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例行训练前,我找到崔仪,大致说了昨天发生的情形,结果崔仪只是稍微有些惊讶,“你跟其他人试过没有?”
“我没有,赵琴找秋乱舞试过。”
“我知道结果。”崔仪道:“就像你和我也不能,这是因为你和她的脑电波非常之接近,全球有很多近似值,但找不到在各种情绪下比她更为接近你的人,尤其是在相对静止状态,完全一致。”
“你是说我们能感应到对方的想法,是因为那时候脑电波完全一样?”我对崔仪的话心惊不已。
“之间再也找不到有效的中间值,其实在一两种情绪下这类情况并不少见,并不能让双方的想法共通,因为人接收脑电波的能力退化到了十分微弱的地步,而这种情况出现的时间可能随着情绪改变稍瞬即逝。”
“但别忘了,你的脑电波强度是别人的几十倍,相应的接收能力最少也是别人的几十倍,加上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可以达到一百倍。”
“可是我要是不接触她,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有她的接收能力应该和普通人一样,为什么接触时,她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先听我说。”崔仪不满意我插话,我不忿的做了个继续的动作,他接着道:“这种情况是你的脑电波对她的入侵,被入侵端当然知道被入侵。”
“而且在某种意义上,你的脑电波强度越大,她的接收能力越是增强,直到超出临界值,她再也感觉不到,若再不控制,她将越来越危险。”
“最关键的一点,为什么要互相接触?”
“这就相当于建立一个解释或加强两种信号的通讯接口,导致脑部活动发生细微改变,完全契合,达到纠错、可以交互的目的,训练时你能接收计算机发送的信号,也是计算机找到契合你脑电波的交互方式。”
“所以说我和她的契合方式就是互相接触?”我一知半解地望着他。
“不一定是互相接触,也可能只是特定地方接触,你和她碰巧是双手,总之微妙,只要找到合适的方式,仅凭眼神也可以,等你能够自由控制,甚至什么都不用就能在不知不觉中获取别人正在想的想法。”
“那不是跟神识一样了?”崔仪说得太过惊世骇俗,虽然计算机早就做到这些,而且已经比较普遍,但人获得这种能力绝对没有先例。
“‘神识’?”崔仪顿了下,这个词是老爸第一次提出的,我还以为他接受不了这个不科学的词汇,没想到他沉吟着说出下面这句话。
“‘神识’能够在顷刻间遍历人一生的记忆,同时销毁源,我们早晚会做到这一点。”
“你说的是那个基地?”如果没理解错,他说的就是第九基地,我惊疑道:“难道那些人死亡的真相调查出来了?”
“我们已经收到官方的报告书。”崔仪无意跟我说具体情形,注意了时间,对我道:“我的休息时间到了,你也去训练吧!不要轻易找人尝试。”
本来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好问了,和他一同出去。在去训练的路上,我有了主意,笑着发了一条文字信息给某人。
我原本以为易伯会来找我,结果直到训练结束,也没有什么反应,我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也很不忿他居然丝毫不配合,连好奇心都没有。
这时候,易庄蝶打电话来,劈头就问道:“喂,秋乱唐,你看懂了?”我心里早有主意,所以笑道:“看懂什么?”
“少跟我装蒜!你到底看懂没?”
“要不要我再来一段?”我不置可否,估计易伯就在她身边,要自信,不能自露马脚,如果我猜对了,她是不可能让我“来一段”的。
“不用,你来我家。”易庄蝶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到了她家,父女俩果然在等我,易伯开门见山道:“不论你知道多少,最好先别告诉她。”
“为什么?”
“因为你只知道一小部分,与其钓人家胃口,还不如当不知道。”易伯高深莫测的望着我,我张了张嘴,心想这家伙难道能未卜先知?
“你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一小部分?”我很不服气。
“因为你如果看完,就不会这么淡定的发短信给我。”易伯揭开锅底,我心里暗骂,那封信绝对有猫腻,所以战斗刚开始,我就输了。
“信上写的‘他们’是什么?”
“他们指的当然是人了。”易伯的台词像是排演好的,又十分郑重道:“现在说说你是怎么认出这些字的?”
其实我不解的也是这里,将刚才没告诉崔仪的内容说了一遍,易伯听完若有所思,易庄蝶从开始的不可思议和猜疑变得不得不相信。
“我也想试试,看你说得是不是真的?”她朝我伸出手,很有挑衅的味道,看易伯并不反对的样子,我握住她的手,闭眼,集中精神。
“什么都没有!我居然会傻到相信你?”好一会,易庄蝶发出不满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她不满的瞪着我,我无所谓道:“我同样看不到。”
不光如此,我也感应不到她的想法,按理集中精神时,我们的脑电波应该是很相近的,现在完全感应不到,我只能想到是“接口”的问题。
我的能力只是崭露头角,完全无法主动“纠错”,而崔仪的说法,达成“接口”的条件完全没有定律,接触的地方不同,都会存在影响。
“爸,你有办法?”易庄蝶松开我的手,易伯瞧了瞧我,莫测高深道:“办法当然有,不过可不能让这小子带着这些能力出去招摇撞骗。”
“你才招摇撞骗!”我大骂,心里则在腹诽,崔仪好像提都没提过有什么达到契合的办法,这些人就喜欢藏着掖着。
“你一定知道我和赵琴为什么可以看得懂那种文字?”
“告诉你也无妨,这种文字基于意念扫描识别,如果熟识每一个字,只需看一眼,脑海中就能出现视线范围内的所有文字,根本不用过目每个字。”
我和易庄蝶面面相觑,我想不到连她也不知道,易伯说得比崔仪的还令人震惊,如果熟练这种文字,那一目百行,过目还不忘还不是小儿科?
“其中每一个字,都蕴含有构字方法以及其代表的含义,就像我们最早的象形文字,但这种文字的‘象形’含义只有大脑可以识别,你们看到有中文出现,只是大脑将这种含义转换成了你们熟知的文字。”
“究竟有多少人参与创造了这种文字?恐怕几年内不能完成吧?但2057年就有这种文字编码。”易庄蝶问道:“将来是不是会推广这种文字?”
“推广?”易伯有些责怪的看了表情无辜的易庄蝶一眼,没有回答她前面的问题,而是望向我道:“她昏迷了几个小时?”
“三四个小时吧,最后是我叫醒她的。”我看着易伯道:“难道大脑转换这种文字会导致脑力消耗过度?”
“那只是用法不当,而且你们完全不认识那些文字,大脑转换的确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在认识那些字的情况下,不会有任何困难。”
“这种文字不适合推广的原因:社会会抵制这种来历不明的文字、暂时没有必须推广的价值、不适合所有人学习,有些人在学习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你们这种情况。就这三点就够了。”
易庄蝶点了点头,我还有疑问道:“我一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一个字都读不出?”
易伯白了我一眼,道:“都说用法不当,本来你们应该读不出,只是都有对方大脑的协助,你之所以会这么快昏迷,原因是她先受不了,大脑保护机制起了作用,连带你的大脑保护机制同步启动。”
“以后你不要试图和人破译这种文字,否则后果无法预测。”易伯郑重吩咐,我知道他不单指残琴,还有一个当事人。
“我只剩最后一个问题,竟然这种文字不会推广,那个翻译系统什么时候能下载?”
“谁也不知道,也许十年,也许百年,也许永远不会。”易伯无可奈何的摊摊手,旁边一个声音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她。”
“我能说你也很关心吗?”如果易庄蝶不好奇这种文字,那才不是她。易庄蝶哼哼两声,很不以为然道:“我怎么会关心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你装,但不要拉低我的智商!”易庄蝶眼角跳动,不过我在说完这句后马上一跃而起,脱离了她的魔爪范围,她同样一跃而起,伸手朝我抓来。
我侧身一让,她从我面前冲了过去,不过应变速度很快,身姿巧妙的折转过来,双手直扣我双肩,我可不会让她抓到,身形一矮,朝旁边溜了出来。
易庄蝶如影随形,带来呼呼风声,我临时起意,朝易伯窜了过去,一个翻身到了沙发后面,易庄蝶直抓向易伯面门,易伯反应也不慢,身形一低。
易庄蝶跃过沙发,这回我不退反进,伸手直取她的肩膀,心想把她摔在沙发上。我抓住她肩膀的同时,易庄蝶早有准备,另一只手也死死抓住了我,结果一同滚在沙发后面。
“怎么这么重?难道是这阵子吃了睡,睡了吃?”
“你说什么!”易庄蝶一拳砸了下来,我头一偏,她一拳砸在地上,痛叫一声,忙不迭的收回手,她气得牙根痒痒,翻身坐起,揉着手背。
“谁让你下手这么狠。”我翻身坐了起来,“给我看看。”她恨恨的朝我伸出手,我故意揉了又揉,笑着道:“看样子很严重,家里有伤药吗?”
“不用了!”易庄蝶抽回手,嗔骂道:“我才没有那么弱不禁风,玩儿蛋去吧!”我扶她站起来,笑道:“那就悠着点记账,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