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经历,倒也不至于说是在生死间走一遭。
惊险二字却也是十足的。
那个老魔头,修为至强,便是古往今来,能与其所及者,至多不过一个巴掌数。
于自身而言,强倒也自强。
至强的话,也完全谈不上。
大罗数都未曾踏入,又哪里来的至强。
也就是自己情况特殊,换做另一个仅是修为差不多的。
估摸着一眼之下,便要悲催的烟消云散。
经历了一番凶险,真要说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却也不至于。
切实借助三皇之手所为,感受虽比不上自身清晰,却也完全足够了。
松了一口气,还未曾来得及对自身有所整理。
突然间的变故,让本来如晴空高照的心情,顿时转入阴沉。
“既是姻缘,也是因果,还真是麻烦。”
默默看着那红线纠缠,看了许久,也是研究了许久。
姻缘纠缠,因果之数,要想解除,实在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
“倒要看看,这条线的另一头来自何方?”
目光随着红线直入虚无,待所见一似是精雕细琢般的身影后,脸色不由更加黑暗。
且不说自身情绪意志的变化,岂能为一根红线影响。
真就是为一根红线影响,感情上的变化,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所谓意志,要是这般的不堪受影响,还修的什么自我道。
“这究竟是哪个王八犊子出的损招儿?”
又骂了几句后,逐渐冷静下来。
事到如今,呵骂仅是散发情绪罢了,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既有张良计,便有过墙梯。”
“这世上的事儿,哪来的诸多实际绝对。”
“这因果纠缠的一根姻缘红线,以我现在之能,虽说还解不开。”
“修剪一番,却是没有问题。”
心念定然,一柄朴实无奇的木鞘长剑握在掌中。
“老伙计,这一次还需仰仗你之锋芒,助我一臂之力。”
心念所至,木鞘长剑悄然化作一把剪刀。
“这姻缘所起,因果纠缠的力量,想来自是不错。”
这一次,不仅要解决缠绕自身的问题,同时也得为这柄跟随了多年的老伙计,谋求一点儿福利。
“姻缘所起,因果纠缠,果然了不得,也是诸多的麻烦。”
“可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干脆利索的一剪刀解决。”
“没这个实力,当然也是根本因素。”
“可把这条线修剪一番,控制控制,却不成问题。”
眸中精光似两团燃烧的灼热太阳,透视虚无,所见条条因果,道道姻缘。
探手以实质而入虚无,某根代表着姻缘以及因果的红线,在一番操作后,变了模样。
“从本质而言,你与我没什么不同。”
“就这事儿来说,自然是你比我合适。”
捏着经过修剪过后的一条红线,眸光透过层层虚无,看到了那个偷偷进入雷泽的婴孩儿。
随手一点,此条红线便缠绕在此婴孩儿身上。
“你我本是一体,坑我与坑你自己,有什么不同?”
同出一体,只要愿意,交流自然无需更多的麻烦手续。
“不同之处就在于我得闲乐,你自匆忙。”
“虽然并无所谓不同,能安然时刻,又何必非得跑腿麻烦。”
心念交流联系就此断绝。
同出一体,自无所谓反抗意志。
而且也明白心思所想为何。
一条红线,一段姻缘,一番情义,是卫无忌避之不及的麻烦。
对他来说,却是需要的,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红线缠绕之事解决,自没有其他的事情。
待在这炎谷之下,继续安得自在。
要说是非有事儿的话,也自是有的,而且还不是小事儿。
未曾剪短红线,却是剪的轻薄。
剪刀本身便沾染了姻缘因果的气息,那些被剪落的,也未曾放过。
得这些力量,即便不足再次开解一道封印,也足以再迈上一个,甚至好几个台阶。
那时候,这柄剑的威能发挥,可想而知。
此自不能不算是一件大事儿。
一件大事儿,却也是不见得就一定要着急。
炼化终究不像是张嘴吃东西,只要嘴巴张得开,肚子放得下,尽管填塞就是。
而且就算是吃饭,也得有一个消化过程不是。
这些,自是需要时光岁月的酝酿。
时间到了,自然成就。
急,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嗯?”
“姻缘因果的纠缠目标,居然发生了转移?”
“这事儿怎么办到的?”
无量混沌海,神农脸色深沉。
女儿都被算计了,当爹的又怎能好心情。
而女娲则有几分诧异出声,真的是发生了某些预料之外的变数。
以红绣球为根基,化三尸身月老,掌管姻缘之数。
诸多的变化,自是女娲感触最深。
“可否帮忙看看?”
神农看着伏羲。
连女娲都感觉诧异之事,能所求者,便只有伏羲了。
“你们之间,自没必要说这个。”
“而且也确实好奇,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办到。”
眼眸微微一眨,八卦图景无量,演算天地诸般。
在没有时间概念的背景下,自是无法感知究竟过了多少时光。
单就一颗父亲的心而言,已然过了千年,万年,还要更久。
一直无动静儿的伏羲,一声闷哼,脸色刹那苍白。
神农,轩辕以及女娲,瞬时惊然。
各自都有无法言说的秘密与底牌,这的确不假。
可若论实际的关系与了解,能比得过他们四个的,实在不多。
看伏羲这般模样,明显是演算过程中受到了反噬。
即便有那个老魔头的一手,可这事儿说到底,也不过一个小丫头的事儿。
怎能让伏羲因演算而受创呢?
不说至深的修为,单就这创立八卦演算天机之道的祖宗身份,许多的隐秘,也该是刹那所知。
“我没事儿,就是未曾小心,大意了。”
“以八卦演算天机之法所见,唯有一片冰铁寒然。”
“仅是一道气息吹拂,便在我未曾警惕的状态下,将自己搞成了这般模样。”
几丝摇头苦笑,接着伏羲肃然道。
“那是一道什么样的气息?”
不仅伏羲本身肃然,神农,轩辕以及女娲,皆肃然。
一道气息,能将伏羲所伤,即便有未曾防备大意的缘故。
以伏羲的身份威能,也足以现实出不凡了。
“从感知分析来看,似是一柄剑的剑气分离。”
品味了许久,伏羲才根据感觉,给出了答案。
而这个答案,也是让女娲,神农,轩辕震惊而迷茫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剑,仅是一道气息便惊动了伏羲皇兄?”
“即便是我的轩辕剑,也不一定有这般能耐。”
轩辕眉头紧锁。
神农无言,突然抬头看向了女娲。
“娘娘可曾还记得,往昔封神战,杀机无限······”
伏羲,神农,皆是刹那一震。
女娲也有几分拧起了眉头。
“你是想说那诛仙阵中四柄剑?”
“可这没道理啊?”
“此事于他而言,可有可无,掺和进来又算的了什么?”
“何况以他的性情,要想作为,必是正大光明,即便有魔祖挡路,也算不得什么。”
对此言,三皇也是承认的。
因为确实不似那位的行事作为。
“这事儿倒是奇了。”
“难不成天地间,还有剑更为凶险不成?”
没有探究到真实的答案,甚至是画面,疑惑终究是疑惑。
若不放下,疑惑自然是越来越多。
因为事儿不想的话,还未曾感觉有什么。
一旦往深了想,实在是太多的可能,也是太多的复杂。
“龙王,此次我以圣灵石遮挡天机,冒险进入雷泽,自有要事。”
圣灵石继续遮挡探查,小小婴孩儿显露刑天气息后,直接言明。
“有事儿自直说,能来寻老龙,自是对老龙最大的信任。”
龙王闻言肃然。
看了老鬼一眼,接下来的言语讲述,前因后果,便与跟老鬼所说一般无二。
真要说有所区别的话,自然是关于圣灵石的详细。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说当年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原来这都是义和那个坏小子的谋划。”
龙王恍然,似是解了心头一直缠绕的疑惑。
“龙王爷,你早就感觉到什么不对啊?”
龙王跟老鬼交情不浅,要想常态那般交流,却是不太可能。
要是搁以往,怎么着也得跟老鬼闹几句。
这一次,龙王却是没这个心思。
“当初太阳神出事,义和那个坏小子带回消息说,是刑天与夸父联手暗害。”
“此言一出,我等四大天神纷纷惊然。”
“本来想以四方之力通缉搜捕,可义和那小子说,此毕竟是神界内部之事,不宜大动干戈。”
“何况十大魔兽中还有地魔兽以及亮魔兽逃脱。”
“神界要迅速安稳,决不能大乱。”
“否则让地魔兽跟亮魔兽察觉,必然有所举动。”
“一旦失措,必然大乱,多少年的辛苦,全部付之东流。”
“听他一席话,我等深为感觉。”
“于是谁有资格担得起神界领袖,便成了当时至为要紧的事儿。”
“四大天神中,风神水神对成为众神领袖之事,一点儿动心的意思都没有。”
“祝融那小子,好像倒是有点儿心思。”
“再有就是我。”
“无论笑谈还是认真,本有推举我为天帝之意。”
“可我清楚自己所求,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儿料,勉强为之,是祸非福。”
“以此情况下的推辞,义和那小子,便是当然不二的选择。”
“当初我就感觉哪儿有点儿不对劲,却是说不上哪儿不对劲儿。”
“现如今看来,倒是再明白不过。”
“这就是义和那小子的一个套儿啊。”
将前后缘由讲明,算是解了心头疑惑。
龙王紧接着一脸愤怒。
“好你个义和小子,倒是比谁都能装。”
“看我龙王爷不一个雷咒,将你小子劈了的。”
愤怒中,哇呀呀一跳,龙王便要有所行动。
一向糊涂慵懒的他,此刻无比的勤快。
“我说龙王爷,你可别胡来。”
老鬼一个箭步紧随,抓住了龙王。
“义和那小子,能坐稳天帝位子,除了阴谋算计,也在乎实力。”
“你贸然出手,别没打着人,反把自己搁进去。”
打打闹闹,吵嘴不停,是朋友的相处方式。
真要遇到凶险,又怎能眼看着不管。
“不就义和那小子吗?”
“伏魔伞别说已经化作封印了,就是依旧在,也甭想能比得过我苍龙鞭。”
登上天帝位,地位的改变,自然也引得龙王几分尊重。
现如今一切都已明了,自无尊重可言。
单就实力,龙王并未放在心上。
老龙折腾厮杀的时候,那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老鬼,别拉着他。”
“我倒是有心思看看,过了这么多年,苍龙鞭何等成长,敢有信心敌对日光神镜。”
老鬼拉不住的龙王,因一句话停顿住了脚步。
“我说龙王爷,你怎么不动了?”
“你倒是赶紧的一个雷咒,将义和那小子给砸翻啊。”
一看龙王爷不动了,老鬼自然明白,也就恢复了本有常态。
“你要再啰嗦,龙王爷先一个雷咒,把你这根老骨头给砸翻了。”
有些气恼瞪了老鬼一眼,然后看向了小小婴孩儿。
“战神,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老龙听你的。”
“总不至于让那小子,还继续在那位子上坐着吧。”
对付日光神镜,龙王自没有信心。
太阳神未曾出世,成为众神领袖之前,战神可以说是实际的众神领袖,率领众神与邪魔厮杀天地间。
如今再听战神号令,也没什么别扭可言。
反而有种穿越了时光岁月的熟悉。
“自是不能让他继续坐着。”
“可眼下对付他,并不是容易的事儿。”
“我有件事儿还要问你,四大天神是不是协助他修炼金乌了?”
龙王闻言,表情诧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