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以拉丁的旋律为主,配合着舞台上的灯光,奇趣搞怪的身影,精彩的舞蹈与演绎,那微妙的频率演的如痴如醉,取悦着观众,令人沉醉其中,他,卢瑞阳,是一名职业演员,小丑。
小时候,卢瑞阳所崇拜的是一名斜星,他负责主持了多场综艺节目,他为观众带来了欢笑,声名远扬,以至于几国之内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台湾综艺天王吴宗宪。甚至可以说,童年里的欢笑都是他带给卢瑞阳的,卢瑞阳崇尚着这种职业,这种能带给人们欢笑的职业,但只因他恐惧着站在舞台上面对着所有观众,小丑,这是他唯一想到能代替的职业,小丑总是画着浓妆,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他来,并且也能如愿带给观众欢乐。现在,这是他的职业。
天气渐入秋,没有秋蝉提醒,但一经这凄凉的气息洗涤,整个世间似乎都开始冻结,透着冷冷寒意。街上皆是情侣双双,各个穿着秋季流行的衣裳,即使是这样刺骨的寒意依旧没有减轻。
“总之这次你必须演出成功,否则你就准备收拾东西滚了!”一个矮肥的中年男人顶着那油亮亮的秃顶嘶吼着,卢瑞阳默不作声,只是一味的让那中年男人斥骂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近几月,戏团里的团长给出了近乎不可能办到的要求,三个星期后,必须站上一个大型的舞台进行表演,如果要在这舞台上不出错误,那这三个星期的时间是绝对不足的,但命令也都给了,团员也只好咽下这口气,默默的进行训练,卢瑞阳也是团员之一,此时,他正练习着危险度极高的“走钢丝”,虽说可以在离地不到1米处练习,但卢瑞阳坚持不肯,而选择在7米高的地方进行练习,并不是他自傲,而是他认为,在1米远远没有7米高的高度来得惊险,关系到人的心理,难度也变得更加大,常人即使不畏高,但让一个人在一条宽度不足0.80毫米的细线上进行越走,并且还是离地7米的高空,这不禁令人胆寒,卢瑞阳持起长管,缓慢的走在钢丝上,表演的地方是个露天的舞台,并且是在10米的高空上进行,如果起风,那将会是一场噩耗,走钢丝者不仅要凭着平时练习的平衡感来进行平衡,也需要相当的经验,毕竟谁也不知道在那高空上会发生什么,观众虽然在看着表演的同时也担心着演员,但这种担心跟表演者的担心是无法成正比的,但表演者又不能有任何差池,即使再让人心惊胆跳,也必须提高心理素质,越过障碍。
戏团里与戏团外,其实就跟演艺圈里演艺圈外是一样的,戏团里付出了多少艰辛,戏团外别人看到的也只有那台上的几分钟,演艺圈里明争暗斗还必须提防着别人给自己小鞋穿,演艺圈外演出时别人看到的也仅仅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假”。
卢瑞阳独自练习着,他为人较为孤僻,朋友也寥寥无几,更别说知心,而他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既然要职业是小丑,那就只能是为了取悦大众,即使再丑化自己也都无所谓,孰不知,自己现实里,其实也扮演着小丑,娱乐大众。
离演出只有不到一个星期了,卢瑞阳也渐渐提高了练习高度,在十米高空上练习着,几次与死神擦肩,但却更加坚定了他的意念,在这人脑海里,似乎没有任何畏惧,他总说自己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即使无数次遭人嘲笑遭人职责,他也完全没往心里去,自顾自的表演直到谢幕。
终于到了演出的前一天,其他的团员也有些焦虑的进行着各种模仿与练习,唯独卢瑞阳依旧独自一人,这时已是秋中,渐入冬,起风也更频繁了,卢瑞阳有些担心隔日的演出会出错,毕竟十米的高空,即使平时训练多好,但临场又是另一回事了,可以说,为了别人的欢笑,卢瑞阳甚至搭上了性命,他所想要的并不是物质上的利益,真要说的话,他所想要的利益,指的就是众人的欢笑吧,向来都不为自己考虑的他,其他人似乎也没有闲暇的时间来跟他深入了解,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图的是什么,也许仅仅是因为崇拜,因为自己儿时的崇拜,他也想成为能感染众人的演员。
“叔叔,你的脸为什么要画得这么花啊?”一个看似六、七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糖,一脸好奇的望着卢瑞阳,卢瑞阳罕见的并没有敷衍,他摸摸小女孩的头,笑道:“因为这是叔叔的工作啊,这是一份能让别人开怀大笑的职业。”
小女孩点点头,似懂非懂,卢瑞阳牵着小女孩,来到即将演出的舞台,白色的手套指着上方的钢丝,约有十几米那么长,起始和终点处都有着看似稳固的木桩,小女孩望了一眼,有些怯诺诺的问道:“那么高,叔叔不会是要在这上面表演吧?”
卢瑞阳嘴角微扬,算是默认了。
终于,到了演出的那天,一开幕,团员纷纷祭出自己的拿手绝活,有引领狮子跃火圈的驯兽师,也有戏弄着各种乐器的演员,马上就到卢瑞阳了,他紧了紧手中的钢管,当台上的演员都回后台后,卢瑞阳踏出了这一步,手提着钢管平衡,一边注意着风向,就好像平时练习的那样,他在钢线上来回走动,不时一跃,甚至将钢管放下,在钢丝正中央表演起扔球,台下那一双双紧张,兴奋的眼睛都望着此时的卢瑞阳,卢瑞阳几次都装作快要摔下,台下也发出阵阵惊呼,但当次数多了后,台下的观众也就不以为然,认为只是为了取悦观众的手段,所以倒也逗得观众乐呵呵的笑,观众里头,那曾经的小女孩手里依旧拿着糖,她恐惧的看着这一幕幕,没有人注意到,卢瑞阳那几次“假摔”并不是真的装出来的,而是高空上的风越来越强,卢瑞阳也暗叫不妙,度过了这最后的三十秒,卢瑞阳缓缓的走向了钢丝终点,当他一跃落在木桩上时,台下的观众都欢呼了,但当卢瑞阳正准备从木桩上下来时,一幕惨剧发生了,在梯上下至七米多的时候,一阵强风吹了过来,卢瑞阳一惊,但却不能把恐惧表现在脸上,于是,又是一个“假摔”的动作,卢瑞阳从离地七米的地方摔了下来,台下观众不解,以为这又是一个表演,于是也都跟着在笑,摔在地上的卢瑞阳见了这一幕,他,小丑,哭了,小女孩显然也发现了,她晃了晃身旁女士的手道:“妈妈,小丑他哭了…”
台湾综艺天王吴宗宪,他一生搞笑他人,但现实生活里即使上了计程车,那司机说的也是:“你是宪哥吧?我们全家都有看你,你实在是太好笑了!”吴宗宪有些沉默,他也不想这样,只是为了生活不得不这样。
没有人听到,没有人注意到,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表演,小丑与斜星,这些为了取悦他人的职业,这些职业的种种辛酸,究竟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