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大婚二:新娘被换

大婚中新娘被换,望族嫡女,五度言情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越得不到的越珍惜。

南宫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声道:“今天珏儿来求过我,让我给你说说情,把她娶了,所以我才来赴约,再瞒下去,她的肚子就渐渐大了,到时候瞒不住,别说她,就连你都有可能会被皇上处罚。你要真的疼爱珏儿,就把她娶走,她是我的妹妹,我一样希望她幸福,但从此以后,我与你没半点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以后别说我认识你,也别再给我写信,要让我的丈夫知道了,他会生气的,你知道的,他一旦生气,后果很严重。”南宫婳沉然说完,起身便朝门口走去。

而袁逸升还想追出来,南宫婳早已经领着人快步离开,不给他任何机会。

“南宫珏南宫珏,她为什么只知道南宫珏?”袁逸升气得一拳打在桌上,婳儿之所以对他那么冷漠,都是因为南宫珏,他和南宫珏的事令婳儿吃醋难过,所以她才负气嫁给祁翊,才不理他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麻烦的南宫珏,本以为她挺老实的,没想到她竟然去麻烦婳儿。

想到这里,袁逸升冷冷抬眸,眼里浸着无比狠毒的寒光,心中形成一个计划。

袁府。

南宫珏换上一件桃红百子缂丝银鼠袄,刻意画了浓妆,头上斜插一支光彩夺目的金步摇,在丫鬟们的带领下来到袁逸升的啸龙居。

袁逸升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她,如今他又提出见面,可能是仍挂念她,舍不得她,想到这里,南宫珏脸上溢出阵阵希望与欢欣。

“姑娘,到了,请进吧。”前边的丫鬟说完,指了指啸龙居,随后白了南宫珏一眼,便和其他人退下去了。

南宫珏同样冷冷的盯着几名丫鬟的背影,嘴角冷勾,不屑的道:“拽什么?不过两个贱丫头,等我做了袁夫人,一定把你们的眼睛全挖了,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

说完后,南宫珏抱着肚子,立即朝主屋走去,走到主屋的时候,她看到里面的袁逸升正埋头看公文,好久没有见到情郎,她眼里噙着激动的泪水,急急的朝主屋走去,“升郎,我来了。”

听到南宫珏的声音,原本就没静下心来的袁逸升一脸的恼怒,冷沉着一张脸,淡淡的道:“嗯。”

看到袁逸升如此冷漠,南宫珏心里泛起浓浓的嫉妒心,难道,他是因为南宫婳要出嫁了才不开心的?他心中果然只有南宫婳,那她算什么?跳梁小丑?

南宫珏忍住心里的不悦,温柔的走到袁逸升面前,跪在他身旁,身子紧挨着他,伸手去抚他的腰间,而袁逸升现在心里只有南宫婳,一看到南宫珏就来气,便一把将她推开,沉声道:“你怀孕了,身子不好,别跪地上了。”

而南宫珏把袁逸升的冷漠理解成他关心她,怕她伤着身子,这时,她一抬眸,便看到桌上有一碗乌红的药汁,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隐约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升郎,这么久没见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知道我不如姐姐,可是我一直深爱着你,她根本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祁世子,你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不如齐王世子,她一切都是欺骗你的。”南宫珏鼓起勇气,把自己藏在心中的想法勇敢的对袁逸升说了起来。

才说完,已经看到座位上的袁逸升满腹的怒意,“你懂什么?婳儿是不是那种人,我清楚,她一直都喜欢我,就是你在她身边吹耳旁风,才让她误会我,以前我倒是喜欢你,可如今你变了,没法让人喜欢。”

袁逸升冷沉着眸,他最讨厌南宫珏说南宫婳的坏话,一听到就心烦。

南宫珏见心爱的男人心里想的全是南宫婳,只觉得心里好痛,她又不敢发火,只能匍匐在袁逸升膝盖上,一脸的柔弱可怜,“升郎,是我错了,让我侍奉你好不好?”

袁逸升冷冷看向南宫珏,这次却没有把她推开,“你都怀身子了,怎么侍奉我?”

“我会的,我行的,只要我们轻点,他不会有事的。”南宫珏说完,已经将身子紧紧贴在袁逸升身上,而袁逸升原本想恼怒的推开南宫珏,突然想到孕妇不能行房一事,如果不小心伤着身子,那孩子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婳儿最厌恶的就是珏儿的这个孩子,他要除掉这孩子以求得婳儿的原谅,他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药,如今不用灌南宫珏喝药就能除掉,何不用这种办法?

可是这是他的孩子,他心中也万般的不忍,这时候的他,心里百感交集,有两个声音在里面争斗,一个好像在说,除掉这个孩子,你就能获得婳儿的原谅;一个好像在说,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婳儿反正已经是祁翊的人,获得她的原谅又有什么用,她又不属于你。

两个声音在体内交织,到底是南宫婳重要,还是儿子重要?当南宫珏的玉手抚上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当即什么都不管了,一把将南宫珏抱起身,狠狠朝那床上砸过去,他高大的身子也压了上去。

南宫珏眼里带着耻辱的泪,承受着袁逸升一**排山倒海的欺凌,等风雨过后,她难受得四肢酸疼,而享受过后的袁逸升勒紧腰带,披上他华丽的袍子,发现南宫珏竟然完好无损之后,他眼里立即迸出一道寒光。

看到南宫珏没事,袁逸升脑子里一直想着南宫婳冷漠的眼神,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把抓过南宫珏,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着跪到自己面前,吓得南宫珏大声呼叫起来,“升郎,你要做什么?我有身孕,你不能这样对我,会伤着孩子的。”

“孩子?凭你一个**的庶女,也配生我的孩子?这孩子就是个耻辱,今天我要打掉他!”说到这里,袁逸升眼里迸满寒光,又想起因为南宫珏的事,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官声一事,更是下了狠心的掐住南宫珏的脖子。

这时候,南宫珏眼里满是失望和冷绝,而男人早已经端起碗,一把撬开她的嘴,不顾她的哭喊的摇头,紧紧扣开她的牙齿,在她绝望痛苦的眼神中,把那碗乌红的药汁端起来,一下子朝南宫珏灌去。

“不要,不要伤我的孩子,升郎,你住手,我求你了。”南宫珏跪在地上,头发仰头,一如南宫婳前世一样,头发被袁逸升大力的扯住,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袁逸升灌她红花,前一世,是她和袁逸升一同灌南宫婳,同样的现实,如今演变到南宫珏身上。

袁逸升一想起上次舞弊已经让皇上对自己失望一事,更加下了狠心要打掉这个孩子,否则孩子大了,传到皇上耳中,他这官也别想做了。

越想越狠,他手中力道就越来越大,硬是将一碗浓黑的药汁狠狠灌进南宫珏嘴里,南宫珏吞得一脸涨红,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而这时候,那碗药汁已经被袁逸升尽数灌了下去,他一灌完,便砰的把手中的碗摔在地上,那碗立即摔成数片,他又迅速放掉南宫珏,冷斜着眼睨向她,“以后你若再敢擅自怀我的孩子,我就让你永远无法生育!听到没有?”

“痛,好痛!”南宫珏满心的失望,难受的瘫坐到地上,这时候,她感觉下身有股浓稠的液体流出,渐渐的,一股黑血从她下身滑流下来,她只觉得全身抽空,不一会儿,她坐的地方便到处是血,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我的孩子,他就这么没了,你好狠的心,升郎,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我对你的一片痴心,还换不回南宫婳一个冷漠的眼神?为了她,你竟然要杀掉我们的孩子,你对得起逝去的孩子么?”南宫珏气得大声嚷了起来,她只感觉自己快虚脱掉。

袁逸升为了掩饰自己的愧疚,便冷着脸,沉声道:“孩子,我自然会和婳儿生,而你,根本不配,看在你付出一个孩子的份上,本官会赏你点银子,你拿去养伤,以后,别来袁府了。”

“什么?我的第一次给了你,孩子也被你打掉了,你毁了我的一生,竟然连个妾位都不愿意给我?银子,我不稀罕,我跟你在一起,从来没想过要你的钱财,我是因为真爱你,才做出如此不贞的事。你若是真的这么绝情,眼里只有南宫婳,没有一丝我的地位,我走就是。”南宫珏痛苦的站起身,她没想到袁逸升竟然无情到这个份上,便强撑着爬起身,她会让袁逸升后悔的,这个冷血的贱男人。

他以为她有多爱他,不过是因为他当了大官,她才和他在一起,要是他还是以前的穷书生,她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南宫珏说完后,捂着满是血的肚子就要往前走,而袁逸升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心里突然生了一股测瘾之心,便上前拉住她,“等一下。”

南宫珏眼睛立即瞪大,难道,他回心转意了?

想到这里,她立即冷着一张脸回眸,她认为袁逸升要挽留她,便讪讪的道:“你叫我做什么?难道是看我可怜,所以你可怜我?呵,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就当曾经的付出都是过往云烟,你爱我姐姐去吧。但是,我姐姐爱的是祁世子,她们才会幸福的在一起,你没机会的。”

听南宫珏这么说,袁逸升原本升起的愧疚又掩了下去,当即冷眼看向南宫珏,“祁世子祁世子,你以为他当真有那么好?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一路擢升他为京城总督?苍祁从来没出过如此年轻的总督,皇上只不过想用他来制衡齐王,等将齐王的兵权夺过来后,皇上就会把他这颗棋子压下去,伴君如伴虎,到时候,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皇上要收回所有兵权,要听我的实行中央集权,对官员和百姓以法家思想来管理,以巩固他的统治,什么齐王世子、祁世子,都是皇上收回兵权的棋子而已,你别太天真了,只有跟着我,才有好的出路,蠢货。”

袁逸升阴冷的看向南宫珏,这话听得南宫珏一脸迷茫,她不懂政治上的事,不过她听懂祁翊以后没好下场的事,只要被皇上防备和盯上,那这个人就活不久了。

看南宫珏听不懂,袁逸升已经气恼的扫向门外,朝门外的人道:“来人,给南宫姑娘换身衣裳,服下药后,送她回南宫府。”

袁逸长这么说,已经表明南宫珏没机会靠近他了,南宫珏一脸的恼恨,带着满身的伤,一边走一边思索对策,她一定不会就此倒下,今天这孩子的仇,她一定会找袁逸升和南宫婳报。

飞羽院里,正在看书的南宫婳听到玉萼小声的禀报,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卷,沉脸看向前方,南宫珏被袁逸升打掉孩子,这不过是她前世尝过的痛罢了,南宫珏这点小痛,根本不足以抵她前世的深仇大恨。

对南宫珏来说,这才开始!

正在这时,喜妈妈领着一排丫鬟恭敬的走了进来,走到主屋外后,她朝南宫婳行了个礼,“大小姐,按规矩,你出嫁时要挑几个丫鬟,我把丫鬟们全带来了,除了原来飞羽院的丫头们外,夫人送了四个丫头,分别叫若彤、彩萌、冰烟和拂柳,你看是全带走,还是?”

喜妈妈说到这里,迟疑一下,夫人给的丫头,肯定是千挑万选的,但挑的事,还得看大小姐。

南宫婳起身,逐一扫了扫这四个丫头,当目光扫到冰烟脸上时,发现冰烟脸上带着害羞的笑,不像其他三位那样端庄,这女子生得极其的妖媚,一看就是想往通房姨娘上窜的人,她便摇了摇头,“冰烟留下,其他都带走吧。”

多一个人,到时候她在王府也多个帮手,但不代表她会多带一些心思不正的,到时候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这时,站在后面排的合欢小脸一阵陀红,她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忍冬一眼,朝她小声的道:“你说咱们未来的姑爷是不是很俊俏,我只看到过一次,远远的看着,他真是十分优秀,咱们大小姐嫁得真好。”

忍冬反应有些慢,不理解合欢的意思,便道:“姑爷当然俊削了,这还用说,也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挑我过去。”

“大小姐一定会挑我去的,我平时办事都很痛快。”合欢则拉了拉自己的小辫子,一脸自信的看向前方,又小声的嘀咕道:“跟过去咱们就有机会成为通房,以后就能成为姨娘,王府的姨娘可不比这侯府的那么低贱,只要有手段,得了世子欢心,腹中有了骨肉,以后做侧妃都没问题。”

看着信誓旦旦的合欢,忍冬这才反应过来她打的是嫁过去做通房的小主意,赶情想爬姑爷的床,这时候,她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冷瞪着合欢,“姑娘对咱们那么好,咱们院的活最轻,赏赐最丰厚,从不挨训挨板子,姑娘表面冰冷,其实最好相处,平易近人,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这就去告诉姑娘,让她不选你。”

忍冬说完,便一跃走上前,朝南宫婳大声道:“大小姐,你不能带合欢去,她说她要做姑爷的通房。”

忍冬一语惊四座,这时,所有丫鬟婆子们都用十分奇特的目光看向合欢,这下子,合欢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反忍冬叫来吃了,她低垂着眸,立即上前一步,跪到南宫婳面前,浑身发抖的道:“大小姐息怒,奴婢不敢有这心思,奴婢只说要好好伺侯姑爷和小姐。”

南宫婳脸上没有丝毫愠色,而是淡淡端起桌上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眼底敛着一抹寒光,她嫁给祁翊,祁翊便是她的男人,别人说她善妒也好,她就是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觊觎他,别人用过的东西,她会嫌脏。

但是,陪嫁丫鬟做通房已经是十分寻常的事,她阻止得了一个,阻止不了两个,这一切还得看祁翊,他要不喜欢,十个都送不上门,他要喜欢,她怎么阻止都没用,而且这里的人大多认为当通房很正常,她明着拒绝合欢,倒显得自己小气和善妒。

“我想是忍冬误会了,合欢不是那样的人,原飞羽院的下人一直都克守本份,深得我心,但武穆王府也会配下人,可能用不了那么多,白芷、苍耳、颦儿,你们三人做事向来谨慎,就暂且留在凤莛轩照顾娘亲,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会回来调动你们,其他人,全跟去王府。”

南宫婳吩咐完,白芷、苍耳和颦儿虽全都有些失落,不过想到是大小姐的吩咐,而且夫人和大小姐性子差不多,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为难下人,便朝南宫婳齐齐磕头,“多谢大小姐恩典,以后奴婢不能侍奉你,请大小姐多注意身体。”

南宫婳朝众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吩咐后边的玉萼去拿银子,一人赏五十两厚赏,带过去的同样有封赏。

她原想把合欢留下,但合欢如今有了想爬床的心思,留她在凤莛轩更危险,爹爹那个人,从来是把持不住的,如今府里苏姨娘半死不活、湘绣跳河自杀、林雪柔被赶走,就一个姨娘都不剩了,爹爹是普通的男人,和那些男人一样都喜欢贪新鲜,和母亲相处久了,一定会忍不住再纳妾的。

要把合欢留在这里,迟早爬上父亲的床,被自己人背叛,娘亲一定不好受,所以,她还是把她带走,到时候寻个机会打发了就是。

突然,她似想到什么一般,又认真的看向众人,手按着拂椅,道:“我漏了些事没办,你们一个个如今年纪都大了,也该配人了。如果你们有中意的婚配对象,就来告诉我,我给你们主婚,我原想把绾绾许配给她表哥何然,但想着两人都是官生子,如果留他们一辈子在府里,也没什么出路。”

说到这里,南宫婳蹙眉,开始考虑,绾绾和何然都不是普通的丫鬟,就这么伺侯人真是太委屈了,但是两人都家破人亡,只剩她俩,出去也只能做人做婢,而且官府当时送他们来就是来做奴才的,恐怕她想放都放不出去,否则就是违背律法。

绾绾这时立即抬眸,朝南宫婳摇头道:“大小姐,绾绾哪也不去,就跟在你身边,绾绾家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就算出去了,一样无法生存,绾绾只想跟在小姐身边,只有这样才有好日子过,请小姐成全,而且,绾绾一直……心仪表哥。”

说到这里,绾绾脸色有些羞红,南宫婳见她如此大胆,不像别人那样遮遮掩掩的,勇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思索一下,便道:“既然如此,我就把你赐给何然,你们俩准备一下这几晚就成亲,之后一同随我去王府。”

南宫婳微笑着说完,绾绾一张脸已经红得如霜叶,这时,南宫婳又道:“你和何然一直很忠心,你们的婚事一定要好生操办,到时候府里的所有人都会为你们祝贺,我赐一套新娘新郎喜服,十床被褥,一人四套新衣,一人纹银五百两,并其他礼品,当是给你们的贺礼。”

听到南宫婳的话,绾绾激动得赶紧朝她谢恩,“多谢大小姐。”

大小姐出手真大方,待下人是真的好,要是换作其他主子,最多赏支簪子,或者十几两银子,她们能伺侯大小姐,是自己一生的福分,前尘的荣华富贵不敢再想,落到这个地步,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她已经知足了。

武穆王府。

静夜,男人手里拿起一封信纸,在看冷然看完之后,将那信纸放到桌上的烛台上,缓缓点燃。

边上的含恨一脸严肃的看向冷魅深沉的男人,小声道:“主子,皇上是不是还在反对这门亲事,过几天就是你们的大婚之日,我真怕会出事。”

祁翊狭长的美眸微微眯起,一脸阴翳的看向前方,嘴角冷勾,“他应该,不会那般绝情。”

“不过,苍祁帝近日接连二三的提升你的官位,武穆王府已经影起朝中重视,所有人都盯着王府,等着看你出事,皇上这是把你往风口浪尖推,但他应该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含恨是一脸的担忧。

“苍祁帝是想利用武穆王府这一派牵制齐王,让朝中势力均衡,否则一方独大,就不利于他控制政权,等他利用太子一党收回兵权后,一定会除掉对他有威胁的人,譬如王府。”祁翊冷冷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想保王府,目前只有努力保持与齐王的均衡,但,苍祁帝绝对等不下去。

不过,在夺到兵权的那一日,也是燕国该行动的时候。

说完后,祁翊十分正色的看向含恨,沉声道:“传令下去,多派人手保护世子妃,一定不能让她受半点伤害,我要她安全嫁入王府,做我的妻子。”

“是,主子。”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来五月十四,明日便是南宫婳出嫁的时候,这一日,府里早已经聚积着许多宾客,平时安静的南宫府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整个南宫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屋里屋外贴满喜字的窗花,主屋里除了点燃蜡烛之外,四周都摆着成抬成抬的嫁妆,这里的嫁妆大多是武穆王府给的聘礼,王府给的一共有二百四十抬,除了便是赵氏给的八十抬,侯府公中及中威伯府加起来四十抬,合起来一共有三百六十抬。

如果丰厚的嫁妆,只有一般的郡主公主才有,没想到王府如此大方,竟给南宫婳这么多聘礼,这十里红妆明日走在大街上,南宫婳一定会成为众人的焦点。

赵氏和南宫昊天一直在里里外外的忙碌,南宫婳和赵影华、贵姐儿坐在飞羽院,贵姐儿、赵影华两人分别把自己的礼物送上,赵影华的是十套孩童的衣裳,件件绣工精致,布料柔软,是她十几日通宵赶出来的,贵姐儿女红不太好,便诚心上宁国寺为南宫婳求了一尊童子弥陀,这是一尊笑弥陀,身上、身旁围绕着许多小童子,意寓多子多福。

两人的礼物都别具心意,看得南宫婳直感动,看到南宫婳即将出嫁,赵影华眼眶一红,用帕子揉了揉眼角,便扑进边上的大邹氏怀里,赵老太君和表嫂李氏都红着眼眶,一转眼,曾经那个小不点,就要出嫁了。

“婳儿,以后到了王府,要好生照顾自己,祁世子是个好男人,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给他说,他是你的丈夫,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可不能将事情埋在自己心底,要多与他沟通。”赵老太君拉着南宫婳的手,轻轻给她梳着头发,桌上的红烛和摆放整齐的瓜果显得晶莹剔透,所有人都是满心的欢喜。

“婳儿能嫁这样一户好人家,我也放心了,只是武穆王妃是世子的继母,娘家后台大,又有儿有女,儿子女儿都进宫请了封诰,为郡王或郡主,都是品级不低的人,到时候你应对她们一定要小心。毕竟,王府不像侯府那样简单,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给舅母说。”大邹氏一向喜欢南宫婳,也上前紧握住她的小手。

南宫婳朝众人点了点头,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外祖母和舅母等人一向对她是极好的,“我谢外祖、舅母关心,婳儿到时候一定会好生应对,处处谨慎小心,绝对不会招惹她们。”

这时候,已经忙了一阵的赵氏由人扶着走进来,她一进来,目光就一直温柔的放在南宫婳身上,舍不得移开,眼里还噙着晶莹的泪光。

“婳儿。”赵氏轻轻喊了南宫婳一声,南宫婳立即转身,朝她投去一个明媚的微笑,这个微笑在赵氏脑海中定格,她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婳儿对她笑了。

南宫婳见娘亲一脸的不舍,忙走到她面前,一把扑进她怀里,朝她撒娇道:“娘,婳儿以后会常回来看你和弟弟的,我也舍不得你们,你别难过,我永远爱你。”

赵氏听到南宫婳的话,激动得连连点头,不知道宫中的那个人,在知道她女儿即将出嫁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不,她根本不知道真相,她又有什么反应呢!

婳儿只是她的女儿,只有她才能拥有,别的人休想染指。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绾绾有些心急的声音,“大小姐,不好了,栖霞公主说要来看你,亲自来祝贺你。”

南宫婳眼眸冷抬,有人来看望是好事,但栖霞来,却不一定。

赵老太君和赵氏等人全都紧张起来,赵老太君当即眼眸一沉,道:“这即将出嫁的新娘不宜见人,我去回了公主,让她暂且回宫,等大喜之日再见也不迟。”

“外祖母。”赵老太君正要走出去,她铁了心要得罪公主,南宫婳怕连累到伯府,立即上前拉住赵老太君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别担心,今天这么多人,公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要是我们拒绝,不知道她又会向皇上怎么说。”

南宫婳才说完,院子里就传来阵阵浓烈的脚步声,紧急着,一袭红装的栖霞在众宫女的簇拥下踏了进来,排场气势都很十足,赵老太君见状,立即跪到地上,给栖霞行礼,“参见公主,公主千岁。”

“都平身吧,我是来恭喜婳妹妹的,大家不必多礼,且出去会,我要和婳妹妹单独说几句话。”栖霞一进来,就摆出主人的姿态,冷冷抬眸,声音不大不小,却听得人胆寒。

赵老太君心里虽不服气,不过还是答了声是后,便领着赵氏等人退到门外,毕竟是皇帝的女儿,天之骄女,谁敢得罪。

这时候,屋里还留着南宫婳的丫鬟,喜妈妈和玉萼都不想出去,生怕公主害自家小姐,栖霞则微眯起眼睛,满目冰凉的看向两人,“你们俩也出去。”

喜妈妈和玉萼此时气得牙都咬了起来,南宫婳却注意到院子里有栖霞带来的侍卫,所他们对玉萼她们动粗,便朝玉萼、喜妈妈使了使眼色,两人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等屋里人都走光之后,栖霞也把身边的人谴了出去,随后关上房门,一步步踱到南宫婳面前,当她看到略施粉黛的南宫婳,以及房里喜庆的嫁妆嫁衣时,她一颗心都扭到了一起,眼神也更加的迷离。

“你真幸福。”栖霞公主对南宫婳现在的生活用一句话形容,而说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已经嫉妒得发狂,恨不得这个新娘变成她。

“公主是圣上的千金,比世间任何女子都要幸福。”南宫婳朝栖霞微微一笑,面上波澜不惊,不因自己要嫁给祁翊就得意忘形。

“幸福?你以为当公主就幸福了?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就是做女皇也不会幸福。呵,这些嫁妆,都是你的吧,你明天的婚礼,一定很盛大。”栖霞伸手抚向架子上的一件件嫁衣,看着这里的七八套嫁衣,她眼里全是不甘心,“世子对你真好,竟为你准备了这么多嫁衣,哪一套都是世间瑰宝,这样的份例,恐怕连我这个公主都不及。”

“这些不过是世子妃普通的衣装,而且件件都是按规矩裁制,并未超出份例,更不会超过公主,公主将来出嫁,有的是好东西,我这个真拿不出手。”南宫婳巧妙的接过栖霞的话,不想让她抓到任何把柄。

栖霞看着满目微笑的南宫婳,只觉得她的笑容十分的刺眼,好像绵花一样,害她使不上力气,即使使了力气也没用,便冷声道:“凭什么是你?你知道我在宫里有多伤心,当你们在幸福的确定婚期的时候,我却在宫里黯然神伤,你以为你会幸福?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南宫婳见栖霞终于表明来意,她是来找茬的,便冷抬双眸,不卑不亢的看向她,“公主曾是骄傲出色的豪杰女子,怎么也像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况且我们这是皇上赐婚,公主怪我也没用,如果公主能让世子娶你,我这就把凤冠让给你。”

“你是在讽刺我?”栖霞一听南宫婳的话,当即满面震怒的冲向她,双手一把掐在南宫婳的肩头,瞳孔圆瞪,布满血丝,如鬼魅一般的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对我炫耀?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娶我,你是在向我示威吗?你以为我顾忌祁翊就真的不敢伤害你,我真想现在就把你杀了,让他和你的尸体成亲,让你们俩阴阳两隔,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南宫婳没想到栖霞竟执念于此,立却扣住栖霞的双手,忙道:“我根本没有对你炫耀,是你自己闯来侯府的,我就一条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公主不要连累我的家人,公主如果觉得对婚事不满,大可向皇上请愿取消我与世子的婚事,何必咄咄逼人有失风度?”

“我要是能取消,早取消了,还用得着来这里?南宫婳,我以前真是低估你了,原以为你只是比寻常人聪明一点,没想到你心计竟如此的深,祁翊怎么会看上你,要不是你用了什么媚人的手段,又如何才成为祁世子妃?我就不信他是真的爱你,你们之间一定是交易,或者有阴谋。”栖霞把能想到的都到了,说到最后两手已经大力在南宫婳肩上掐了起来。

栖霞力气大,会武艺,掐得南宫婳身上一阵刺痛,她立即往后退了一步,咬牙使力,猛地朝栖霞推过去,“请公主自重,对,你是公主,我得罪不起,但请你给自己留点尊严,别输不起!”

栖霞被南宫婳这么一推,当即往后退了两步,两手也随即松开,听到南宫婳的话,她冷哼一声,“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栖霞说完,转身便打开房门,迅速走了出去。

等栖霞一走,赵老太君和赵氏立即冲了进来,当赵氏看到神色紧张的南宫婳时,立即握住她的手,看着远去的栖霞,赵氏恨得咬牙切齿,“她是公主就了不起了,婳儿,她是不是伤害你了?这世间没有谁比你金贵,她算什么东西。”

“娘,小心,隔墙有耳。”南宫婳揉了揉双臂,示意自己没事,她只是担心明天的大婚会出事。

赵影华气得眼眸冷竖,体贴的扶着南宫婳,“可恨我们不是皇家人,所以向来受人欺负,她是公主高高在上,想怎么就怎么,连一句话都说不得,可她凭什么欺负婳儿?”

“行了小祖宗,你就别说了,要让人听到,咱们又得惹事非了。”大邹氏立即捂住赵影华的嘴。

赵老太君也狠狠的顿了顿拐杖,双眸睨向前方,沉声道:“如果家族里出个皇妃,我们也不至于那么被动,但再怎么婳儿也是世子妃,将来便是王妃,公主不看僧面也应该看佛面,她这样对婳儿,实在是太过分。”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为自己担心,南宫婳心里只有满满的感动,她们都是她真正的亲人,只有真正的亲人才会如此维护自己。

这晚上,赵老太君等人都歇在飞羽院,大家等着明日一早送南宫婳出嫁。在昨晚时,舅母亲自给南宫婳开了脸,用铜线连红丝串成线,在她脸上绞了一阵,把额头的汗毛绞去,算是开脸完成,也意味着她姑娘时代的结束。

这一晚上,南宫婳睡得心神不宁,很不踏实,总觉得明天会出事,就这样迷迷糊糊撑到了天亮,这时候,玉萼等人已经架着她上前,准备给她洗漱后开始上妆,因为吉时就要到了。

南宫婳先洗漱完毕,便走到那一排嫁衣面前,每套嫁衣都绣着牡丹等富贵花卉,一件件火红如莲,上边用金线银线勾勒着吉祥如意的图案,看着十分的养眼。

“大小姐,世子派人送了那么多嫁衣来,你快挑一件。”玉萼说完,指着面前的嫁衣。

南宫婳扫了衣裳一眼,最终将目光停在最边上的一件大红盘金绣花的嫁衣上,这件嫁衣颜色最鲜艳,纹样那些处理得都没有瑕疵,便道:“就这套吧。”

接着,玉萼、绾绾使出浑身解数,开始给南宫婳盘发,今天是大小姐的好日子,她们一定要把大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定不能让她输给任何人。

从今天开始,南宫婳的装束,就由普通的官家女子变成皇妃装束,玉萼将她的头发梳成一个流云髻,接着在髻上套好一枚精致的金冠,这金冠前方缀着十二串金黄色的璎珞,垂下来就能将她的脸全遮住,冠上口衔宝珠结,冠两边戴金头钿儿,插有点翠蝴蝶簪,并金挑心等一全套头面首饰。

手腕上和脖颈上都戴着殷红的珊瑚或者玛瑙翡翠,浑身上下珠光宝气,打扮的如粉妆玉琢,霞帔上缀金坠子,钑云霞翟纹,眉间轻点梅花翠钿一粒,唇上涂着最时兴的蜜桃膏,一双乌黑的睫毛又长又浓密,在打扮完成的那一刻,惊艳了屋里所有人。

此时,南宫婳已经穿好嫁衣,端坐在镜前,赵氏立即请来早准备好的八十岁高龄妇人,这妇人是京城有名的吉祥婆,她一生过得十分幸福,与丈夫举案齐眉,有儿有女,人人都赞他是最有福之人。

吉祥婆走到南宫婳面前,眯起眼睛,满脸带笑,拿过梳子,轻轻拉过南宫婳肩部的秀发,梳了一梳,便道:“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二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相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梳到这里的时候,赵氏已经是满脸热泪,哭得泣不成声,连带着赵老太君、大邹氏等人都哭了起来,南宫婳心里则是百感交集,今天,她就要成为祁翊的夫人,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就要嫁人了。

在吉祥婆梳完之后,赵氏已经一把扑向南宫婳,紧紧抱着她,南宫婳眼里也噙着热泪,赵氏狠狠闭上眼睛,勇敢的接受这离别的一刻,“婳儿,以后要常回侯府看望我们,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

否则,她就对不起婳儿。

南宫婳朝赵氏微微一笑,在朝大家行过礼之后,外面已经锣鼓震天响,吉时已到,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

“大小姐,武穆王府派的是大公子祁陵清前来迎亲,他们的人马正在院门外,如今院门紧闭,咱们快去要红包,不给红包不让进来,对不上对子,也不上进门。”绾绾接收到消息后,说完就想兴奋的跑出去。

南宫婳则笑着点了一下她的头,道:“行了,你们都出去要红包吧。”

玉萼、绾绾等人一听,立即兴高采烈的奔了出去,喜妈妈再拿来南宫婳亲自绣的喜帕,盖到南宫婳头上,在放了一只水润鲜红的苹果到南宫婳手上。

这时,早等侯好的媒人丁志高已经上前一步,道:“吉时已到,请新娘出发。”

他说完后,又是一阵鼓乐声,南宫婳在众人的搀扶下,慢慢朝正门处走去,南宫府的客人和亲戚们全都围在边上观望,一个个往前仰,都想第一时间看到这美景。

等一行人走到正门前的时候,南宫婳已经听到绾绾的声音,“就这点喜包,哪里够,咱们这里有的是人呢。”

外边的人一听,立即一边往门缝里塞喜包,一边道:“这里还有,只要小姐们满意,要多少都成。”

说完,一大串喜包从那门缝里塞了进来,玉萼和绾绾立即冲上去抢,其他丫鬟们也上前抢,南宫雪和南宫怡也在中间,那些女方家的客人们,一个个在看到红包后,为了讨个喜庆,凑个热闹,纷纷上前去拾红包。

还好武穆王府够大方,准备了许多红包,一封封从门缝里塞进来,否则真满足不了这么多人,不一会儿,外头的人已经塞了许多红包,便大声道:“红包给了,各位小姐行行好,把门打开吧。”

玉萼握着一大把红包,这才双手叉腰,朝身后的家丁们道:“便宜他们了,开门。”

这一开门,立即鸣炮迎客,在炮仗声中,大门缓缓打开,众人看到一名模样威武的人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八抬大轿及好几排迎亲队伍,这阵势太大,看得众人直惊奇,没想到武穆王府这么重视南宫婳,竟派了这么多人来迎亲。

见祁陵清已经下马,正要进来朝南宫昊天行礼,南宫雪已经上前一步,拦在祁陵清面前,道:“等一下,你必须对上我的对子才能进门迎娶我大姐。听好了,上联是,美满姻缘,水上鸳鸯中秋月,你对下联,对得出才让进门。”

祁陵清虽是武穆王府的庶子,为侧妃所出,不过也是学识渊博,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功名,便抬眸,一脸清明的道:“和谐伉俪,指间琴瑟四季歌。”

“对得不错,还有没有?”南宫雪脸上带笑,直对祁陵清点头。

“生花妙笔,板桥画卷太白诗?”祁陵清思索一下,微笑道。

“这句还成。云集百花贺丹桂,怎么对?”南宫雪与南宫怡对视一眼,两人一边笑一边闹。

祁陵清微微挑眉,在思索一下后,豁然笑道:“春满高户迎玉人!”

“这句对得好!”南宫昊天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拍掌,南宫雪的热情彻底调动了婚礼的气氛,这下子,所有人哄声大笑,看着两人的精彩对决。

“好吧,算你过关,我姐姐可以上轿了,你们可不许欺负她,一定要对她好,否则,我们会为她出头的。”南宫婳说完后,立即温柔的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隐隐能听到南宫雪真诚的祝福,心里是十分的感动,对对子完了之后,便是上轿前的哭嫁,此时,赵氏早已流着泪走到南宫婳面前,南宫婳想起她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便一头栽到她怀里,母女俩喜庆的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哭不发,哭哭发发,你一定会幸福的,一路平安。”赵氏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得满目哽咽,亲自扶着南宫婳,南宫昊天也一脸感概的上前,两人把南宫婳扶上了花轿。

祁府的花轿是八抬大轿,花轿上镶金嵌玉,一片火红,上绣牡丹珍珠等图案,上方是圆顶,四周垂着流苏穗子,看上去华丽大气。

轿子很大,南宫婳一人坐在铺满软垫的位置上,玉萼和绾绾立即将轿帘拉下来,这时,丁志高已经高呼一声起轿,八名大汉立即将轿子抬了起来。

南宫婳的丫头们全都跟在轿子两侧,后边是骑着白马的祁陵清,祁陵清身后跟着许多护卫,一个个神情严肃的跟在后方,赵氏和南宫昊天在看到轿子远去之后,两人都忍不住抱着哭了起来。

赵氏就这一个女儿,怎么能不伤心。

南宫婳感觉到轿子已经在街上走,听说要绕城三圈,最后才抬去武穆王府,她奇怪的是,昨天栖霞来威胁过自己,今天竟然没半点动作,难道,她在武穆王府安排了什么?

正在这时,南宫婳突然听到一阵响动,紧急着,那右侧的暗箱已经霍地打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利刃已经架到她脖子上,她雪白的脖子上泛着匕首的寒光,南宫婳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头不敢动,只能转动眼睛。

这时,她看见右侧的暗箱处,竟然钻出来两个人,而最前方拿着匕首抵着她的男人,竟是一脸阴鸷的袁逸升,而袁逸升身后的女子,身着一袭美丽的嫁衣,竟是双眸带笑的栖霞。

什么时候袁逸升竟和栖霞联合到一起了?这两人,真是蛇鼠一窝,上次在河里袁逸升救栖霞的时候,估计他就处心积虑的要接近栖霞了,果然,今天两人已经早准备好来对付她。

“是你们!”南宫婳小声出声,生怕声音大了让外边的人听见,不过幸好外边锣鼓声很大,别人听不到里面的异动。

栖霞公主身上的嫁衣和南宫婳的一模一样,同样头戴凤冠,挽着红盖巾,打扮得十分的美艳,一脸得意的睨向南宫婳,“没想到吧?我昨晚也没想到用什么方法取代你,幸好袁御史聪明,想出这个法子。祁府果然对你好,竟用了这么大的轿子,倒便宜我们了。”

这轿子的暗箱应该是用来放嫁妆的,没想到让栖霞她们换掉了,这时候的袁逸升,那银光闪闪的匕首紧紧抵到南宫婳的脖子前,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婳儿,得罪了,公主喜欢祁翊,我喜欢你,我们只是把月老牵错的红线纠正过来,你不能嫁给祁翊,我不允许,公主也不允许。”

南宫婳冷冷瞠目,看着面前不择手段的袁逸升,紧紧咬着牙关,这时,栖霞已经坐到南宫婳侧边,她打扮得真的很隆重,头上戴的,身上挂的全是皇宫一等一的首饰,整个人珠翠环绕,显得富贵且漂亮。

这时,栖霞看到南宫婳头上的红盖头与自己的不一样,当即一把伸手,把南宫婳的红盖头抢过来搭到自己头上,“这红盖头绣工真精致,听说是你亲手绣的,很好,我正好能用,就不用找其他的了。”

“公主,袁御史,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南宫婳冷冷瞪大眼睛,没想到轿子中会让人耍花招,为了躲进轿子里,恐怕栖霞和袁逸升用了两人所有能用的手段。

栖霞冷冷挑眉,玉指轻轻抚上南宫婳如白云一般的面庞,眼里是浓浓的嫉妒,“你长得真美,可惜,以后你只能是袁御史的人,而我,则是真正的世子妃。”

“公主,你们这样换了我,你认为祁世子当真会原谅你?你当真会被祁府承认?”南宫婳忍住内心的怯意,坚强的抬眸,一脸冷色的看向栖霞。

而栖霞则冷哼一声,挑眉道:“到时候我嫁都嫁了,他祁府不干也得干,父皇也会支持我,只要拜过堂,我就是祁翊的妻子。他若不尽全力爱我,我就杀了祁府所有人,看他还会不会冷落我。”

南宫婳没想到栖霞竟然爱到这种地步,她竟然用祁府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祁翊,“你,你人为偌大的武穆王府会受制于你?你认为祁世子听你的?”

她心里早隐隐的知道,祁翊不是一般人,他是很厉害的王者,他绝对不会受制于任何人,栖霞公主想得真是太天真,能够瞒着祁府将她们设计进轿子里,说明栖霞背后有人支持,难道,连皇上也在暗中支持她,所以她才如此的大胆?

这桩婚姻一旦渗上皇帝,栖霞的动作得到皇帝的认可,她那想嫁祁翊,就难了。

“我不管,我是公主,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南宫小姐,委屈你了,请移步暗箱,袁御史会一直陪着你的,对了,我会让你看着祁翊抱我下轿,抱我进门,和我拜堂,最后进入洞房,你到时候可不要太伤心。你千万别出声,只要你一出声,袁御史的匕首就会毫不留情的刺进你的心窝,你整个侯府也会遭殃!”

栖霞此时好像得不到爱的女魔头,满目的仇恨,她说完后,手中已经多了一颗黑色的药丸,然后一把掐住南宫婳的下巴,将那药丸狠地塞进她嘴里,南宫婳想假装把这药丸粘在舌头上不吞下去,以找时机吐出来,可栖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已经掏出水壶,给她灌了一口水。

这下子,那颗黑色的药丸是真的被南宫婳吞入腹中,南宫婳只觉得舌头很苦,这药丸有股苦味,她一时间却察不出究竟是什么毒。

“现在你中了宫中最烈的毒药,只剩一颗解药,连智觉大师都不知道来自何方,如果你想活命,就乖乖躲在暗箱中,等我进入王府,会派人带你们离开。你要是敢反抗或者大叫,我就会毁了那颗解药,让你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死,你那两个弟弟也休想活。”栖霞眼里带着浓烈的狠意,说完后就指着那暗箱,示意南宫婳进去。

南宫婳努力稳住心神,虽然吞下毒药,但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放弃,如今自己被她们钳制,她只有乖乖听话,否则真会惹怒栖霞,到时候被她杀掉,想扳回来就难了。

想到这里,南宫婳慢慢走进暗箱,一进去,袁逸升和她的匕首也同时跟了进去,而栖霞则满面笑容的盖上红盖头,稳坐在蒲团上。

暗箱十分的狭小,南宫婳一双冰眸无比森寒的看向袁逸升,而袁逸升脸上没有丝毫愧疚,有的只是浓浓的占有欲,“婳儿,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祁翊算什么,等你成了我的人,皇上自会把你赐给我,也不会怪我。因为,我是出于好意救你,没想到你中了媚药,主动贴上来,我为了替你解毒,不得不碰了你。”

想到一会儿自己的福利,袁逸升激动得瞪大眼睛,仿佛此刻南宫婳已经是他的人一般。

南宫婳只觉得内心十分的厌恶,这一刻,她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前世他毁了她一生,这一世,竟然还要来毁她,她不会放过他的。

花轿在京城绕过三圈之后,慢慢朝武穆王府驶去,此时,祁翊已经身穿一袭青色宫锦缎面衣袍,骑着马领着队伍来街上迎接,按照习俗,他要在半路将南宫婳迎去王府,所以他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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