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倏尔白了脸,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居然养出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儿来。他父亲花心,让沈清母女入将军府,这事于她何干柳氏一门覆灭,又与她何尤要说委屈,难道她就不委屈吗丈夫在娶她之前就已有了结发的妻子,甚至连女儿都生了,而她却在蒙在鼓里、丝毫不知。后那瞎子入府,她更被动地沦为平妻,还一点点被架空了手中权力。更受柳门覆灭之累,被颜霁无情地发落弃院,过着自生自灭生不如死一般的生活。这种种的委屈,她又与谁说去
往事种种忽而涌上心头,不知何时,柳繁烟已是泪流满面。
见状,大约也觉得自己适才有些反应太过,颜云歌y冷的表情略有和缓,语气却仍强硬:“颜泠月为何到今日都嫁不出去,母亲不是不知道因由。若她能安分守己,凭她太后亲妹、大将军之女的身份,求亲的人怕是早已将门槛踏破。可她偏不是个不争气的。出了那档子事,以至名节不保,试问谁能要她即便我利用太后的身份,把她强塞给谁,过门后也是独守空房的下场。”
“歌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
“我说错了吗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居然和男子私相授受,还怀上了孽种。”每每提及此事,颜云歌都忍不住暗自恼恨。她的颜面,将军府的颜面,真是都给颜泠月丢尽了。
“瞒着点不就行了。”柳氏仍试图为二女儿说情。
“瞒”颜云歌鼻端哼出一声冷嗤,“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又岂是能瞒得住的”
柳氏表情略显尴尬地低下头去。要不是因为无法,她也不会巴巴地入宫来求歌儿。自从发生了那档子事,她曾试着给月儿说过几门亲事,却每每遭到无情拒绝,害得她颜面尽失,月儿的亲事也只得暂时搁浅。可昨晚上,月儿忽然跑去了繁烟阁,哭着喊着非要她给想办法不可。实在被她闹得无法,她这才舍着脸面入宫。却是不料,歌儿竟一口回绝,且语气强硬,一丝回寰的余地也没有。哎,这可怎么是好
瞧着柳氏满面愁容,颜云歌非但没出言安抚,反倒是话锋一转,将今日朝堂上有人弹劾父亲颜霁的事说了出来,生生在柳氏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
“什么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歌儿,这定是有人蓄意陷害,企图离间你父女之间感情,你可千万不能相信那些人胡说八道啊”
颜云歌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冷笑,眉目清冷中带怒,讽刺意味十足的冷道:“是胡说八道还是真有此事,我比你清楚。”
柳氏被堵得哑口无语,眼神闪烁不定,神情很是不安。
“回去告诉父亲,今日朝臣们的弹劾已被我压了下来。但有一却不容有二。倘若这种事情再度发生,就是我,也保不住他。”
柳氏忙不迭点头应下:“回去我一定转达。”
颜云歌嗯了一声,端起茶盏抿了口茶。觉得有些累,就想让母亲先行离去,自己也能安静地歇息片刻。可就在她抬起手却未等开口言声的时候,翠环忽然满面慌张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扑通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裹着浓浓的焦急与不安:“娘娘,大事不好了,小郡王出天花了”
颜云歌先是一怔,随即眉头整个拧成一个川字,未及开口,柳繁烟却抢在她前头开始哭天喊地地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