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走霉运,糟糕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
当谢安在秦梓涵办公室大声咆哮的时候,一直暗中留神的沈冰在门口听得真真切切,把两人的对话毫无遗漏地记在心里。不得不说,攻于心计的沈冰掌握了很多极为隐秘的事情,原本就对江帆与秦梓涵扑朔迷离的关系产生怀疑,经过谢安这么一说,更加确认此前的怀疑。
整整一天,一筹莫展的秦梓涵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贴身秘书沈冰却在心里悄悄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不管沈冰如何暗中筹划计谋,单说秦梓涵,傍晚时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驱车回到家中,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像是经过一场病痛般萎靡不振。相比之下,今天江帆的心情则是格外的爽朗,被范大美女钦点为男朋友,又制服了嚣张跋扈的恶少,怎能心情不快。
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人生的境遇竟有如此显著的差距,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晚饭时间,江帆和华子谈天说地,表情轻松地开着玩笑,而秦梓涵坐在椅子上发愣,咬着筷子沉默不语,柔顺的眉毛蹙成一道弯,眼神里尽是落寞的情绪。
“嫂子,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很难看,哪里不舒服么?”华子眼尖,一眼便瞧出秦梓涵的异样来,不由轻声问道。
“噢,没什么,我很好。”秦梓涵淡然笑了笑,悠然长叹一声,随手放下手中的筷子:“华子你慢慢吃,我吃饱了。”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餐厅外走去。
“哥,嫂子看起来不太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你怎么不关心呢?”华子眼露关切的神色,轻轻推了一把坐在椅子上沉稳有度的江帆,低声劝慰道:“男人要有风度,不过是早上拌几句嘴而已,用不着斤斤计较抓着不放吧。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知道个屁,你嫂子刀子嘴豆腐心,又比较爱面子,刚才明显是在为早上的事情忏悔,你这种智商根本看不出来。”江帆咧嘴笑了笑,夹起一口菜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棒!”华子轻轻鼓起掌来,竖起大拇指道:“哥你真爷们,想不到哇,原来你制服女人的本事比打仗还厉害,我可真得跟你多学几招了。”
“臭小子,少来溜须拍马皮的招儿。”江帆撇撇嘴,下巴扬得老高,得意地神情溢于言表:“眼睛擦亮点,没事儿多跟我学学,女人嘛,就像养得宠物一样,越给她好脸色,她越得寸进尺,你要是耍点威风使出点狠辣劲,下次她绝对不敢放肆。”
凭心而论,心细如发的江帆当然看得出秦梓涵的异样,不过这种现象在婚后也比较常见,充其量算作是小女人在呕气。若不是华子在面前,必然要上去关心体贴一番,不过江帆犯了所有男人的通病,在外人面前极为爱面子,硬是要装作浑然不惧的模样,倒是有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
不曾料想的是,秦梓涵重又折返回来,半靠在餐厅门
口,眼神冰冷地道:“江帆,再胡说八道把你牙掰下来,吃完饭上楼,有话跟你说。”随后,连眼皮都不翻一下便走上楼去。
“噗!”刚刚放在嘴里的饭全部喷洒出来,白花花的饭粒洒满桌子,华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拍着桌子大声道:“哥,牛皮吹大了吧,这真是天底下最迅速的打脸方式,看来你们家老大还是嫂子啊,哈哈哈……”
本来牛皮吹得叮当响,万万料想不到当即就被戳穿,甭提有多尴尬了。江帆嗫嚅半响,狠狠咬了咬嘴唇,瞪着眼睛嘴硬道:“少说废话,刚才不说了么,你嫂子就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势,内心还是很柔弱的,一定是有重要事情跟我商量。女人呐,就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没有主见,唉,没办法。”
“噢噢噢,原来是这样啊。”华子眼珠溜溜一转,强忍着脸上的笑意,轻声道:“这么说的话,哥你应该是一家之主,离开你运转不了的。嗯,明天我就出去买礼物,回来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江帆恶狠狠地剜了华子一眼,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门口处转过身来,目光凶狠道:“吃里扒外的混小子,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最看不得见风使舵的小人了,给我等着!”
“切!”待到江帆的身影消失后,华子不屑撇撇嘴,小声嘟囔着:“说狠话办熊事儿,你能全尸回来就不错喽!”
确实不假,江帆走上楼的时候,马上转换成一个低眉顺耳的表情,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叩响秦梓涵的房门。与此同时,内心却一直惴惴不安,生怕听到里面传来雷霆震怒的声音。凭心而论,这两天江帆一直装大爷,无论从哪方面都没有屈服卑微的架势,反过来百般为难秦梓涵,天知道会不会积水成河,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富家小姐的心态向来很难捉摸,更何况秦梓涵是个强势的女人,个人能力也非常突出,平时都是对别人颐指气使,什么时候受过别人摆布。总体来说,这两天真的是给足江帆面子了,因此此时江帆的小心脏有些激动异常。
“进来吧。”房间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听得出情绪很差劲。
“嘿嘿,有什么吩咐你就提,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么,这样让华子该怎么想啊,还以为咱俩如漆似胶,背地里激情缠绵呢。”江帆一进屋便嬉皮笑脸起来,嘴里肆无忌惮地调侃着,期望把气氛调节得轻松一些。
秦梓涵坐在床边,换上一套粉色长裙,白皙修长的双腿裸露在外面,红嫩的脚丫像是一朵桃瓣儿般娇艳动人,颇有骨感的脚趾隐隐透出几分难以形容的性感。再往上瞧,粉腻光滑的脸上冷若寒霜,饱满的酥胸不住地起伏着,显然是在压抑着情绪,恶狠狠地剜了江帆一眼后,沉声道:“别嬉皮笑脸的,没空跟你开玩笑。”
“行,那我们就严肃地谈一谈。”江帆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一本正经道:“知道你这两天很
不爽,也很郁闷。但我要说明一点,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在外人面前,不管你高兴与否,都要给足我面子,不能让我下不来台,对不对?如果想发火或者想吵架的话,等过些日子华子走了之后的,我再负荆请罪,给你赔礼道歉。”
“江帆,别自以为是好不好,谁要跟你说这些呀。”秦梓涵冷哼一声,小腿轻轻盘起来,端坐在床头,随手拂了一把头发。灯光的映射下,乌黑柔顺的秀发犹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配上倾国倾城的容貌,着实让人欲乱神迷。
幸好江帆习以为常,不然小帐篷恐怕又要支起来了,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眼睛不敢直视秦梓涵娇媚的姿势,扁扁嘴巴道:“不是这些么?难道你找我来真的是……想……有别的企图?不太好吧,时间还早呢,再者说,我还没洗澡呢……”
厚颜无耻的人总是会异想天开,本来秦梓涵极为正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却让花心风流的江帆想入非非,脑子里浮现出一片旖旎春光。必须承认,江大少爷的想象力当真丰富得可以。
“江帆,别做白日梦了好不好。”秦梓涵幽幽长叹一声,强忍着怒气道:“我问你,为什么要找谢安麻烦,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究竟为何。”
“嗯?”江帆眨眨眼睛,尴尬地挠挠头,看来是会错了意,还以为好事临头,不料却被质问起谢安的事情来,轻轻咳嗽一声,缓缓道:“不是找他麻烦,是他自找的。漫说鼻青脸肿,纵是打死他都算是轻饶了。”
一听这话,秦梓涵恨得牙根直痒痒,本来压抑在胸中的怒气喷涌而出,大声怒斥道:“江帆,你这么做,不觉得很自私么?谢安是追求过我,但我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任何好感,而且还当着你的面拒绝了他,你再要找他寻衅滋事是为什么?证明你身手不凡还是展现男人强硬的一面,啊?”
细细算来,江帆从未见过秦梓涵如此动怒,不过提起那件事,心里也是隐隐作痛,情绪一下子点燃,嘴上大声反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什么都不想证明,只是想警告那些自不量力的人,我江帆不是那么好惹的。”
“哼哼,你江帆算老几,惹不惹你又能怎样,难道云海市都踩在你的脚下么?”秦梓涵横眉冷嗔,极为不屑地嘲讽着,葱玉般的手指指点着江帆的鼻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情绪已然激动到极点,酥胸不住地起伏着,白皙的脸蛋儿阵红阵白,脖筋条条暴起。
“呵呵,不能怎样,至少会付出代价。只要惹怒我,任何人都要付出代价。”江帆也气得不行,冷冷一笑,扭过头不再说话。
“好一个付出代价。”秦梓涵深吸一口气,眼里露出凶狠的光芒,冷声道:“你可知道,正因为你的一时冲动,才激怒了谢安,而他通过商业手段,导致那些外地的厂商终止与兴国集团的合作。你可知道,这是兴国集团最好的一次转型机会,却毁在你的手中,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自责么?这就是你的态度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