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自信踌躇,她觉得自己一向都是运筹帷幄,决胜 方绣筠的看法,她其实和沈孝天类似,她甚至不觉得方竹筠会成为她的一个对手。
“我不觉得可以和你一较长短,”方竹筠终于开口,语气低沉, “我可以承认不如你,但是我不会承认对于叶枫的爱,不如你深!”
“其实你别的地方说的不错,我的确给叶枫带来不了任何帮助,以你的背景,以你的实力,也的确能助叶枫反败为胜,我相信你不是大 话。我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叶枫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很可惜的是,你到现在为止,也还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
春若兰冷笑,“你错了,我知道他需要援手,他需要求胜,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和他一生之敌作对。”
“那你就错的厉害,”方竹筠摇头,“你说的是过程,却不是结 果。”
春若兰皱了下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叶枫其实很累,”方竹筠缓缓道:“所有的身份,所有的荣耀对他而言,其实已经微不足道,相反来说,反倒是沉重的枷锁。他需要的是自由,他需要的是无拘无束,他一直在和别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是他却期盼有一天,不再需要勾心斗角,摆脱尔虞我诈,你知道不知道这点?”
春若兰愣住,竟然沉思起来。
“叶枫虽然不见得选择我,但是我想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不选择你,”方竹筠笑容有些发苦,“我想你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自信,你如果真的自信,就不会逼我退出。从我这里下手。”
春若兰终于变了脸色,冷笑道:“那你说说,他为什么不选择 我?”
“他已经厌倦了尔虞我诈,他不过想要寻求一些平淡的生活或者说是净土,在那里,他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别人算计,不用整日动用脑细胞来考虑算计别人,可是你呢?”方竹筠苦笑道:“你就算约见我一面都是动用了太多的机心,你故意打翻沈孝天地杯子。撒了茶水让我到洗手间,你故意找到了熊云,通过我父母施压来动摇我的意念,我不知道你还会有什么花招,但是从这些我就可以看出来,爱情在你眼中,其实也是在于算计。”
春若兰咬着嘴唇,还在冷笑,可是一双手轻轻的握住。看起来有些不安。
“这样的话,叶枫如何会选你?”方竹筠没有激愤,只有无奈, “爱情不需要太多的小动作,也不需要太聪明。你以为叶枫很笨,笨的会看不出你的小动作?其实我想你是完全的错了,他是那种大智慧的男人,不到必要地时候,他宁可选择糊涂。你多了一次心机,这就让他多了一分远离你的理由!”
春若兰放松了双手。轻轻的叹息一口气,喃喃道:“或许你是对 的。”
“我的确和你说的一样,给不了他什么帮助,”方竹筠笑容有些黯然,“可是我最少还能给他一种东西。”
“是什么?”春若兰忍不住的问。
“是自由,是选择的自由。”方竹筠低低的声音。“我不会帮他选择,但是我尊重他地选择,可是在他选择之前,我不会退出!”
低低的声音,略带伤感的语气,却在春若兰心中产生极为强烈的震撼。她长舒了一口气,缓解下方竹筠给她带来的压力,这在以前,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看来我真的要重新审读一下你这个对手,”春若兰终于道:“你远比我想像的要睿智。”
“我是你的对手?”方竹筠苦笑。“你到现在难道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我了解叶枫地一切,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底牌可言。你如果真的明白,你也可能知道叶枫的心,我希望他能有最好的选择。”
春若兰一怔,转瞬明白了过来,却是忍不住的诧异。“我不信你有这么伟大。”
方竹筠摇头,“我不是伟大。我只希望叶枫得到最好的归宿。”
春若兰终于笑了起来,“你这样地女人,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不管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样,我只告诉你一点,叶枫无论如何,他在我眼中,都是最优秀的男人,我今天虽然败给你,但我不会放弃。”
“师父,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孝天听到叶枫的询问,咳嗽一声,一丝慌乱后,恢复
比起洗手间两女地争论,二人看起来无疑谦和了很多,可是谦和的背后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不明白?”叶枫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会说马海亮有嫌疑,你为什么会对陆斐说起马海亮,你想必是想通知我一声,却不好自己开口。”
沈孝天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筷子的手有些发紧,他竭力告诉自己要放松,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其实你们这次地手段真的不错,”叶枫淡淡道:“可是你显然还不成熟,迫不及待的想要通过陆斐的口,栽赃陷害马海亮。马海亮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掉进黄河都不能洗清,你们呢,一石多鸟,即可以提高自己的名气,还可以让我们互相猜忌争斗,洪爷因为不听你们的拉 拢,也是适当地教训一下,马家在你们看来,不过是枚棋子。”
“师父,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你是说这次爆炸吗?”沈孝天咽了口吐沫,表情看起来很疑惑。
叶枫望了他半晌,“装糊涂不要紧,心里明白就好。”
“师父,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沈孝天终于苦笑,“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我也知道,我的这个身份地位决定,你和我再也回不到从前。可是我真地一直都把你当作是师父,以前是,以后是,永远都是。你可以误解我,我不怪你,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我彼此换一下身份,我要是你的话,我可能表现地比你还要偏激……”
沈孝天滔滔不绝的诉苦终于停了下来,他没有从叶枫的脸上看到一丝波动,也看不到半点激动和愤怒,这让他有些惶惶,不得不中止自己的结案陈词。
他的倒打一耙,激怒叶枫的策略显然没有成功,叶枫表现地简直比花岗岩还冷静!
“说完了?”叶枫还是在笑。
“师父……”沈孝天喏喏道。
“你不用再叫我师父,因为你已经出师了,”叶枫淡淡道:“沈先生,如果说以前,你还要用勇敢来遮掩自己懦弱的话,你现在已经不 用,你已经可以用懦弱来隐藏你地勇敢!你现在终于走出了关键性的一步,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是任何人的徒弟。”
“师,师父。”沈孝天叹口气,“你不觉得自己太武断一些?”
“这里不是法庭,不需要证据!”叶枫凝望着沈孝天,一字字道:“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我这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沈先生,以后你大可不用做戏,我们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当了婊子还惦记着牌坊。我现在可以正式告诉你,我和沈门再没有任何瓜葛,我来到这里,就是让所有算计我的人都明白,我叶枫,失去的不见得一定要再得到,但是对付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我叶枫无路可退,也无需再退!”
方竹筠走回到餐厅的时候,没有看到春若兰,也没有看到沈孝天,她只看到叶枫坐在那里,散漫却不孤单,这种感觉很少见。
看到叶枫望着自己笑,方竹筠忍不住的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没有和剧中一样,黯然隐退。”叶枫喃喃道。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方竹筠想问问沈孝天为什么会走,终于还是忍住,
“春若兰和你说了什么?”
方竹筠没有问及叶枫,没有想到他倒抢先发问,慢慢的坐了下来,“你怎么知道她和我有话说?”
“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你,走之前怎么可能不和你谈心。”叶枫笑了起来,“她故意打翻了茶杯,就是想找个单独和你说话的机会,也给了我一个和沈孝天单独谈话的机会。”
“看来你们互相真的很理解,” 一切,若有所失。
她自己感觉的确不如春若兰,她只能守候,她是个平凡人,在面对春若兰的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平凡。
“她一定说能帮我,要你放弃……”叶枫突然道:“她说我现在很危难,只有她能帮我,她才适合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