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的话一股肃杀的气息拂来,如沁也感受到了那山间似乎正有无数双的眼睛向着他们望过来,却还没有闭上眼睛,只听“刷刷刷……”的声音不住的向他们飘来,眼见是数不清的箭飞射而来,心一跳,竟是遭到了伏击……
那一只只的箭都是来自那青松树后,却不知是何人欲要拦住他们的去路,看着飞箭在欧阳永君、青叔和青婶的不断拨落中,那情形险象环生,每一次就在她以为箭要落在身上时,三个人又是及时的化解了,真想也学一学武功呀,这样也就不用如此的总是连累大家,她甚至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箭雨终于过了,欧阳永君向着那山中喊道,“如此这般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都出来吧。”
蓦地,那几十米外的青松上一个人影轻盈跃下,半山坡上,一个头带着用松枝编成绿环的男人站在一片冷色中,他手指着欧阳永君和如沁的方向,“只要那女人留下,其它人就可以路过了。”
望着那野人一样的男人,如沁的心一悸,何以自己成了他们的目标,想一想除了轻展轩,这西楚和东齐她再也没有任何的仇家了,难道是轻展轩派来堵截他们的吗?
“哈哈,我在,她在,你们休想,且放马过来吧。”
那如山神一样的男人凝神看了一眼如沁,“不行,她要留下。”
如沁被他的口气所惊到,何以他要如此不顾一切的留下自己,刚刚欧阳三个人挡箭的迅捷他也是见过的,即使他们人多也并不见得就打得过欧阳、青叔和青婶,“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不解的问去,这才是症结所在,她不想人还未到东齐,又因她而惹下一身血债,人命关天,无论是谁她都不忍因着杀戮而死去。
“因为你要做我们红族的圣女。”
那男人的话音一落,欧阳永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出生就被相士所传命格不祥,所以她恐怕并不适合做你们红族的圣女了。”
“上天有旨意,今天路过此地的年轻女子就是我们红族的圣女。”那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虽然他的语调中夹杂着属于他们本土的方言,但是却可以让如沁等人听得清楚他所说的话意。
“欧阳,做红族的圣女是什么意思?”
“是红族祭祀所用,用来拜祭上天,以求为族人免除灾难。”
原来如此,怪不得欧阳永君极力的反对,倘若被抓去,就只有一死了。
但见那男人手一挥,立刻林子里就出现了上百号人,个个都是如那男人一样的装束,松枝束发,精短上衣,长而宽松的裤子在风中飘飞,一条腰带紧紧的束在腰上,一双双黝黑的眸子都是死死的盯住了她,仿佛她即将是他们口中一道最美味的佳肴一样。
林子中那一把把的变刀泛着金光不住的折射而来,如沁沉着低声的向欧阳永君说道,“只要不被绑,且随他们去,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世上再添血腥和人命。”
“可是……”欧阳永君却怎么也不放心如沁,入了红族就完全了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就算自己与青叔青婶再有能耐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呀,况且他也急欲回到东齐。
“难道你欲要杀了眼前的这些人吗?”
心一凛,欧阳永君已明白了如沁的心中意,只好点头应允了。
人,从欧阳永君的背上慢慢滑落到地上,如沁看向那为首的男人,“只要你保证不伤害我的朋友,我便随你们前去。”
男人点点头,只一挥手,立刻那所有的红族人就将手中的弯刀插入了腰上的刀鞘上,那是在向她示意友善。
缓缓向着山坡上走去,身后是欧阳永君与青叔青婶不得已的相随。
欧阳永君望着她的背影,心在这一刻,有些忐忑,却也别无选择。
如沁,她的心太软太善,却已把自己置身在了生死相间的那一条悬崖峭壁上,只要不留神的一摆,那么谁也无法保证她的安全。
然而,他却要誓死的守护她的生命,这是他心底不变的誓言。
仿佛友善,其实每一步都似荆棘。
走过了几个山头,眼前突然间豁然开朗,一大片的平地上是一个小小的部落,原来这就是红族的聚居地。
那村头有人看到他们的的队伍,便吹起了号角,低低的号角声回荡在山谷中,不过片刻间,一群群的同样打扮的红族人就向着眼前这空旷的山地中聚拢而来,一个祭台,祭台上已摆上了一个猪头,一只羊,一只鸡和一盘点心。
祭台的旁边也是一个高台,高台上一根木桩,木桩四周堆满了干柴,望着那木桩和干柴,欧阳永君和如沁都皱起了眉头,想不到红族祭祀的手法竟是这么的残忍。
四周的人越聚越多,男男女女皆有,有的甚至眼角还有些温润。
有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了那祭台前,那为首的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带着身后的族人向着祭台跪拜行礼,那礼仪繁琐而让人眼花缭乱,低声的祷念中是如沁听不懂的语言,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她知道她即将要迎接的就是凶险。
四周看着她的男人们的眼里是惊艳,那是因着她的美丽,女人们的眼里是怜悯,那是因着随后而要发生在她身上的灾难。
终于,那象是有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如沁,却在两相眼神相遇的那一刹那,他呆了一呆,随即一挥手说着如沁也听不懂的话语。
立刻就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到了如沁的面前,接着她的衣袖就向不远处的一个棚子走去。
如沁迷糊的回头看向欧阳永君,后者的脸上已经现出了杀气,可是没有人懂得他们要做什么,一切只是猜测,也更不知晓红族里到底出现了什么祸端。
随着那两个女子很快就到了那棚子里,才一进去,立刻就听到了一个女子的低泣声,棚子里,一个简易的木桶里是温热的水,不断轻轻飘起的水汽让棚子里一片湿热,如沁顿时明白了她们的目的,是要让她先沐浴,然后便……
不敢想,却也挣不脱那两个力气奇大的女子,转眼间一身的衣物已尽数被脱在了一个木凳上,人被送进水里,她知道温暖与舒畅之后便是那残忍的火刑。
脑子里在快速的思索着,那嘤嘤哭泣的女子在看到她时哭声已经渐渐停了下来,只呆呆地望着她,甚至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半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好美。”
“你……你懂得我们的语言。”
那女子点头,“是跟着我们清格格所学的。”
“清格格?”想不到这里除了刚刚在山中懂得与他们沟通的男人以外还有其它人懂得自己的语言,“可以叫她过来吗?”想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的命运,否则她真的不甘心如此死去。
“清格格在夫人那里呢。”
“为什么她不出来?”
“夫人她……”一说起夫人那女子居然又哭了起来。
难道这祭祀是因那族长夫人而起的吗,“夫人她怎么了?”如沁追问,找到了症结,一切便也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那女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两个看侍如沁沐浴的女人,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如沁顿时明白了,这或许是红族的秘密,是不许被外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当着其它人的面,那女子怎么也不敢说,看着那女子向外面跑去时,如沁急了,“快去叫你们清格格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没有听到回应,女子的脚步声却已渐渐消失,两个侍女迅速的为如沁沐浴,容不得她有丝毫反抗,如沁不住的猜想着那族长夫人可能发生的事情,却还是不得其解。
终于,一身白色的红族衣着整整齐齐的穿在了她的身上,她原来的衣物已被裹在了一个小包里,如沁将小包裹接在手中,便被两个侍女架着她走了出去,湿湿的发就垂在背上,白衣与墨发的陪衬中让她宛若仙子一样的美丽,清灵中,那外面的男男女女的视线又是聚到了她的身上。
不远处,欧阳永君正与那懂得他们语言的男人在低声的争论着什么,可是当欧阳永君看到如沁已然被带向那木桩时,他的脸色已是瞬息千变,只飞身一跃,立刻就冲向如沁,手指轻点中两个侍女早已被他推倒在一边,只手抱起了如沁,只飞一样的就向人群外纵去……
刀片顿时齐齐的从那些红族人的腰间飞出,落在手中时,一片片寒光直射向如沁与欧阳永君,另一边,青叔和青婶也被包围了起来。
那衣着华丽的男人眸中泛着迷雾般只怔怔的看着如沁,而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等待他的一声令下。
终于,那男人收回了视线,眼神瞟向部落里的某一个方向,抬起手臂时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一场搏杀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