝吧。”女子清清的笑颜在烛光中送到他的眸中,那一刻,他的眼前恍若就是婉柔,真象。
那是婉柔,让他恍如置身在梦里一般的不真实。
一伸手就向她的腰际揽去,纤细的恍若无骨,女子的体香冲进了他的鼻端,他的头忽的一沉,一股躁热感顿时袭来。
这是怎么了,微微的晃动,可是怀里的女子却攀得他更紧,“轩,是我,我是菁儿。”柔如水的女声就飘荡在他的周遭。
想了那么久,从她记事起她就要他是她的,十几年了,却只有这一刻他才真实的抱着她,或许有些急了,可是她真的真的已等不及了……
那是婉柔。
那也是如沁。
为什么他的眼前一忽是婉柔,一忽是如沁只在不停的变换呢。
那滑如脂的手臂就在他的颈项上,软软香香的让他的心也酥了一样。
“轩……”又是一声低唤,带着无限的爱意。
这一声唤却让他刹那间就怔了一怔,浑身的躁热依旧,想要把身上的女子据为自己的,那意识强烈的让他再也难以忍受,可是那一声轩,却分明有些怪怪的,象是他的沁儿在唤他,可是他的沁儿却从未如此放浪形骸的唤过他,沁儿的声音总是轻如羽毛一般让他抓也抓不住,却又让他忍不住的去追寻她的一切。
女子腰上的修长手指在瞬间一松,轻展轩强迫的让自己退开了半步,迷朦的望着眼前,这女子那到底是婉柔还是如沁。
“轩……”纤细的手指追过来,婉菁泛着潮红的一张脸早已急不可耐,那么长长久久的等待,这一天,这一夜,她盼了多久唯有她自己才知道。
再也没了绊脚石了,轻展风不在,轻展轩是摄政王,至于太后她自有办法对待她,最近太后早已迷恋上了那罂粟花酿制的烟袋,那飘飘欲仙的感觉让她早已不问后宫的政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