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县尉一听,正色道:“据鄙人多年追剿盗匪之经验,强盗用钱极为豪爽,未必能存下千万钱财,这多半是谣言!”
于平也笑道:“足下之言有些道理,以前我也主持过几次捕贼,倒深有体会,那些盗贼也无甚钱财。
他们大多今朝有酒今朝醉,钱财来得易去得也快,林兄所听恐为虚言,实在不可信。
不过,尽管财物可能不多,但也一定要防止有人私取,我将亲自督查,防止贪婪之辈从中渔利!”
林渭见他二人如此说,突然间醒悟,忙笑道:“鄙人从未参与过剿贼,说话倒有些唐突了,抱歉!”
“剿贼成功之后,鄙人当详细给督邮禀报!”何县尉说完,拱手告辞而去,准备星夜兼程赶往梁山。
看着何县尉的背影,林渭突然想起另一事,便又道:“督邮,鄙人又得到一些刘继贪赃枉法之举报,明日带给足下,请足下对其严惩!”
于平淡淡一笑:“你上次所送那些证据我看过,算不得铁证,李国相未必会认可,我意,要欲不让刘继升迁,恐还得从张家着手!”
“哦?此话怎讲?”林渭满脸疑惑。
“听说前几日党人何颙到了此处,此后还被张邈邀请其到家小叙,这是严重违旨行为。
然李太守颇照顾士人,我等自然不便督促抓捕,但是我等可将此事禀报朝廷,请张常侍帮忙……”于平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此计甚妙,督邮,鄙人还有一消息提供,这张邈曾几次偷偷潜入雒阳,密会虎贲中郎将袁绍,充当被党锢士人与袁绍的联络人,此事也应当一并禀报张常侍!”
“哦?此事可当真?”于平略微有些惊讶。
“千真万确,鄙人有人证!”林渭点点头。
“好,你把相关情况详细写出,交与我就是!”于平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诺!”林渭点头。
……
午后,梁山,燕子洞外。
秋日的阳光让人感觉无比惬意,刘玘与胡应、徐胜等人坐在一块几十平方尺的草坪上,正商量着如何进入燕子洞。
二十步之外就是燕子洞,那里有一百名求盗、更卒严密守卫着洞口,将杨盛、杨颙等十几人围困在燕子洞中。
洞口被大石头堵住,进不去。洞子本身并不大,但是众人试过了烟熏、火烧等法,可几乎没什么效果。
据说洞中粮食、柴薪充足,坚持一两个月毫无问题,然而这并非重点,重点是里面有一条暗河,在深秋水位下降之后,可以沿该暗河进入到济水,抢在济水封冻之前逃出去。
“足下可有何好办法进入洞中?”
贼曹胡应见刘玘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方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
“我确实有一法可试,只是有些麻烦……”
他话未说完,却突然间看见何县尉带着七八个人,出现在右边的林间小道之上。
刘玘忙叫上胡应和徐胜上前迎接。
礼毕,何县尉点点头:“诸位辛苦了,我听说强盗已被困当中,今日特地来指挥围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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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玘一听,咦?按照杨县令的安排,他现在只负责北边几个乡的治安,此处归县令直管,他为何手伸得如此之长?
“县尉,县令让鄙人负责此案,不知足下可有县令公牒?”刘玘按照正规程序询问一句。
何县尉冷笑道:“公牒?我乃是朝廷三百石命官,专管一县治安之县尉,到此处来捕盗是本人的职责,何用县令公牒?”
刘玘一听,知道他无公牒,只不过是来抢功,心想,这人算盘打得可真不错,自己辛辛苦苦的计划倒是成全了他。
不过我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但是,自己现在处境很有些微妙,当面和他发生冲突似乎很不合适,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上级。
再说,周围的这些人也长期归他领导,他们未必会完全听自己的。
另外还有一点,此人是未来的大将军何进的从侄,为了一点小公事得罪他完全没有必要。
“何县尉自然有捕贼之责,不过鄙人也不能不听县令之命,鄙人倒有个建议,如果足下同意,鄙人也好回去给县令复命!”刘玘突然间想出一个主意。
“足下说来听听!”何县尉面无表情。
“此洞口已被封死,盗贼出不来,我等也进不去,鄙人看不如这样,鄙人与县尉各带人轮流进攻,各以十日为限。
谁若先攻进洞抓捕盗贼,此功全归于他,足下如果认为此议可行,我等立刻执行,否则,鄙人就只有请县令亲自来此围剿盗贼!”刘玘微笑道。
他觉得自己这建议,何县尉几乎没有理由反对,毕竟县尉权力哪能和县令相比,官大一级压死人的!
再说,按照杨县令的安排,此次将盗贼围堵于燕子洞,本就没他什么事,全是自己的功劳,自己能给他这机会,已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果然,何县尉一听,立刻皱着眉头陷入了长长的沉思,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旁边,胡应、徐胜二人则有些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毕竟他们也不敢得罪任何一方。
良久,何县尉才点点头:“好,就如此办!”
“诺!”刘玘立即点头。
随后,他给胡应和徐胜二人小心交代了几句,便与他们等人作别,扬长而去,他要立刻执行自己的进攻计划。
看着刘玘的背影消失在树林后边,何县尉转过头对胡应、徐胜二人说道:
“速准备柴薪,火攻燕子洞,争取十日一定攻下!”
“诺!”二人叩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