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德川庆朝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才有人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所有人站在出口伽椰面前,为首的伊藤慎犹豫了一会之后才开口说道:“伽椰”
出口伽椰默默的弯下了腰,对着诸位师兄们鞠躬。
“不用这样,这次是我们的失误。”伊藤慎扶起了出口伽椰,揉了揉绑着绷带的伤口,咧嘴笑了笑说道,“那是个难缠还狡猾的对手,谁都想不到会变成如今这样,你说是不是?”
出口伽椰抬头说道:“他犯法了,诈骗也好,私人暴力也好,反正不管什么由头,我们可以走法律途径”
“哪有时间给我们走法律途径?”伊藤慎这回才真正的是眼下这群人当中的第一人,他的头脑无比清晰明亮,否则,楚景言也不会在来东京着手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伊藤慎的车祸。
?”伊藤慎看了眼身后几个面色阴郁的师弟,说道,“他可以让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蹲大牢,伽椰,我们其实早就输了。”
“有人安排了三次意外,可每一次都失败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出口伽椰疑惑的问道。
伊藤慎摇了摇头,他也并不清楚,即使其中的一次是他亲手策划。
出口伽椰不再说话,发髻插着的那朵樱花有些萎靡,不再娇艳。
德川家迎来了从明治维新之后的第一次失败。
不能说真的全败在楚景言的手中。但也占了绝大部分的原因。
“三年,很快的。”伊藤慎笑着拍了拍出口伽椰的肩膀。领着身后的人对着德川庆朝居住的那幢黑色古宅再次跪拜之后,纷纷离开。
他们要开始囚徒般的生活。是那位年轻的理事长大人送给他们的礼物。
不得不收的礼物。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能笑眯眯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目前为止只有那位隐在幕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孙正义先生。
楚景言只不过是把在东京的合作伙伴换了一个而已,顺便再从原来的伙伴手里拿一些报酬回来。
然后这些报酬,有很大一部分进了孙正义的口袋。
这是件无奈的事,对此理事长大人也很心疼,可也很无奈。
时间可以短暂到,在分秒之间决出一个让无数人惊愕的胜负。
戚清荣,这场戏当中最最成功的无间道。决定了胜利的走向,毫无疑问的,那位理事长大人已经成功粉碎了所有人的期盼,他依然牢牢的把那座大厦掌握在手中,以及代表盛世万朝这四个字的所有一切。
而那些想要抢走这些的人,除了德川家,也就只有德川家,谁还能如此好运气呢。
很多人面临着破产,面临着诸多困境。
此时此刻对于楚景言的怨念。恐怕会冲破天际才是。
但是对于首尔的那些人,理事长大人没有手软的想法,他们死有余辜。
收尾工作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牵扯的资金和资产需要很多很多的专业人士前去收拾处理。这里有吴元静看着,楚景言没有什么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
他不累,只是烦了而已。
“我想回去了。”
坐在阳台沙发上的楚景言对一旁的宋佳说道:“想去吃一份炒年糕。还有部队锅。”
宋佳抿嘴笑了一下,伸手挽了挽被风吹散的头发。
把脑袋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就像陷进去一般全身放松,楚景言微微抬着头望着很远很远的富士山。淡淡的说道:“我这辈子去了很多地方,也生活过很久,可为什么从来就产生不了依赖?”
宋佳望着楚景言笑着说道:“因为你没有家。”
“等你有了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许你就再也不想走了。”宋佳看着楚景言微笑道,“这是爸爸对我说的,当年要不是因为妈妈突然怀上我,爸爸还准备去纽约念书,说不定现在可能念到了博士。”
楚景言哑然失笑:“虽然不太相信,不过老宋也是我认识的饭馆老板里面,头一个有书房的人。”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客厅里摆着三个行李箱。
楚景言的行李。
他真的准备回去了。
“你这样当甩手掌柜可真的不太好。”宋佳看着楚景言说道,“叶理事现在每天忙得饭都没时间吃,戚清荣先生也是,大家都在为了你工作,可作为老板怎么可以这么闲?”
楚景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可不是为了我。”
“再说了,我也不想你们为我做什么,这样容易欠人情债。”
从屋外走进来了两个人,提起了楚景言的行李,宋佳叹了口气,背起了包跟着楚景言走出了客房。
作为秘书,她可不能把楚景言看丢了。
路上遇到了沈东,他好像在等着楚景言一般,看见人之后便开口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时间,你可以马上去见陈朔。”
“人怎么样了?”楚景言边走边问道。
沈东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不清楚?”
“就是不乐观的意思。”
楚景言没有停下脚步,说道:“告诉吴元静,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完,下个月的今天,在首尔召开董事会。”
“不,在中国。”
沈东问道:“用谁的名义?”
楚景言想了想,摇着头说道:“用他的或者用我的,随你,谁会在乎呢。”
“很多人都会在乎。”沈东说道。
从德川庆朝亲自派人与孙正义见面之后。形势便彻底明朗起来,德川公爵的弟子们全都上了山进行清修。这是德川庆朝做出来的退步,也就是说。德川家认输了。
如果说当初楚景言用着陈朔留下来的财富抵挡住了那些腐.败的高层和辞职风波,大抵也就是让人们开始认可他的能力和手腕。
而如今,大家都开始学着像当初畏惧陈朔一般的,畏惧楚景言。
这是个很难得的转变,能做到的人,都是厉害的人。
“你该去看看他了。”沈东说道,“那里有很多你该见的人,不会怕吧?”
楚景言站在车前,回头看了眼沈东之后开口说道:“很多时候当人开始有执念。那他就会不知道自己眼下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直很好奇,陈朔在和以前的那些人尔虞我诈牟取暴利的时候,他真的还记得自己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去的首尔?”
沈东不是陈朔,所以无法回答楚景言的这个问题,所以他选择沉默。
楚景言说道:“这个道理不是我想明白的,即使明白了我还是没法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所以这次回去我准备问问他。”
“问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然后再告诉他我准备停下来看看。”
“看什么?”沈东问道。“有什么好看的?”
“很多,以前都没来得及看的地方都得去看看。”说完,楚景言便坐进了车内。
首尔
刚刚结束一场公演的郑秀妍还没来得及换下演出服和脸上的浓妆,点开手机的短信之后。原本清冷的笑脸顿时迸发出了浓烈的色彩,整个人开始变的兴奋无比。
大家都是共同生活了许多年的密友,自然能懂为什么郑秀妍的心情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当年出道也没见她这么兴奋过。
那自然就是她家的那位理事长大人回来了。
如今楚景言和少女时代的诸位说实话关系都很不错。按照韩国人对于朋友的定义,楚景言早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好朋友。自然也就可以多说些什么。
高兴的不只是郑秀妍。
金泰妍已经习惯了这样暗暗的开心,然后默默的等着楚景言来寻她。
这就是金泰妍最开心的时候。
从东京回来之后就显得有些沉默寡言的黄美英起色好像也好了不少。听着郑秀妍绘声绘色的说着些什么,脸上也浮现出了恬淡的笑容。
回来了啊可算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掌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有些汗渍,黄美英没去管这些小细节,她也想看看楚景言,即使知道如今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他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好歹也要亲自去看看他才是。
“是家里吃饭哦,不带你们这群酒鬼去捣乱。”郑秀妍哼了哼。
崔秀英摊了摊手问道:“然后呢?”
“没然后了哦。”郑秀妍笑颜如花
华南
这里有块地方,依山傍水,空气很好。
搁着一片湖的地方有一栋看起来很旧的房子,大抵也有好几十年的历史,房子的一侧布满了爬山虎,韵味十足。
有张轮椅摆在湖畔。
有个老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脸色苍白,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光亮,可微弱的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的风中烛火。
老人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看得出年轻的时候,长得一定很好。
从某个方向忽然刮来了一阵风,掀起了地上的枯叶,好像是被这阵风给伤到了什么,老人低着头咳嗽了起来。
闷声的咳嗽,颤抖的眼角好像在掩饰什么无法忍耐的痛楚。
良久之后,咳嗽声才慢慢停了下来。
立刻有人上前递上了热茶毛巾,小心伺候着。
秦可卿从那栋古旧的房子内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旗袍端庄大气,她走到陈朔的身边,望着湖面说道:“他要回来了。”
陈朔没有说话。
秦可卿示意身边的人散去,轻声说道:“他没让任何人失望,想来也不会让那些人失望才是。”
陈朔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皱着眉头给自己点上,缓缓呵出一口气之后对上了秦可卿蹙紧的眉头。
“我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什么?”陈朔摇了摇头,又吸了一口。
指间在颤抖,他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直到一根烟完全烧完,陈朔也没能抽上几口,颇为烦躁的扔掉烟头,他才开口说道:“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我会很放心。”
“就算现在就去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风停了。
秦可卿紧了紧身上的坎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