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左手撑着下巴,头撇着,完美的侧脸线条。
夏千晨拉了张椅子到他身边,用棉签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
佣人走过来问:“夏小姐,要不要我来帮忙?”
明显是被南宫少帝打发过来的。
夏千晨也觉得这姿势太过暧昧:“那就佣人来帮你吧。”
冷天辰猛地回头盯着夏千晨,那目光暗暗灼灼。
夏千晨仿佛被那目光盯住了。
“怎么,不过就是帮我擦个药,怕我吃了你?”
“冷先生,请……”
“擦药!”他任性地说,“我就只要你帮我擦!”
“为什么?佣人一样也可以帮你擦好。”
“别人擦,我的伤口会很痛。”
【我就要你帮我擦药,是别人,我的伤口会很痛。】
夏千晨的目光凝滞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无形地改变,冷天辰虽然忘记了过去,但是无意识中,他还是会开始做一些过去的事情。
明知道应该果断地将医药箱丢给病人……
可是看到受伤的冷天辰,她于心不忍。
就当是,她刚刚对他撒谎的亏欠了,还给他。
夏千晨拿住他的下颌,细心地帮他上药。
冷天辰的眼眸从纷乱的刘海中露出,碎亮犀利:“千晨,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美?”
“谢谢,从我出世每一个人都在告诉我。”
“美得让人心动。”
“你现在是在调戏你最好朋友的宠物吗?”夏千晨弯唇说,“我相信帝少可不乐于见到,他是如此重视友情的人。”
冷天辰的眼眸顿了顿。
“说说看,你的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
“?”
“长得像我的那个,叫Addison(艾狄生)的……”
冷天辰看起来一脸期待,他还没有死心吗?
夏千晨上下扫视了一眼,清清嗓子说:“跟你完全相反的。”
“你不是说像我?”
“那是长相……性格你们不一样!”
冷天辰挑挑眉:“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我是什么性格,你清楚?”
“……”
“也许我跟Addison(艾狄生)的性格也差不多。”
“你的脑袋别乱动……”夏千晨推了下他凑过来的脑袋,然后就见冷天辰的目光定格在她身后的一点。
夏千晨回头,南宫少帝从门口进来,脸色阴沉不定。
室内有暖气,他边走边脱下外套丢给身后的佣人:“你来做什么?”
冷天辰笑了一下:“南宫,我喝醉了。”
南宫少帝阴狠地挑眉:“喝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不介意现在带你回去。”
“你还欠我一顿饭。”
“……”
“今天还了吧,”冷天辰说着,压了压肚子,“正好觉得很饿了。”
南宫的目光扫了一下他的脸,停留了片刻。
竟破天荒没说什么,对佣人吩咐:“去做饭。”
这么多年的朋友,冷天辰有心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冷天辰用棉花摁着嘴角的伤口说:“做饭时间那么长,我现在就饿了,先随便做点东西给我填填肚子。”
目光是望向夏千晨的。
“你倒是意见很多。”南宫少帝不悦。
夏千晨放下手里的工具,自觉站起来说:“那冷少爷请稍等,我去做碗水果汤吧,消热降火。”
“我不热。”
“可是你心火很重!”
冷天辰笑了笑,唇角裂开的疼痛说:“你这么了解我,连我心火很重都知道?”
南宫少帝的脸色更为不悦,冷气咻咻发出,夏千晨离开了房间。
难得见她这么听话,又是极为少见地见到她对冷天辰上药那么温柔……
想起千前几天用鸡蛋帮他敷脸的画面,与刚刚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南宫少帝讽刺地皱皱眉,在夏千晨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
“你来干什么?”
“我喝醉了。”
“说实话!”
“南宫,你这个书房真是拥挤,”冷天辰站起来,没话找话地拿起一本书,“你平时都看这些?啧啧,果然是个沉闷枯燥的人。”
“别转移话题!”
冷天辰走到一个喇叭形的唱片机前,随手从CD架里拿起几张碟片翻了翻:“你怎么还留着这么古董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
南宫少帝皱了眉:“别乱碰我的东西。”
冷天辰已经抽出一张碟片放上去。
悠扬的音乐响起,有一种旧上海的感觉……
冷天辰在椅子上坐下说:“我记得伯母生前最喜欢听这首曲子。”
“……”
目光又落到一个研磨盒上:“啧啧,你古董的玩意还真不少。没想到你还是个念旧的人。”
只有重感情的人才会念旧,而南宫少帝如此薄凉冷清……
确实很难想象。
罗德站在一旁说:“冷少爷人脉好,不知道是否能打听到哪里有修理古董玩意的地方,我们几乎翻遍了整个市了,找不到这样的店面。”
冷天辰扬起头问:“什么东西坏了?”
“一个钟,”罗德回答说,“是大太太生前最爱的东西之一。”
冷天辰在房子里惬意地走动着:“你拿过来我看看,什么款式的?”
罗德看了一眼南宫少帝,见他颔首,就去房里将那个钟取了过来。
装在一个盒子里,破碎的零件全都收齐了。
冷天辰打开盒子,看到一堆散乱的零件:“坏成这样了,你还想修?”
“……”
“这钟的年代果然很遥远了,”冷天辰拿起来,摇摇欲坠的,就快要散架,“坏得太离谱了。”
“不要乱碰。”
冷天辰放回去:“就算修好了,很多零件都要换掉,也不是原来的那个钟,意义不大,你还愿意修?”
南宫少帝没说话,兴盎的绿眸闪了闪。
“怎么会坏成这样?”
“怀疑是有人蓄意毁坏。”罗德回答。
“什么人有胆子毁坏你钟爱的东西?你怎么处置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