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黎明悄现时,小小四合院里充满了温馨,欧阳永君除了有些虚弱以外,他的身体机能都在飞快的恢复之中,如沁却有些呆不住了,她担心轻展轩找不到她而忧心。
渐渐的,芸清发现了如沁的不安,她悄悄的问道,“王妃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哦,昨夜里我突然间从白府里消失不见,如果王爷知道他一定急坏了。”
芸清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就让王爷心急一次,再小小的惩罚一回他从前对你的所有不该,如果他真有心找你,就一定能找到这里的,对不对?”
“嗯,也对。”自己真是没用,想想她的失忆,一定是轻展轩搞得鬼,鼻子一哼,“就这么办了,这几天我就将你脸上的疤痕去了,我先去写药方,然后再去药铺里抓药。”
洋洋洒洒的写了,芸清也安顿好了欧阳永君,望着早春晴朗的天空,清新中就连快乐也充斥在空气中,芸清的心情也格外的好,多少天未离开过这院子了,此一刻就想要出去走一走,顺便再抓药回来,“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去抓药吧,也顺便逛一逛这无相的京城,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呢。”不想,来了很多天竟然一次都没有逛过。
如沁有点小小担忧,真怕遇到白府的人,可是随即一想,她不过是出去转一转而已,况且腹中的胎儿也需要她这样的运动,不如也学着芸清在面上罩上面纱,这样就安全了,“好哇好哇,你的面纱也给我一块,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意转转了。”芸清开心她也开心,否则她一直为着芸清与欧阳永君因她而起的磨难而内疚,此一刻,不如就陪着芸清多走走吧。
出了小院,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沿街慢慢走去,这是她从小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想到宁风想到娘亲,虽然她不是他们的亲生,但是也是他们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如今的她有了爱她的夫婿,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唯一的忧心就是无邪的失踪,想到凤巧,飞轩堡里的无邪就是她的小宇,其实她要早些的将小宇还给凤巧才是,以免凤巧因想念儿子而伤心,那份思念的苦痛她深谙其中滋味。
“芸清,我带你悄悄去见一见凤巧。”携手走在街上,如沁悄声说道。
凤巧是欧阳永君的姐姐,想到很有可能也变成自己的姐姐,芸清也极为想见,“好,我也想要见见她。”
京城里的路虽然已是陌生,但是如沁的记忆力一向好,所以不久便找到了书屋所在的那条街,如沁先在斜对面的药铺里抓好了药,办完了正事,这才拉着芸清的手向书屋走去。
这样的好天气,路上的行人也多,加之两个人均是面纱附面,一个体态婀娜,一个大大腹便便,故而便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两个人未曾注意,不过是好奇她们的装束罢了。踏入书屋的时候,人满为患,伙计正在忙碌中,再加上如沁面上的面纱让他也无暇去关注如沁与芸清。
这书屋比上一次她来的时候又添了许多东西,书与画摆的满满的,如沁拉着芸清的手悄悄的走到了去后院的小角门,“芸清,我带你去见一见小毓妍,那是凤巧姐姐的女儿,又漂亮又可爱。”
小小声的说着话,两个人已来到了后院宽敞的院子里,却是四下无人,根本就不见小毓妍的踪迹。
“毓妍……”如沁轻轻的唤,主人不在,她不好进屋子里的。
却是无人应。
又是一声低唤,“毓妍……”
如沁这才发觉有些不妥,“芸清,不好,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这些药你拿着,就按照我药单上注明的方法熬了再和成药膏敷在脸上,连敷八日,便好了。”如沁快速的交待着,手中的药已全部递到了芸清的手中,“万一有什么事,你就先走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立刻就两个彪形大汗从屋子里闪身而出,“夫人,你没什么事吧?”
大汉恭恭敬敬的向她施礼,如沁迷糊了,她真的分不出敌友,夫人的称号那是白府里才用的,可是这人对她又极为恭敬,又象是西楚的人。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她拉着芸清的手转身就向书屋走回去。
哪知身后的两个人立刻如影随形的就追了上来,直接挡住了她与芸清的去路,“夫人,跟我们回去吧。”
芸清的身子一顿,她可是守在四合院里有些日子没出来了,这一刻摩拳擦掌恨不得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可是看了看如沁的肚子,她只得忍了,“如沁,你先走,我对付他们。”这些小人她还不放在眼里。
“不,你先走,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如沁低声说道,之所以将东西交到芸清的手上就是希望她先行离开,“你去报信,这样阮伯伯自然就会通知王爷来救我了。”如沁急忙劝道,虽然她也在怀疑芸清会不会同意她的提议,以芸清的个性似乎没有这个可能,芸清不会放下她不管的,但是她还是要努力的试一试,不想芸清因为自己而再有什么闪失了,此一刻的她已经认定面前的两个大汉就是白锦臣的人,否则,西楚的人是不会动粗的。
果然,芸清将手中的草药倏然塞回到如沁的怀中,再轻轻一推她,立刻就在腾出来的空地上冲向其中的一个大汉,刹时,院子里灰尘翻涌,人影浮动,直看得如沁眼花缭乱。
就在这时,那另一个大汉身形一移就踅到了如沁的身旁,就在如沁全神贯注的观望着芸清与其对手的打斗时,那人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再迅速的让她的两只手臂背到身后,刹那间如沁已是动弹不得。
“啊……”如沁一声低叫。
芸清这才发现如沁已被制住,可是此刻的她已被与之打斗之人缠住了根本无法脱身,她的对手功夫之高深远远超过了她的预估。
眼看着那大汉拉着如沁便向门外冲去,芸清更急了,只恨自己平日里不认真练功,此刻竟然对付不了眼前人,一个犹疑,惊望向如沁时突然间只觉身上一痛,竟是在恍惚间被人点了穴道了,除了走路,浑身没有力气也说不出话来。
一前一后两个人被拉出了书屋,人潮涌动的书屋里虽然有人看了看鱼贯而出的他们,却没有人注意到她与芸清是被挟制而出的,直到走到大门时,如沁也未见到凤巧和毓妍,心里不由得焦虑起来,想来凤巧与毓妍必是出事了。
才下了书屋前的石阶,立刻就有一辆马车驶来,大汉不由分说,光天化日之下就将芸清与如沁塞进了马车,车帘子一挡,马车使飞也似的驶了出去。
此时的马车里两个人皆是动弹不得,甚至连说话也说不成了,芸清更是气闷,如果不是因为她担心如沁,怎么也不会被人偷袭而败了,想一想还是如沁说得对,她早想办法逃了,说不定就可以搬来阮伯伯和逍遥王来救出如沁了。
但现在,两个人同时被抓,除非等到晚上,当欧阳永君和阮伯伯发现她们还没有回去的时候才可有可能出来找寻她们,那时候,已经晚了,她们也早已被关了起来,她不担心自己,反正脸已伤过了,但是如沁可是有身子的人呀。
暗自嗟叹,却是无人应。
如沁怎么也没有想到大白天,两个人还戴着面纱居然就被人抓住,虽然焦虑却努力的稳定自己的心绪,如若真的是白家,她要想办法应付白锦臣和白寅,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宝宝还有芸清再受牵连了。
真后悔呀,其实抓了药就回去就好了,又何必又多了一事呢。
可是事情已经出了,后悔也晚了,有些担心小毓妍和凤巧,此一刻她才认真的回想起书屋里的那个伙计,从她与芸清进去再到两个人被大汉推着出来,虽然人多,可是明明是有人好奇的看着她们的方向的,甚至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那个伙计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呀。
可是没有,那伙计没有任何的反应,就任人带走了她们,此刻回想起来虽然那个伙计的面容与从前那一个一般无二,可是他却比先前见过的伙计少了一份自然与亲和力。
易容。
原来书屋早已出事了,原来白锦臣就在等着她自投罗网,都怪她一心要见小毓妍,又想要为芸清和凤巧引见,却不想现在不但人没有见到,还把自己陪了进去。
马车在飞速的奔跑着,那方向也正是白府的方向,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一回她认定是白寅的所为,白寅必是早就知道凤巧的存在,之所以留了她这么多年而未杀,那目的已昭然若揭,不外乎就是一直忌惮阮宏谦的存在,所以当阮宏谦出现在白府带走自己的时候他立刻就警惕了,如果她猜的没错,此时,凤巧与毓妍就在白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