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安静如鬼狱,姬寒星全身僵硬的坐在吧台前不知所措。
她自出社会以来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曾见识过江湖的尔虞我诈人心险恶,今日为了救人甚至开了她深恶痛绝的杀戒。
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眼前如此诡异的局面,一群毫不相干的人为了得到她身上的轩辕石不惜丢掉自己宝贵的生命。
“你愿意把你身上的轩辕石卖给我吗?”
圆脸女孩在不知不觉间已站在她面前用同样的语调问她。
酒吧里的中央空调在正常工作,大厅里的温度并不高,可姬寒星的额头却沁出了一丝汗渍,她一向稳定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内心在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过后她似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我……”
当姬寒星准备将答案说出来时大厅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声异响。
这声异响发出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如果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
不过这声类似一个酒饱嗝儿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大厅中响起时却太过惊人,这声异响也似乎提醒了陷入困境的姬寒星这个酒吧里还有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存在。
姬寒星饱含焦灼、无奈与不甘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她怎么把那个救了黄心雅的小子给忘了呢?
虽然她们不能确定那个小子是不是帝释星的转世之身,不过今日想要破此危局,就非得让这小子出手不可。
“小姑娘等等”想通问题关键的姬寒星在瞬间恢复了清冷自信的模样“这件事现在我作不了主,不过你不要着急着去死,我马上去找那个能作主的人来跟你谈”
姬寒星说完后自顾自的走到吧台后从酒柜的角落里掏出一个古意盎然的酒瓶然后顺手在吧台里拿上两个干净的酒杯迈着优雅的步伐跨过地上的两具尸体穿过拥挤的舞池走进阴暗的角落里来到我坐的酒桌面前。
“柳清风”姬寒星站在我面前举起手中的酒杯酒瓶微笑着对我道“我请你喝上一杯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捂着刚刚打过酒嗝的嘴正回味着满腹的酒香,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提出请我喝上一杯的女子一点也不感兴趣,虽然她身上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不过现在却绝对不是招惹她的好时机。
我的眼睛不瞎,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当然被我尽收眼底,这个女子已是麻烦缠身自顾不暇,她哪里是来请我喝酒的?这分明是准备移祸江东把麻烦引到我身上来,她好借此脱身让我当背锅匠。
“上好的叙州五粮窖藏哦?”姬寒星丝毫不在意我一副拒绝的样子自顾自的坐下来打开酒瓶的泥封倒满两个杯子“上两百年珍藏的绝品,搜遍全世界也找不出几瓶来的好酒,你真的不想尝尝?”
酒味很香,乍一闻到感觉跟其它酒香没什么区别,可仔细品味一下却有一种沁入灵魂的馨香。
我知道姬寒星没有说谎,这瓶酒算得上是好酒。
可酒虽好,喝下容易消化难,虽然她惹上的麻烦在我眼里算不上麻烦,可我一点也不想为自己惹来麻烦。
这里是地球,这里的任何人跟任何事都跟我没有关系,死的人再多也打动不了我那颗早已冰冷的心。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很美,却也引不起我丝毫的兴趣。
我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不言不动。
“好吧”姬寒星看着我淡漠的双眼就明白她的伎俩没有任何作用“既然你不喜欢美酒,那你总对这个感兴趣吧?”
她直接从身上拿出那颗轩辕石放到桌上,一道淡淡的光华在轩辕石里流转使得整颗石头如萤火虫一般亮了起来。
“这颗轩辕石在我手里从未出现过这种变化”姬寒星一脸赞叹之色,嘴里却不停的道“它只有在接近你的时候才会有所反应,看来你才是它的主人。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石头就是我要寻找的战甲上的一片甲叶,因为它跟早前青木道人送给我的护臂材质一模一样。
我抬首环顾四周然后抚额苦笑,在苦笑之余心中暗自叹息,女人耍起赖来脸皮绝对比男人要厚的多。
眼前这个女人为了脱身所用的手段简单粗暴不要脸到了极点,她居然直接就将这颗惹祸的石头扔给了我,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给了我。
酒吧里数以百计的呆滞目光刷的一下全部盯到了我身上。
“你确定要把这颗石头送给我?”我叹口气问一脸云淡风清的姬寒星“你就不怕我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我的心肠可比你要硬的多”
我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可我却实实在在的是个存活了亿万年的老怪物,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在虚空深处被困了亿万年脱困后外面的世界只过去了千余年,不过我的心境确确实实跟那些积年老怪没有任何区别。
杀掉酒吧里被控神术控制的百来人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不会在心理上有任何负担。
我问姬寒星的目的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她的心意,让她有个心里准备罢了。
“只诛首恶行不行?”姬寒星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她实在想不到我会说出如此一番杀气腾腾的话来,她知道我有办法解决她面临的危机但绝不是用如此血腥的方式。
我清楚从肉体上消灭被控神术控制的人其实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因为控神术过于神秘,从上古时代就没有人能救回被控神术控制过的人,这些被控制过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狂,到时候发狂的人除了被毁灭外没有任何拯救的可能。
所以我的方法虽然残忍血腥了一些其实也是一种将损伤降到最低的方案。
可惜姬寒星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还幻想着把这群已丧失理智的人救回来。
“好吧,如你所愿”我端起酒桌上的酒杯举到鼻子面前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憋在胸腹间久久不愿吐出来。
既然决定接过酒吧里这个烂摊子,我当然要收回一点报酬,桌子上的那瓶上两百年份的五粮窖藏作为报酬就很不错。
“好酒”
半晌之后,我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开口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