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若抬手紧紧抱住自己。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刻,那双冰冷的手卡在她那纤细的脖子,明明是带着正常人的温度,却冰冷如地狱寒渊呼啸的阴风。
意识处在半朦胧状态的她只能模糊看到一个女人自己的床前,除了那双手,她什么都看不清楚。那诅咒似的抱怨和犹如幽冥厉鬼一般阴森诡异的笑声在她耳边徘徊着,一点点将她拖入黑暗中。
“救命”,“住手”,心里不断这样喊着,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不是被掐的,那双手只是握住她的脖子,并没有太用力。
对了,那个时候叔公还没有来。虽然医生还说在进行进一步的努力,其实都认为她没有任何希望。那个时候的话,被掐死大概算是变相的解脱,那个被怨毒左右的女人应该不会那么好心。
不过她的杀意却是一点没有掺水,她是确确实实的想置她于死地。如果不是她当时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那双手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扭断她的脖子。
“好孩子,见到他们替我问声好。后会无期”
就像魔咒被解除了一般,这句话的尾音还在她脑中徘徊,刚刚消失掉的感观全部回到了她的体内,然后她就发现大家都紧张的看着自己,眼里都满是担忧。
在呼吸被那股冰冷完全攫住的时候,林子若眼睛里一片空洞,这把因为闻人璞的轻唤声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的大家吓了一大跳。看到她从那种状态脱离了出来松了一口气,但吊起的心却迟迟放不下。
闻人璞很用力的握住林子若的一只手,“你刚刚想起了什么?”
林子若转头对上他的眼,满眼心悸。“好像是十年前的事情。我在医院里接受抢救,一个很恐怖的女人出现在我的病房里。她没真的对我怎样,只是说了一些让人犯悚的话就离开了。虽然这件事之前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应该是确实发生过。”抬手覆盖住自己的脖子,“那种感觉造不了假。”
“你还记得对方的长相么?”俞斌作为一个曾经的正派警察,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很自然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林子若摇了下头,“当时我处在半昏迷状态。可能被卡主脖子的感觉太恐怖,所以才对那双手有印象,记得上面戴着很多看起来很名贵的首饰。”
俞斌从衣兜里摸出记事本作记录状,“那些首饰什么模样记得么?”
林子若很用心的回忆了一下那些首饰的模样,轻摇了下头,“只这么想,我想不起来。不过若是能再次看到,我应该能认出来。”
“我比较在意一件事。”木萧然插进来,“你说她戴着很多首饰,有多多?”
“能戴的地方都戴着,有的手指甚至戴了两枚戒指。”林子若扯了下嘴角,“大概暴发户都很少会那么过分。”
俞斌的警察自觉性再次被触发,“这种人如果不是在摆阔的话,就是想借此证明什么。这种心态最常出现在那些突然获得很高地位的人身上,因为难以撇弃的自卑感觉得自己和那个身份有些格格不入,就想借用这些东西让别人认可自己。”嗤笑了一声,“一群白痴,这样只会增加别人鄙视他们的笑料。”
“那个魏家的人不就是这种人么?处心积虑的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想我们这些世家认可他们现在的身份。”漆雕炎撇了撇嘴,“可惜不管他们做什么,骨子里的奴性都改不掉,让人一点没有拿正眼看他们的兴趣。”
丛笑想起在游戏里看到的魏家兄妹,“我见犹怜和那个玉树临风虽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奴性啊?”
坐在她身边的万事知笑笑,“有些人摆出那副样子是因为天生的优越感,但大多数人都是骨子里不自信。看看你跟前这几位大少爷,是不是没有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就让你觉得他们天生就是高人一等?那才是真正人上人的气质。”
漆雕炎嘴角抖了一下,“呃,我可以当你这是在夸我们么?”
万事知很郑重的点了下头,“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一点贬低你们的意思。”
闻人璞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哄笑起来,而是满眼担忧的看向林子若,“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飞鸢刚刚提到带走那个女孩的人是一个穿着华贵的老妇人,我就想起当年威胁李家人的人也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大概是那些首饰也跟华贵沾边,就莫名其妙的想了起来。”林子若扯了下嘴角,露出一脸苦笑,“之前一点印象没有,突然这么想起来,都被吓到了。”
“我们也被你吓到了。”闻人璞抬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还被吓的不清。”
“对不起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自己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林子若边说着边自动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在一些方面她还是很大方的,比如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亲密的动作,她一般都不会感觉不好意思。在她眼里,这就是情侣之间正常的互动。不过要是再亲密一点,比如贴贴脸碰碰嘴之类的,她就办不到了。
“不需要道歉,大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担心你。”闻人璞脸上浮起一丝无奈,他的小猫儿很聪明,但是在感情这方面却略显笨拙。好在自己是个闷骚型,主动一些不算困难,要不然两个人大概还在原地踏步。突然脑门升起一堆黑线,他这不是承认他妹妹对他的评价了么?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会让人觉得开心的评价。
林子若弯起眼,“我知道。”目光落到一直被她带着的随身宝上,“差点忘了,王曦确定了陷害她去和梭哈那些人接触的人是谁,顺便给了我一些说很有意思的资料。”
“是谁?”重新提起那件事,闻人璞心中再次浮起一丝后怕。若是当时林子若在早一点上去,说不定会和那些人一起遭红蜘蛛的毒手。
林子若拿起自己的随身宝,“那个文件包我还没看。”
“等等”俞斌跑回自己房间,将他的光脑拿了出来,“用这个看更方便一点。”
林子若没想过要对这些人保密,要不也不会在大家面前主动提起这件事。将随身宝交给俞斌,“你来操作吧。”
俞斌用一根数据线将林子若的随身宝和自己的光脑连接起来,按照林子若的指点打击随身宝桌面上一个压缩包。
刚点完,俞斌的光脑就传出一个带着金属质的女音,“请输入解压密码”
林子若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输入闻人璞三个字的英文字母。”
俞斌依言输入,看到出现解压缩选项冲林子若挑了下眉,“你这密码设的太简单了。”
“不是我设的,是那个暗恋璞的家伙故意设来刺激我的。”看到打开的压缩包跳出来两个文件包,林子若指了下上面标注为汪晓的那一个,“打开这个。”
闻人璞微皱起眉,“没听过这个名字,你认识么?”
林子若歪头,“你们不是查过当年的投毒案么?”
“她和那个投毒案有关系?”闻人璞对那份资料很熟悉,他确定没在上面看到有人叫这个名字。
“汪晓就是刘玉。”凑到光脑上空悬浮的光屏前,林子若伸出右手食指双击文件包中的一个图片,看到那是刘玉中学时的照片,上面排布着很多半透明的小字,横七竖八都是四个字‘我是汪晓。’。抿了下唇,“看来她很介意自己改名刘玉。不过也是,刘玉这个名字代表的是魏家的奴仆,以她那骄傲的性格肯定接受不了,一定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那种女人不值得同情。”正在用光脑上的显示屏阅读文件包里东西的俞斌将一个标题为‘地狱之旅’的文档映射到光屏上,“看一下这个,这个女人把自己变成生化人的过程用日记的形式记录了下来。”
快速浏览了下光幕上显示出来的文字,林子若有些瞠目结舌。
刘玉的日记不光写了自己的经历,还记录了很多和她遭遇一样的人的经历。其中很多人虽然也在试验中活了下来,却已经不能再称为人,变成彻头彻脑的怪物。
这种不成人样的半失败品除了少数能力强大的,多数都成了活体解剖的材料。更过分的是那些畜生常让刚被带进来的孩子看这种活体解剖,好让他们变得更听话一点。
看到这些,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那些所谓的研究人员。说他们是畜生,都太委屈那些畜生了。
不想在看下去,林子若摆了下手,“看看另一个文件包。”
俞斌把那个文档关掉,依言打开另外一个标注为‘顺手得到的有些意思的东西’的文件包。
里面只有一个文档,上面的内容再一次让林子若瞠目结舌。这回不是被吓的,而是里面的内容让她太意外。那是一份魏氏家族的族谱,除了魏凤琴以来的近三代,世代都是他们郭家的家仆。
不甚了解豪门世家这些事的丛笑最先回过神,嘴角抖啊抖,“我看啊,就算那个我见犹怜不喜欢咱们璞少,也会跟你没完没了。那么自以为是的人怎么受得了自己的祖上是你们家的仆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能证明那个污点的你消失。”
PS:抱歉啊,今天公司来了个俄罗斯美女,筱筱陪到九点多才回家,所以又一次到这个时候才能更新。今天筱筱也瞠目结舌的一回,那俄罗斯美女一口纯正的东北腔不说,私下里开口闭口的往外蹦咱们纯正的国骂。丰富的让筱筱这个纯正的中国人都觉得汗颜,有很多词咱去问了同事才知道是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