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酒量很一般,张邈虽然尽地主之谊尽力劝酒,然他以不胜酒力相推脱,刘玘也不好意思再劝,毕竟晚上还有事。
早餐完毕之后,张邈就带着荀攸去大野泽游玩,刘玘想着他是名士,将来肯定还有见面机会,于是送了他十斤红糖、十斤白酒。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以刘玘的身份送这些东西最合适。
荀攸亲眼见到这些稀罕物后,更加坚定了刘玘的确得到高人指点这个现实,心中不由得更加敬佩。
“多谢足下,改日鄙人有空,一定到无盐城来拜访足下!”荀攸道。
“我一定恭候,君说话一定要算数!”刘玘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一言为定!”荀攸心里痒痒的,一直想搞清楚那个天下大乱的具体时日。
张邈带荀攸离开之后,云娘说道:“郎君,妾不知明日何时启程?”
“你先收拾一下,明日一早自会有人来接,来,此处有些碎金,你看着去买些杂什。在我身边伺候,也不可穿得太寒酸!”
刘玘顺手递给他二两黄金,大概值得一千二百余钱。
“多谢郎君!”云娘高兴的接过。
旁边人一看,都知道他是性情中人,毕竟以刘玘现在的收入,一下子赏给侍女千余钱,一般人可做不到。
随后几人就回到都亭,刘玘把自己的画作拿出来交与王斐:
“方才我说过,时间过于仓促,再加上画艺浅薄,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刘玘虽然很有自信,不过也只得入乡随俗,多讲几句客套话。
“哪里!能得到足下大作,在下已是万幸!”王斐说完,接过之后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高声赞誉:“果然十分传神,多谢足下!”
说完,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黑盒子递给了刘玘,满脸笑容道:
“足下肯赐画,在下感激涕零,一点小礼不成敬意,就当是笔墨之费,也祝足下一路顺风!”
“多谢!”刘玘也没有多加推让,自己肯给他作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而且完全是看着王堂的面子上。
王斐又接着说道:“家父上次给在下买了一吏职,可能还会回到东平任职,今后还请足下多多关照!”
“哦?既然买官,为何不到京城为吏?地方丞、尉可不容易升迁!”刘玘说道。
“京城位置早就被他们给抢光了,哪里还轮得到在下?还有,如今买官者众,朝廷未明确规定最低任职年限,做两三个月就被赶走者大有人在,在下但求能够常做一长吏就已知足,哪里还敢盼望升迁?”王斐说话倒也实在。
刘玘摇摇头,人家花了大价钱买官,你让人家干几个月就走,这皇帝也太不仗义了。
再说,这样做对百姓肯定不利,谁不想趁早把买官的本钱给捞回来?
随后,王堂也拿出一个小盒子来,笑道:“在下也有一份小礼物送与足下,祝足下一路顺风!”
刘玘一愣,随即又笑着挥挥手:“这如何使得?我看着乡长已与县吏一起随礼,这一份礼是何意?”
“实不相瞒,在下也想求一幅足下之大作!”王堂居然也开口求画。
“这……乡长何不早说?不过我现在怕是没时间!”
“不急,就请足下给内人一幅肖像画,反正无盐城也不远,不过七八十里地而已,放假后在下来取就是!”王堂请求刘玘给他妻求一幅肖像画,刘玘以前也曾见过其妻。
“那好,不过这礼我却万万不能收!”刘玘还礼。
王堂却坚持要送,刘玘只值得收下,反正这也算不得受贿,自己用钱的地方还多呢。
至于杨盛的那些财物,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取,而且也还不知是否就在洞中,只好暂且作罢。
等到二人走后,刘玘打开他们送的盒子一看,倒是略微有些吃惊,二人差不多都各送了约五斤黄金,也就是价值五万钱。
这已是一个很高的价格,可以比肩此时最有名的画家赵歧,而一般画家的画作也不过是两三千而已,这还是要比较有名的人,否则也就只有几百钱,勉强够糊口。
当然,刘玘自己的技艺肯定不如赵歧远矣,画技可不是随便抄几句诗就可糊弄的,不过官场上也大体如此,刘玘并不怎么在意。
……
二人刚走,白述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有些神秘的把门掩上,然后走近他小声说道:“足下,现在有一件事很棘手!”
“先坐下说话!”
刘玘示意他落座,白述似乎有一丝紧张。
“足下,国中来牒,欲提于平入无盐审问,不过我能等已把所有的案词都已准备完毕,现在要改肯定来不及……”白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这里面主要涉及到少报赃物。
“明廷是何意?”刘玘问道。
“明廷让在下请教足下,他说足下肯定有办法处理此事!”
刘玘一听,怎么有麻烦就找上自己了?私设小金库可是你们自己的事,与自己有何相干?
唉!身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在这大环境之下,因为事事严格按照律令办事也成不了事。
他想了想便说道:“好,此事勿虚担心,就按照以前的资料上报!”
“啊?万一到时候账目对不上该当如何?”
“对不上?你放心,这种事情断然不会发生,请县廷安排两名可靠的狱卒押送,防止于平在路上出现意外!”
白述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忙笑着点头道:“好,在下带人亲自押送犯人,定然不会有差错!”
“如此最好!”刘玘摇摇头,杨景终究只是一个书生,还没有完全掌握厚黑之道。
当然,也许是不屑为之,很多文人大体上是这个性格。
晚间,县吏欢送王允、刘玘等人,自然狂欢一宿。
无盐城在寿张以东,也紧挨着汶水,眼望远方巍峨挺拔的泰山,刘玘心中略微有几分激动,自己接下来的舞台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