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妃?”景帝发出疑问的一声。
闻言,颜绯雪再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泰然走到殿前,屈膝跪地,“回父皇,当时小世子想吃珍珠圆子还想喝甜汤,儿媳本是端起甜汤打算吹凉,不想手上一滑。烫到小世子,是儿媳之过,儿媳愿领罚!不过……”
本是认错的一番话却忽然一转,绯雪一双隐隐发亮的眸子看似不经意地扫了叶楚心一眼,一字一顿道:“若是儿媳之过,任凭父皇如何责罚儿媳绝不二话。可若是有人存了心,欲嫁祸给儿媳,那这错,儿媳是断不能认的。”
“弟妹这话何意?你拿不住碗洒了热汤烫着了世子,在座之人均是见证。弟妹不想认错便也罢了,何故要祸水东引,难道还是大家伙冤了你不成?”叶楚心温婉的面容一变,隐隐透出几分凌厉来。
绯雪冷眼瞧着叶楚心护子的动作,抱着小世子只一径让孩子的脸贴着她的身却显然忘了孩子伤在脸上,如此擦碰自然会引出更剧烈的痛楚。还有,从世子彦受伤到现在,叶楚心不是急着去查看孩子脸上的伤,反而不时拿目光观察殿内众人的反应又忙着与她针锋相对,倒可怜了那么小的孩子,还不知事就给人拿来这般利用。
太医匆匆地来,把小世子带到了偏殿治伤。而没有了小世子的大殿之上,俨然‘三堂公审’的架势,皇上皇后高坐龙凤正位,太后因身子不适提前退席。两侧妃嫔皇子公主们俱是端正而坐,瞧着事态发展,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妄言。坐在最末端的葭公主不时有些焦急地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绯雪。虽然瞧着她好似成竹在胸,可她若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有人陷害,那么今日这黑锅铁定就由她背着了。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伤到了皇长孙,太子和太子妃定会不依不饶,而父皇素日又疼彦儿那孩子疼得紧……
宇文洛面有不豫,心中已然是认定颜绯雪惹下大错。既是犯下过错,索性老实承认了不好吗?非要把事情闹大她才甘心吗?
“老六媳妇,你说是有人存心嫁祸,可有证据?”
寂静无声的大殿之上,景帝沉然开口,声音冷肃威严。
“父皇稍候……”
说着,颜绯雪站了起来,走到两侧平行的桌前,逐一看了每个桌上的餐食。最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弯下身拾起一块碗的碎片。
看见她的动作,叶楚心面上不由一紧。
“你在搞什么名堂?赶紧认错请求父皇太子原谅。”
宇文洛压低了声音,对绯雪如是说道。听口气,倒是已经认定了乃绯雪之错。
绯雪冷冷睨了他一眼,静冷的眸子氤氲出冷冽的光影,绯唇微不可见地向上撩了撩。就算他们的夫妻关系有名无实,这种时候不是也该‘同心同德’互相之间给予信任支持吗?他倒好,拆她的台……
投给他以及冰冷嘲讽的眼色,绯雪站起身回到大殿中央,将方才拾起的碎片扬了扬,朗声道:“父皇,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