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容止调转马头,朝皇宫奔驰而去。他虽素日与六皇子没有交集,也该恭贺一番。进宫刚好也可向皇上复命。
然,抵达皇宫东正门的时候,他却是与定王不期而遇。看宇文拓博似乎是刚从宫里边出来,夏侯容止遂出声问了句:“定王不去参加婚吗?”
闻言,宇文拓博深不见底的凤眸流转开一丝笑意,清冷而又邪气,似笑非笑间溢出口的话语很是带着几分戏谑味道:“喜宴上多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我只怕不能喝得尽兴,倒是有些想念阮娘所娘的女儿红了。如何?要不要与我同醉?”
夏侯容止微不可见地撩了下嘴角,潇洒应道:“有何不可?”
“好!”宇文拓博喜于他的爽快,大喝一声,打马朝着清风明月楼飞驰而去。
夏侯容止亦调转马头,紧随其后。
彼时,清风明月楼
有贵客临门,阮娘自要亲自招待的。两大坛上好的女儿红毫不吝啬地端上桌,没了纱巾覆面,阮娘倾世容颜全然曝露在外。若叫寻常的男子见了,只怕早已是心驰荡漾。偏生,宇文拓博和夏侯容止这两个男子,一个见多了美人儿早已不足为奇,另一个生性孤绝冷傲,饶是她再美丽倾城,也看不进他的眼。于是,阮娘的美貌在他们面前就成了多余的‘摆设’,毫无意义。
定王与夏侯容止几番对酒下来,定王看上去无恙,夏侯容止却隐隐有了些许醉意。
夏侯容止觉得奇怪,他的酒量还没差到这种地步吧?摇头想晃去脑子里的迷晕,却忽而猛一阵眩晕袭来,他的头重重倒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省。
见状,隐于暗处的夜影立即现身。宇文拓博却对他比了个‘无须担心’的手势。
“这样做实在有些卑鄙。”口上虽如此说,阮娘却是一脸妖娆冷魅的笑意,丝毫愧意也无。
宇文拓博端起酒盅,鼻端立时飘入一股酒烈沁香。阮娘拿来的这两坛酒可绝非一般的女儿红,纵使酒量再好的人,只消喝上那么一点点,便会醉上两天两夜。他没醉,是因为方才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用内力暗暗将酒通过手指逼出体外。夏侯容止却是中了招……
“恕卑职多嘴,王爷为何要这么做?”夜影脸上尽写了狐疑。
宇文拓博抬眸,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眸光清寒若冰,“若不这么做,难道由着他去宫里大闹?”
夜影恍然大悟,瞬时佩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方才他本想拦着卫主进宫,却是苦无方法。原来,定王邀卫主来喝酒,是为了帮卫主度过此劫。想到这里,他突然单膝跪地,“夜影代卫主感谢王爷大恩。”
宇文拓博不抬眼,只淡淡说着:“看好他。两日后待他清醒,还有的闹呢。”黝黑澈亮的眸微敛,遮住眸底一缕未解的暗光。夏侯容止是如此,他又何尝不是?爱错了人,爱了不该爱的人,注定要一生受尽心痛之苦,如烈火焚烧,如冰川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