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劝着夏侯仪的时候,绯雪同样也给夏侯容止递去劝慰的眼神。虽然因镇南王妃之故,她对木婉兮此人不甚待见。但至少方才她所说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本来,容止今天说什么也不肯来王府。是她好说歹说才给劝来的。出征在即,他与镇南王总不能就一直这么僵着吧。
在两个女子各自的劝说下,那对同样性子倔强又不肯服输的父子俩总算‘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聊起了出征备战的相关事宜。
木婉兮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花厅。绯雪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也不便多留,就想出去四处走走,吹吹风,透透气。
要说这镇南王府的‘待客之道’还真叫人不敢恭维。好歹她入府即为客,木婉兮作为王府的女主子,对她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居然连个服侍下人都不曾派来与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这镇南王府她木婉兮才是唯一的女主子吗?
对木婉兮这般行径,绯雪深觉不以为然。容止连爹都不要了,又怎会在意这区区镇南王府的继承权?而她嫁夫从夫,自然也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无贪念。木婉兮实在是想多了……
“事情进展如何?”
“请特使放心,都按照计划在进行当中……”
逛着逛着,绯雪逛到一处庭园。尚未走近,一阵扑鼻而来的花香瞬时令她稍感萎靡的精神一振。待正要走近之时,却忽闻庭园深处传出两个人的交谈声。敏锐得嗅到一丝不同寻常,她脚下步伐一滞,闪身躲到一合欢花树后,借由粗壮树干巧妙挡住自己身形。
微微探出头来,绯雪看见不远处的两人,其中一个正是稍早时悄然消失所踪的木婉兮木王妃,而另一个以背对她的人着王府婢女服饰。只是看身形,却更像一个男子。奇怪的是,那人以负手的姿势站立木婉兮面前,不觉间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矜傲姿态。反倒是作为镇南王府侧妃的木婉兮,表现出与身份不相宜的谦恭,仿佛很怕站在她面前之人……
绯雪为了不被发现,隐藏身形的位置与那两人之间有着一段很长的距离。是以,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她并未听见。
“怎么了?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回府途中,夏侯容止与妻同坐马车。见她半晌不言不语,微蹙娥眉,像在为什么事而愁恼的样子,不禁关切地询问。
“没什么~”
绯雪并没把王府里偶然看见的那一幕说与他听。出征在即,他需要烦恼的事情很多。这种小事,还是不要烦他了吧。只不过,她始终要查一查木婉兮的底细才行……
时间弹指间过,今日,夏侯容止就要领军出征,绯雪也将奉太皇太后遗旨入宫,正式拉开与颜云歌的‘两军对垒’。虽没有硝烟,但比起夏侯容止在前线征战,绯雪要经历的凶险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间里,绯雪亲自为夫君穿上铠甲。动作虽稍显生疏,但看得出,她正在努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
“需要帮助时就去找宇文拓博,不要跟他客气!”
男人的叮嘱霸气十足,一不小心就出卖了同宇文拓博近十年的友情,且毫不犹豫。
绯雪莞尔失笑,一双水亮乌眸却闪烁着狡黠,“放心吧,我会的。”她本就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宇文拓博欠下她那么大一个人情,不拿来利用,她岂不就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