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自嘲般的扯了下嘴角。想来,她这个‘少夫人’在下人们眼中算是彻底的失了形象。
正无奈地想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他温热的怀抱,一双铁臂从她腋下穿过,紧紧将他纳入双臂之间。下巴懒懒放在她肩上,一下一下地摩挲。
还来???
绯雪眼仁上翻,露出一副十分无语的表情,正要出声训斥他几句,却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抢在了先头。
“卫主,女主子!”
快步走来的是昨晚被夏侯容止安排去刑部探听消息的夜影。
夏侯容止松开了绯雪,总不能叫他的属下看到他这副样子,有损形象。不过所谓的放开也只是放开了一只手,另外一条长臂还在她腰间,毫不避讳地秀着独属于他二人的‘甜蜜’。
若在寻常,见到斯情斯景,夜影必然要在心里戏谑调侃上一番。不过今日的他,面上除了冷然凝重之色,丝毫不见平日里常挂在嘴角的笑容。端着这般凝重之色的他,也让绯雪油然生出一丝不祥的感觉。
同样感觉到事情有异样的还有夏侯容止。
“出什么事了?”他问,声音低沉冷峻。
“是王爷……”
夜影甫一开口,绯雪的心瞬时悬起,冲口问道:“镇南王怎么了?”
夜影小心翼翼地觑着夏侯容止的脸色,一边暗自忖度该如何说出这件事才能将对卫主的伤害降到最低。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的方式,他心一横,索性直截了当的说,“属下向刑部的人打探,他们说……说王爷主动认罪,说自己确与废太子有所往来,还致我军在对战中大败。同时,他还说……”
“不必说了!”绯雪忽然打断他,到这里,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镇南王自知躲不过此劫,所以选择了牺牲自己的方式,以保住容止的命!
短暂的静寂,除了几个人或轻或重的喘息声,整个梧桐苑里静得仿佛针落可闻。
在这过程中,绯雪一直观察着夏侯容止的神色表情。因为她知道,这一刻,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终会爆发的。
果不其然——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男人忽然举步朝外走去。
见状,绯雪快跑几步,将他拦住,“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
“我用不着他替我死。”
短促冰冷的八个字,他说得平静,绯雪却能听得出隐藏在其后的愤怒。而造成这愤怒的因由,或许正是长时间内他极力去无视躲避的‘亲情’。所谓的骨肉亲情,又怎会是说断就能断的?正如镇南王情愿揽下所有罪责为自己忠勇仁义的一生画下污浊的句点也要保住儿子一样,容止何尝又能容忍他父亲用声誉及性命换来的他的半生?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镇南王已经认罪,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你还要去说,你是同党,镇南王的‘叛国’你也参与其中吗?那样的话,镇南王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要死我去死,不必他替。”
夏侯容止听不进去绯雪的劝说,仍然执意要去闯刑部。绯雪这点子微薄的力气,又怎么能拽地住他?
“夜影,拉住他!”
无奈之下,她唯有求助夜影。只是夜影的功夫相比夏侯容止要差得远。别说他,即便是十个锦衣卫来了,也未必是卫主的对手。
眼看夏侯容止要冲破阻碍,绯雪咬了咬唇,忽然高喊一声,“紫韶~”
声落,一紫衫人从树上飘然而落。
“给我打晕他!”
“好嘞!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