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移花宫外正西方向,宫灯火光如幕,罩着一整方玉石台,玉石台直径约有百余丈,南北两向各连着一条碎石小道,南方一条是斜着通往移花宫的路,北方是连着秀玉谷后山,东方向隔了一片花圃竹林连着移花宫,花香郁郁,也是香初玉台的由来,西方向是秀玉谷连绵而起的谷峰,靠着峰山建有一所宫阁,只有十分之一个香初玉台的大小,宫阁前挂着香初阁的匾额。
走完最后一脚碎石小道,踏上香初玉台的一瞬目光不由一顿,平日里还算得上松散的香初玉台此刻却是显得有些拥挤,倒不是说香初玉台小了,而是突然多起来的人有着些许不习惯,尽管此前每一次花宫晚课几是无人缺席,可相较于的诺大的香初玉台来说确实太冷清了些,现在也不过是占了二分之一个玉台。
“公子,快走呀,晚课就要开了。”
正自习惯着香初玉台突然热闹起来的气氛,兀的在耳边响起的话语唇角却是不禁抽了抽,平日里怎么没见你这么热衷上晚课?
虽然每一次的晚课都很有趣,加上移花宫各宫之间不能随意转走的缘故,大多花宫弟子都是很期待晚课的,但对于能够随意转圜移花宫各宫的莲心来说,晚课的吸引力也仅仅只是有些而已,可今日却偏偏显得格外兴奋,显然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不过这晚课还真的没办法不来,夙絮都亲自来了,毫无疑问,对于这个移花宫算得上是重要的集会完全是避不开的,可被这丫头这样笑话,看来还真的是平日里对她的教导太少了!
瞪了瞪一脸不知所谓的莲心,可她却根本对我的眼神视若无睹,反而还眨了眨眼睛,最后只得气苦,噎道:“嗯,知道了,我们走吧。”
“嘻嘻....”
听着莲心莫名其妙似乎因为什么都能笑得出来的嬉笑不由微一摇头,对这个流离失所的小妹,也还真的是硬不起来,而随着莲心停不下来的开心笑意,也是抬步向着平日里的位置走去。
花宫里的晚课上到武功至理,下到识书耕地,每一次讲的东西都不会一样,但可以说是无所不包,除去江湖中必要的武功之外,花宫弟子都会按照自己的兴趣选上几门,其它的就算不精通也会有所涉及,所以每一个花宫弟子称之为才女都不为过。
夙絮的医术,碧落的剑术,玉妃的易容,流月的养花技巧,红叶的手绢幻术......毫无疑问都是移花宫最优秀的,而教授其它方面的人,都是移花宫对此道的佼佼者,不知道开始是谁教的,但现在,每一个花宫弟子都能够说是师傅,只有两个人是例外,从来不会在晚课上教人东西,一个是宫主曦池,另一个就是花月奴,但花月奴每一次晚课都会在,曦池不会。
因为夙絮的二宫主身份,所以也就先走一步,林末凉也和她一起离开,而迟雨宫在移花宫西北角,和晚课的香初玉台也只是仅仅隔了一道宫墙和一片竹花林而已,尽管直线距离最近,可真的要到这里却是只能走移花宫的香初花廊,不是不想走近路,对于那连飞鸟都渡不过去的竹花林和宫墙是真的有心无力....
香初玉台上的位置是按照移花宫六宫的位置排的,不过却是偏转了一个方向,本是正北方的寒池宫在这里换到了直面香初阁的正西方,而属于西北方的迟雨宫则转到了西南,看过去就是面对着香初阁的左手侧。
平日里正中位置的寒池宫人只有两个,花月奴和林末凉,而在此刻眼中却是只有花月奴一个,属于林末凉的位置上空荡荡的,林末凉提前一步离开不可能在我后面,可没等心底生起疑惑,眼角却是突的一跳,左手侧蒲团本该属于迟雨宫的位置上竟然有人!
冬梅和莲心都在我身侧跟着,怎么会有人坐在迟雨宫的位置上?!
下意识的转过目光看了身侧跟着的冬梅和莲心一眼,而她们似乎也是意外,同样没想过平日里空荡的迟雨宫蒲团会有人,而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移花宫弟子。
复又转回视线,迟雨宫位置在宫灯照耀下只是隐隐显出了一个窈窕背影盘坐在蒲团上,满头青丝披在背后,只用了一根发带束着,看起来隐隐有着一丝莫名的熟悉味道。
“是解语吗....”
渐渐慢下的脚步倏的一顿,不觉间脑中有些失神.....
同样跟着顿住脚步,而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一侧的冬梅突的道:“公子,今天的晚课似乎有些变化,絮姐姐坐在你的位置上。”
“嗯?”被冬梅的提醒弄的心底不觉一激,当即便回过了神,不是解语是夙絮吗......
似是为了证明冬梅的眼光,盘坐在迟雨宫位置上的窈窕影子突的长身而起,自然平柔的动作完全没有因为盘坐而有所不方便,更让人诧异的是起身的过程竟然回忆不起,除去淡雅之外,高超武学功底也同样显露无疑,而待影子转了身,果然...是夙絮。
夙絮看起来像是刚沐过浴,垂在背后的青丝有些湿意,也换上了一身贴身宫裳,宫灯下绿盈盈的极是可人,如果不是衣服颜色,只看背影,和解语真的是太相似了.....
见到此刻和平日根本不相符的夙絮,因为不是解语而有着的一丝失望也不由压下,此刻的夙絮和平日差别真的是太大了,温温柔柔,淡似水,润似脂一直是属于夙絮的词,可现在这种恣意的感觉就像是另一个人一般,可不得不承认,现在夙絮对人的吸引程度绝不下于往昔,甚至犹有过之,现在这一身简约装扮和气质,完全就是把夙絮的感性美发挥的淋漓尽致....
“絮...姐。”
刚转过身,看着我的方向后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夙絮一双眸子倏的一睁,风情无限的同时面颊微微一红,而口中的话也是随之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