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绯雪点了下头,元香立刻去迎了人进来。
不消片刻,一窈窕清美的女子在元香的引领下缓缓而入。平心而论,窦瑛长得并不很美,甚至相比李涵蕴来还要差一些。可那恬然温婉的气质却给她加分不少,眉目间清隽贞静的神态让人不觉便会生出好的印象。只从这一点上,她就比娇蛮霸横的李涵蕴不知好多少。难怪区区舞姬的寒微出身却能得到宇文洛的宠爱,更为他生下一子,巩固了宠姬的地位。
“婢妾参见皇子妃,皇子妃万福!”
深蹲请安,礼数周到让人挑剔不出分毫的瑕疵。
“免礼!”绯雪虚抬了下手,一旁的元香立刻知趣地将窦瑛扶起。
窦瑛冲元香微微一笑,“多谢姑娘!”
这一谢,倒叫元香有些无所适从,忙红着脸说:“美人太客气了,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只这来去间,就足以看出窦瑛是个多么谨慎的人。
绯雪不动声色地敛起目光,待窦瑛落座后方才开口:“窦美人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儿坐坐?不用照看幼儿吗?”
本是一句家常闲话,听在窦瑛耳朵里却成了一种变相的‘苛责’,惊得她立刻站起身,诚惶诚恐地说道:“婢妾惶恐。皇子妃与殿下大婚的时候,婢妾有孕身子重,太医又说胎象不稳,叮嘱婢妾这不许做那不许做的,使得婢妾镇日里惴惴难安,就不曾在第一时间来向皇子妃请安敬拜。婢妾自知有错,今日特来此向皇子妃请罪。”说着,就要跪地。
绯雪见状,忙用一个虚扶的手势制止了她,“窦美人想多了,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何况你也说了,当时你有孕在身,不宜多动,并非有意避忌着我,何错之有啊?”
“话虽如此,但婢妾仍感内心惶恐。如今孩子平安落生,也总算了了婢妾一桩心事。日后婢妾定当****来向皇子妃请安,绝不再敢有一丝怠慢。”
“小姐,这位窦美人真有意思。左一句‘请罪’右一句‘认错’的,奴婢看她是怕死您了。”
听了元香的话,绯雪只轻撩了下嘴角,转而看向一旁沉思不语的隐月,问道:“你说呢?”
“这姓窦的女子不是一般人。”隐月所说,恰也是绯雪心中所想。如果只看表面,窦瑛不过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没什么特别。可若细细的观察,就会从一些不易察觉的细节上发现不为人知的‘真相’。比如窦瑛在进来时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墙上的夜明珠。虽她极力隐忍不曾有一丝表情流露,然而她暗暗攥了下手心的举动还是没能逃过绯雪的双眼。
呵,是主动示好还是别有用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见真章了。不急,不急!
与此同时,窦瑛回到东暖阁,关起门来,隐忍不发的情绪才逐渐显露。
“美人,奴婢方才瞧得真真的,六皇妃屋子里墙上挂着的就是夜明珠。”清荷迫不及待地说道。
“你以为我没看见吗,我又不瞎!”窦瑛没好气地回了句,看来殿下果真将那名贵的夜明珠赏与了颜绯雪。
“哦,对了,美人,奴婢先前还听说陛下有一日宿在宫外原是去了将军府。”清荷将打听来的消息原本相告。
“将军府?”窦瑛一时没转过弯来。
“就是六皇妃的本家。”清荷解释。
又是六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