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里的鳞片也是用来定位的了。”
黎夜谨慎地后退一步，不再用手去触摸石墙上的那些鳞片。
万一她不小心错手损毁了其中一片，或许就有无辜的白蛇族玩家（npc）再也没法回到白蛇族。
没必要承担这样的风险。
“走吧。”她看向秦风，小白还在里面等着她。
“嗯。”秦风点点头，转过身的时候最后看了眼黎夜刚才随手抠过的那块。
就在刚才他有一种被指尖轻轻触摸的感觉。
那是他的鳞片。
洞穴深处蹲着一个巨大的凹陷，一圈又一圈的石阶贴着凹陷的内壁不断向下延伸。
站在边缘俯瞰，隐约可见凹陷底部如蚕蛹般拥挤在一起的蛇蛋的轮廓。
黎夜没有密集恐惧症，但看了一眼也不想再多看，用手遮挡住眼角的余光，防止自己作死再去回味那种“视觉盛宴”。
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黎夜跟在秦风身后问他：“这里也是你们一族新鲜血液诞生的地方，怎么连个看门的npc都没有，不怕有外人进入把这下面的蛇蛋撸了串？”
“撸串？”秦风语调微微上扬，疑惑地侧头回望，“什么意思？”
从未在路边的烧烤摊品尝过人间烟火的风总裁对“撸串”一词并不能很好地理解。
“没吃过烧烤？”黎夜讶异，不过也很快释然。
烧烤这东西固然好吃，但大部分还是不太干净的，小时候有些家长不让碰，长大后便也养成了不吃的习惯。
如果不是她进了个普通的几乎没有什么讲究的普通大学，大家都在吃这个，估计她也不会知道世上有这种简单又美味的吃法。
说起来，她似乎也很久没吃了。
“嗯。”秦风淡淡点头。
黎夜压下蠢蠢欲动的撸串心情。
“那好吧，我换个比喻。就不怕那些——”指指脚下的深坑，“被人一锅端？”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那些蛋，包括小白在内，都不能被触碰。”秦风正色道，“这里有一样特殊的东西保护着下面蛇蛋。”
“嗯，知道了。”黎夜点头，既没有问那件东西是什么，也没有问秦风触碰的后果。
因为秦风用“一样特殊的东西”这种模糊的词语来形容，那么就有两种可能，要么秦风不能对她说出这件东西，要么很可能连他也没见过。
而触碰的后果，应该很大概率与那件东西有关。
黎夜没有私下探秘白蛇族的打算，除非秦风邀请她这么做。毕竟这是秦风的种族，又是秦风带她来到这里，她不想给秦风惹上麻烦。现在只需要知道哪些事不能去做就够了。
见黎夜心神领会，秦风也没再多加叮嘱，他将腰上的佩剑取下，剑柄拔出剑鞘，左手拿着长剑，右手握着剑鞘的一端递了过来。
“接下来的石梯会有些不规则，抓紧了。”
黎夜点头，没有拒绝秦风好意，稳稳地抓住了剑鞘末端。
都说底下的那些蛋不能碰触，她可不想一时逞强而失足落崖，与蛇蛋们来个亲密接触。
顺着石阶往下，秦风没有直接下到底部，而是拐入开凿在岩壁上，大约一人高的洞口。
在同一深度，这样的岩洞还有很多。从黎夜站的这个角度往里望去，隐约能看到洞内时不时闪过一抹莹白之光，犹如无数颗星辰在夜幕深处灼灼闪耀。
“这里……”
黎夜漆黑的眼眸随着莹光忽明忽暗。她松开握着剑鞘的手，并未跟随秦风进入岩洞，而是婷婷立在石阶上。
“岩壁上的这些，才是真正的复活蛋。”
把剑收入剑鞘再次佩在腰际，秦风解释。他跟着转了个身与黎夜并肩而立。
真正的复活蛋？
黎夜眼睛轻轻一眨，反应过来。她侧过脸，朝秦风仰起头：“那么底下的这些……”
“未孵化的蛇蛋。”
“白蛇族人有着将复活蛋与蛇蛋分开保存的习惯。”
秦风说着看了眼身后的岩洞，不知为何，他从洞内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下意识又看了一眼。
“怎么了？”秦风频频回头，黎夜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
“不清楚。”秦风薄唇紧抿，“进去看看。”
秦风切入了备战状态，右手按在剑柄在前方开路。黎夜落后两到三步的距离，时刻注意着四周尤其身后的动静。
随着他们深入，洞内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
这不寻常的情况再次引起秦风的警觉。
跳动的莹光，预示着蛋内的生命正处于勃勃生机。而一旦莹光不再跳动，便意味着这蛋里的生命全然重生，破壳而出。
当然也可能是蛋内的生命走向了命运的终点。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秦风愿意见到的。因为按照时间推算，小白还未到破壳的时间。
如果是前者，那么从蛋壳里出来的，也必定不会是小白。
既然不是小白，那么取而代之的，会是什么东西？
在弄清状况之前，秦风决定把这些揣测埋在心底。
不是逃避现实，而是不想引起黎夜不必要的担忧，真相就在前面。
然而敏锐如黎夜，还是从秦风身上嗅到些什么。
望着前面挺拔的背影，黎夜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不自觉配合着秦风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岩洞深处传来的光线彻底熄灭。失去了莹光的照耀，岩洞里黑黝黝一片。
幸好秦风事先有所准备，他从包裹里取出两颗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珠子，一颗分给黎夜，一颗被他举在高处用来照亮前面的路。
白蛇族境内有一条名为“莹川”的河流，该河流盛产一种会发光的珍珠，名叫“皎珠”。
正是秦风取出来的那两颗。
如果是放在平时，黎夜一定会对这珠子先打量上两眼。眼下小白情况不明，她没心思好奇其他，接过后捏在手里看也不看地跟着秦风继续往前走。
直立在黑暗中的蛇蛋，因为秦风黎夜的到来而逐渐显露出它椭圆形的上端轮廓。
下端被埋在由泥土和干草围成的一个“窝”里，使得蛇蛋能够精神饱满地立在窝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