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安玲玲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所以在这天,她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好心地帮叶湑兮煮好了早餐,就等着她亲爱的老妈拖着行李箱给她开门了。
遥想几天前,被自己的老妈坑时的悲惨样,她在他家,能穿的只有他的T恤!最重要的,在一个男人的家里,她每天都要将自己全副武装,时刻警惕着臭流氓。
还是自己家舒服,想怎么穿都行。
叶湑兮起床后,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懒懒散散地吃着早餐问道:“离开你未来的男朋友,就这么高兴?”
安玲玲不满:“你怎么就认定我未来的男朋友是你?”说着,还给了一个你真不要脸的眼神。
“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长期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擦出爱的火花几率很高。”
“少来,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再也整天穿T恤,可以穿裙子了。”安玲玲手托着下巴,她也可以约秋恩穗一起去玩,这简单的行头,会影响她玩乐的心情。
叶湑兮放下手中的面包,严肃着一张脸,问道:“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安玲玲身体一怔,对着叶湑兮炙热的眼神,本能地想躲过这个问题。
“别急,我帮你回忆起来。”
当安玲玲5岁的时候,叶湑兮已经11岁了。
那时候的安玲玲长得圆圆滚滚地,也不像现在这样,讨厌叶湑兮,相反,她特别喜欢这个好看的隔壁小哥哥。
她每次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去找住在隔壁的小哥哥叶湑兮,可他那时候是小学生,每天都在补课补到很晚,所以,安玲玲等他也会等到很晚。
叶湑兮回家开门的声音,她就算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听得到,然后她就颠颠儿地去找他了。
“哥哥!”她软软糯糯地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湑兮掉头,回去给她开门。
“哥哥!”
一开门,她就飞扑过去,叶湑兮灵敏的躲过,这副景象,他每天都会遇到,可这小跟屁虫一点自觉都没有。
她趴在地上,也不喊疼,大大的眼睛里装的永远都是这个隔壁的小哥哥。
“哥哥,抱抱!”她伸出了手,求抱抱。
可叶湑兮站在门口,鼓着嘴,脸都憋红了,说了句:“不要。”
那也是每天都会照常发生的事,她想他抱抱,那他就是不愿意。
这本是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幕,可随着安玲玲的长大,越来越多的事情,填补了她的世界,她很少来找他了。
在某个夜晚,他上完课回家,面对安静过头房间,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丫头还在每天等他回来吗?
可印象中,那个希望他抱抱的人,永远定格在了她小时候的模样。
“哥哥,我们来玩吧?”安玲玲坐在叶湑兮家里的客厅,满脸都是期待。
“不了,我还要写作业,最近还有英语口语的考级,我没时间。”他是看到她一脸迷茫地眼神,才最后加了一句“我没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可以等你学习完!”
叶湑兮皱眉,他这几天都很忙,根本就没时间陪这个小丫头玩,而且,这小丫头每天都准时来
找他,真的是比他定的闹钟还准时。
他刚想开口拒绝,便看到这丫头,眨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的期待,他想说的话,又给咽下去了。
“……我真的没时间。”他也想过陪她玩一会儿,可桌上的作业,和几天后的考试,还有补习班,他确实没有空啊!
安玲玲一听,傻傻地站在原地。
当他看到她眼底的委屈的时候,他心想,完了,这丫头要哭了。之前有过几次,不陪她玩,这丫头就闹得很啊!
“我、我不让你陪我玩了,我陪你写作业好不好。”
安玲玲眼里鼓着泪花,那泪水就在眼镜框里直打转。
丫头开始懂事了?
叶湑兮有些惊讶,毕竟几天前,这丫头就央求他到处去玩,不玩就捣蛋,捣不到蛋就添乱。
而她学会体谅他了?
这就是成长啊!
叶湑兮心里一边感叹时间的伟大,一边坐在书桌上,用行动告诉了安玲玲,他是真的忙到起飞。他一打开课本,就头也不抬一下,神游书海去了。
殊不知,一直坐在他背后的安玲玲,是用何种的眼神望着他的。
自然不是恋爱,她不过才5岁,早熟也没有这么早,只是单纯地,清澈地眼神望着,她心里的这个隔壁的小哥哥。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当叶湑兮的工作进行到下一阶段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小丫头在,他回头一望,人不在房间。
去哪儿了?
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看到了小丫头靠着他的椅子的一条腿,抱着一变形金刚,正幸福地呼呼大睡呢。
她手里的玩具,是他小时候玩的,他一般只玩飞机模型,汽车这类的机械类玩具,没有女生玩的布偶的玩具。
可安玲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也只玩男生玩的玩具。
在所有的女孩子,都沉浸在自己粉红色的公主梦中,她只会抱着他的变形金刚,倚在椅子旁,等他有时间,看他一眼。
那时候,隔壁家的大哥哥,就是她最珍惜的世界。
叶湑兮蹲在她的面前,下意识地想要戳戳她的脸,试探了半天,终究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想起了,安玲玲刚出生的那时,那干巴巴,脆弱得不堪的样子。
这样不过5年,看似长大了,可在他心里,她依旧是最柔弱的样子。
所以,她想要拥抱,他怕伤害到她,选择了闪身而过。
他给安玲玲的妈妈打了电话,犹豫了半天,他还是不能下手。
从那天之后的日子,安玲玲依旧会每天来他家,可她再也不会哭闹着,想要他陪着玩了。而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后,晚饭过后,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
他只有偶尔回头活动身体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个小家伙。
有次,他回头,对上那双比任何人都要干净,纯洁的眼睛。
可带给他的不是怦然心动,而是惊悚。
有人坐在背后,一盯就是几个小时候,换谁都要下一跳!
“你忙完了吗?”安玲玲见叶湑兮回头找她了,心里很是高兴,她可以跟哥哥玩了!
“不……没有。
”叶湑兮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作业,他以后的日子多半是不会有空闲时间了。
“哦。”
安玲玲不委屈,不气馁的样子,倒是让他吃了一惊,可在奇怪,也得等他忙完手上的东西再说。
他再次转身,一心专注自己的工作,等他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临近12点了,小丫头早就学会自己的开门了,多半是回家了。
这样的相处模式,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安玲玲上了小学,她依旧会做完自己的事,跑到隔壁家哥哥的房间,看着他的背影,一望就是几个钟头。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早已形成了习惯的。
她从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睡觉前的这个时间点,不是望着他的背影渡过,那应该怎样渡过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偶尔在心里抱怨过,哥哥真的是太忙了,暑假寒假也不曾休息过,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她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可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快就能体验这天的时间。
小学临近期末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化了,那是代表了一个女人开始成熟的阶段,多愁善感,早熟叛逆,都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因为是叶湑兮家里常客,她在这家里也有一定的活动范围,每天晚上都陪着叶湑兮工作的时间,她又给自己加了一个工作。
就是每天帮他热一杯牛奶。
那人专心工作到,经常会忘了时间,长大了一点的安玲玲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拼,却明白这样下去,对他的身体不好,便更加地体贴她了。
那天对自己身体无知的少女,忍着腹痛,依旧在进行着她雷打不动的事业,腹部的阵痛,让忍受不了第一次的亲戚到访的她,手中刚热好的牛奶,华丽地四分五裂在地板上。
也成功引起了叶湑兮的注意。
那时候他正忙着学业,同时,也在跟人合伙创业,那段时间焦头烂额。
冲出房间后,看到安玲玲惨白的脸色,蹲在玻璃碎片和牛奶中。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那天,他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相识了12年,头次发了脾气。
而处于更加心情不好,又自尊心最强时的安玲玲,也头次觉得受到了侮辱。
在安玲玲人生极具意义的一天,又划上了一笔充满意义的彩墨。
少女的心思还没破茧成蝶,就被活生生地撕开蚕茧,做成了衣衫。
那家大门关上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准时打开,安静地坐在他的背后,陪着他一起工作。
而察觉到这件事,也是在叶湑兮很久以后,坐在办公桌前疲倦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却捞了个空,他印象中旁边是有一杯可有可无的牛奶摆在他面前,觉得不对劲儿,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他起身,离开房间,客厅也是黑漆漆地没开灯。
那天晚上,他居然会觉得心慌,因为这个房间空无一人,就只有他。
明明印象中,是有一个人会等他的,不管不晚,不管多久,雷打不动地守候在他身旁。
这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一年前?两年前?
他记不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