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蓝雪国的御医束手无策,赤月国的御医也一筹莫展,随着他的纵容,阮璃的胆子越来越大,她甚至捉弄到蓝枫越的头上。
箫连城觉得,自己快要被疯掉的阮璃逼疯了,要么,他跟着一起疯算了…蠹…
思前想后,他打定了主意,要带着阮璃出去走一走,说不定遇见什么刺激,阮璃就忽然醒来变得正常了。
既然决定要带着阮璃离开,白谨留在蓝雪国就没有什么意义,再说,箫连城昏迷之前,白谨已经打算,要回到赤月了。
行宫里,孤灯只影髹。
白谨坐在那里,一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所有的宫女和嬷嬷,都被她打发在外面,她疲惫的坐着,浑然没有了往日,盛气凌人的姿势。
箫连城进来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一生,她总是敢想敢做,到头来,她才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也做的太错。
看着老态尽显的白谨,箫连城的心里,有些微的自责。
果果的事情,是他误会了她,果果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从旁边的屏风上,拿了斗篷,将斗篷披在白谨的肩膀,白谨蓦地醒来。
她回头看了箫连城一眼,微微一笑,将斗篷收好,放在一边起身道,“何时来的?怎么不通报一声,我去吩咐嬷嬷泡壶热茶!”
箫连城摇头,拉着白谨坐下道,“母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果果可能没有死!”
白谨的心,狠狠一揪,果果的意外,是她心里梗着的一根刺。
她的孙女,她当然疼。
默了半响,她缓慢开口,“如果只是被她捂的,果果可能还有活路,但是那丧尽天良的,将果果丢在了水里,那几天正是融雪涨潮的时候,你觉得果果真的能够逢凶化吉吗?”
说着,白谨流下了眼泪。
她也不想果果出事,但是整个小溪和外面的护城河都找过了,除了果果的一只鞋,别的什么都找不到。
算算时间,果果应该是被浪潮冲到了帝都外面的大河里面。
这种情况下,果果还能有希望吗?
她低声抽泣着,声音带着疲惫的嘶哑。
箫连城看着白谨,任由她哭泣,等她哭够了,才淡淡的道,“不管怎样,总要继续找下去,还有阮璃疯疯傻傻,怎么也得想办法让她好起来!”
白谨抬起头,眼神不解,“你不喜欢阮璃了?”
箫连城苦笑一声,“喜欢,喜欢的心都碎了!”
白谨摇头,一本正经,“如果你还喜欢阮璃,那就这样,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呆在你身边一辈子,哪怕你就此再也不娶,我也不会逼你,但是城城,阮璃一旦恢复,你觉得你和她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箫连城有些犹豫,怔楞了瞬间,抬眸道,“但是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阮璃疯疯傻傻一辈子!”
白谨蹙眉,质问的道,“你不是阮璃,你怎么知道,这个结果不是阮璃想要的?”
箫连城叹息,“母后,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没有办法让别人喊阮璃一声疯子或者傻子,你明白吗?”
白谨站起身,摇头道,“回到赤月,谁敢对你的王妃说半个不字?再说当年所有人对凤云轻指指点点,纨绔王妃的名声,臭名昭著,她一样挺过来了?”
箫连城脸色难看,“阮璃不是凤云轻,我也不会让阮璃背负任何不好的名声,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多说无益!”
白谨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一旦做出决定,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但是她还是觉得,阮璃不要恢复正常的好。
现在的阮璃,虽然疯疯傻傻,但是无忧无虑。
醒来的阮璃,家破人亡,连相依为命的女儿都不在了,她要怎么支撑下去?
想要她跟城城在一起,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思索了片刻,白谨倦怠的道,“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过多插手,若是你这趟出去,能遇见小楚,那么告诉他,他好歹还是赤月国的皇帝,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愧对赤月百姓,让他得个空了,回赤月皇宫一趟,将禅位的诏书写了,以后天高海阔,他带着凤云轻爱去哪儿去哪儿!”
箫连城皱眉,费解的看着白谨,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说的是不是气话。
可惜,看了半响,他只从他这精明的母亲眼中,看见了疲惫。
想来,他和萧临楚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挺大。
一个一声不响离开,甚至连她给出的线路和地图,都全然不信,路上隐蔽行踪,防她跟防贼一样。
另外一个,在果果出事的第一时间,怀疑的人也是她。
箫连城心里愧疚,皱了皱眉头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让三哥禅位?”
白谨冷笑,“凤云轻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清楚楚,她能让小楚做了皇帝,三宫六院?可是一个皇帝,后宫和前朝密不可分,她,不会甘心留在皇宫,踏踏实实做一名母仪天下的皇后!”
白谨看的通透,让箫连城一时无话可说,默了半响,他低声说道,“既然这样,你谋了一辈子,究竟谋到了什么?”
白谨凄凉的冷笑,像是自问,“是啊,谋了一辈子,我究竟在谋什么?”
箫连城站起身,“你早些休息吧,皇位的事情,以后等三哥回来,你们再谈!”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白谨叫住了他道,“明天就走吗?”
箫连城点点头,白谨缓慢走到他的身边道,“既然决定,要治好阮璃,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可能治好阮璃的办法,去赤月国和蓝雪国的边境,那里有一个很小却很隐蔽的村子,叫做灯塔村,只要你能求了那里的巫师为阮璃赐药,阮璃多半无碍!”
箫连城抿唇看着白谨,眸中带着疑惑之色,白谨冷笑,“你也在想,为何我足不出户,会知道这么多吗?”
箫连城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白谨的疑问,白谨的眸子,黯淡无光,低声道,“我入宫之后,足不出户,可是我入宫之前,一人撑起了整个白家,有很多很多,我已经忘记,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们的事情!”
箫连城拧着眉头,只当白谨在说胡话,他安慰了她几句,这才离开。
阮璃住在宫里,他当然也住进了宫中。
路上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他一路淡然的走,头顶月光如银,心底却纷纷扰扰。
白谨说的,不无道理,阮璃现在痴痴傻傻的样子,什么痛苦都没有,一旦恢复记忆,恢复神智,她还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笑,无忧无虑的闯祸胡闹?
现在的阮璃,应该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但是让她这样疯疯傻傻一辈子,他真的不忍。
踩着月光,箫连城长长的叹息一声,清冷的街道上,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
箫连城回头,就看见了蓝霖骑在马上,姿容焕发。
他对蓝霖的印象不错,随即微微一笑,拱手道,“蓝将军,这么晚还要进宫?”
蓝霖笑着,从马背上跃下,牵着骏马道,“皇上年纪大了,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刚刚他令公公传旨,他病重弥留,好引公主回来,这不是贻笑大方吗?公公稳住了他,就立刻通知我,让我去劝了皇上!”
箫连城想起蓝枫越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由得勾唇一笑,“你们的皇上,跟个老小孩儿似的,不知道你们这些臣子,是怎么侍候他的,如果是我,估计三天就要被他逼的疯掉!”
说到这里,箫连城神色一黯,因为他又想起了阮璃的疯病。
蓝霖看了他一眼,神色轻松,“皇上小事糊涂,大事可精明的狠,这一点跟云轻很像,四爷您这是有心事?”
箫连城点点头,将阮璃的事情,跟蓝霖说了一遍,末了问蓝霖,他要不要去找那个什么村子,治好了阮璃。
蓝霖犹豫,直到箫连城催促,才低声道,“四爷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失去了定然后悔,那么就不如抓住现在,疯也好,傻也罢,起码她还在你的身边!”
箫连城叹息,“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选择,对阮璃太不公平了吗?”
蓝霖摇头,“四爷不是阮姑娘,又怎知,阮姑娘不喜欢现在的日子!”
箫连城自嘲一笑,“我当然知道,哪一天她恢复记忆,第一个要骂要恨的,肯定是我!”
蓝霖笑了笑,“四爷其实是习惯了跟阮姑娘之间,爱恨交加的日子,对目前这种完全依赖,很不适应吧?”
箫连城嘴巴微张,疑惑的道,“也不是,只是吧,我觉得阮璃能清醒着再给我生个孩子,那最好不过了,她现在疯疯傻傻,你说我怎么下得去手?”
蓝霖“噗”一声笑了出来,觉得箫连城实诚的可爱,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四爷,阮姑娘在前面等你呢……”
箫连城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阮璃站在那里,不住的跺脚,她身后跟了一群宫女太监,个个都众星捧月的围着她,生怕她出任何意外。
一口气朝着阮璃跑去,只见阮璃气鼓鼓的盯着他,似乎在控诉他失踪了好几个时辰没有理她。
箫连城哄孩子一般,拍拍她的脑袋,“乖啊,我只是出去给你买糖了,来,吃糖!”
他将从白谨那里,顺手抓来的一把糖,递给了阮璃,阮璃这才喜笑颜开。
看着阮璃歪着脑袋剥糖吃的样子,箫连城皱眉,“阮璃,我跟你商量个事情,你想不想离开蓝雪国的皇宫,出去见识一番?”
阮璃一边嘎嘣嘎嘣的嚼糖,一边疑惑的摇头,这里就很好,干嘛要出去?
箫连城继续诱惑,“外面有很多很好吃的糖,还有好多的风筝!”
“二牛哥哥在哪里,阮璃就在哪里!”阮璃立场坚定的回答。
箫连城叹息,“这样吧,阮璃你直接告诉我,你想不想恢复神智?”
阮璃迷惑,又拨了一颗糖塞入嘴巴,一颗不够,赶紧又塞一颗,直到嘴巴鼓鼓的,再也塞不下,她这才作罢。
箫连城盯着她,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直到旁边倏然窜出一只老鼠,阮璃尖叫着去追老鼠,箫连城这才觉得,阮璃疯的这么彻底,是指望不上她回答他了。
蓝霖已经牵着马走了过来,看着箫连城这个样子,微笑着道,“我觉得阮姑娘现在很好,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记起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呢!”
箫连城动了动嘴巴,拧眉决断的说道,“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带着阮璃,一起回赤月,疯疯傻傻就疯疯傻傻,起码她开心,我也开心!”
蓝霖笑着点头,牵了马去前面的皇宫外城门口,箫连城则是去找阮璃。
翌日,白谨带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当然,队伍里面还有箫连城和阮璃。
蓝枫越亲自出城相送,一时间蓝雪和赤月交好的消息,成了当时最热门的话题。
毕竟,蓝雪国和赤月国素来不和,两国小规模的打打停停,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这一次,算是彻底化解。
行至灵州的时候,箫连城带着阮璃,下了马车。
白谨有些失望,果然,城城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啊……
箫连城抱拳行礼,“儿臣恭祝母后一路顺风,凤体安康!”
白谨抿唇并不说话,以前的时候,因为他总是不肯行礼,不肯叫自己一声母后,很多时候白谨白谨的叫自己而生气,可是现在,她反而觉得凄凉了。
小楚走了,现在连城城都要走了,她开始怀恋,老皇帝还在位的时候,小楚还是一个小小的楚王,凤云轻是王妃,萧锦玉和箫亦陌都在,萧晋央也没有死,那个时候的皇宫,多热闹?
她闭了闭眼睛,忍住了眸中的泪水,扬手,“走吧,走吧,都走了才清净!”
箫连城拉着阮璃的手,阻止她左顾右盼,叹息道,“母后,儿臣会带着阮璃回来看你的!”
白谨应了一声,拿着手绢擦拭眼泪,箫连城牵了阮璃,就朝着另外一个岔路走去。
哪怕不开心,他也要阮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活着,他不想听她叫自己二牛哥哥,他要她好起来,重新正视他和她之间的恩怨。
云来客栈,夏瑜抓了一把瓜子,坐在长廊的栏杆上磕着。
不远处传来掌柜的声音,“小瑜,来客了,带两位客官去天字号上房——”
夏瑜应了一声,“来了!”
她一个翻身,从栏杆上跃下,将剥好的瓜子仁包好塞入衣袖,瓜子壳则是全部扔进了一边的花坛,弹弹衣襟上的灰尘,她利索的朝着客栈的前门跑去。
刚刚看见朝着她走来的萧锦玉和箫亦陌,她就有片刻的怔楞。
冤家路窄?
昨儿才打劫了他们,今儿又在这里见面了?
她用衣袖捂着脸,刚刚想要溜之大吉,忽然想起来,那天她蒙着脸,虽然后来摔进污泥,面巾不翼而飞,但是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都不少泥巴,自己这个样子,他们肯定认不出来,肯定吧?
想到这里,她身子一转,做了一个弯腰摆头的动作,“二位客官,里面请——”
箫亦陌目不斜视,走在前面,萧锦玉则是定定的看着她,她机灵一笑,“客官可是觉得我面熟?很多人这么说我,不过说这些话的等徒浪子,都被我一拳一脚打发了!”
这话一说,萧锦玉就没有办法说面熟之类的话了,夏瑜微微一笑,萧锦玉嘲讽的笑着道,“这回不打劫,做起店小二了?”
夏瑜鼓鼓嘴,心里嘀咕,什么眼神啊这是,她都这样了,还能认得出来?
饶是心里这么想,夏瑜嘴巴上可不承认,毕竟拦路打劫是要吃官司的……
她翻了翻白眼,“客官,你说什么?”
萧锦玉漫不经心的笑着道,“不承认没关系,下次别再做坏事,否则,直接抓你送官府!”
夏瑜鄙夷的哼了一声,将两人带进房间,提了炉子生火,一把破蒲扇,将风扇的呼哧呼哧的。
萧锦玉不理会,又吩咐了饭菜,夏瑜丢了扇子去传饭菜,进门的时候炉子里的星星之火又灭了,只好拿了吹火筒对着黑炭呼哧呼哧的吹着。
箫亦陌过来打了声招呼,离开,萧锦玉巍然不动,只是看着夏瑜生火。
可是引火的绒炭熄灭,哪有那么容易着,她弄的自己灰土土脸,火还是没有生起来。
她有些气馁……
外面传来柔柔弱弱的声音,“大爷,要不要听曲,很便宜,一文钱一首!”
夏瑜拿着吹火筒跑了出去,一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牵着瞎眼的老太太,她不由得大喊,“喂,赶紧离开,这里不准卖艺的!”
来客栈的第一天,掌柜的就交待了,这些江湖卖艺的小姑娘,别看一个个弱柳迎风,其实背景复杂着,有些根本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或者暗杀刺杀的目的而来。
夏瑜的话音刚落,这边萧锦玉就发话了,“唱曲是吗?进来吧,谁若是赶你走,我就跟掌柜的说,这里有打劫的,我不住店了!”
夏瑜气到极点,咬牙切齿的看着萧锦玉,奈何她眼睛很大,瞪着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只好恨恨的转身生火。
她一边呼哧呼哧的吹火,一边瞅着那卖艺的小姑娘进门,心里暗自诅咒,这个要是刺客就好了,直接朝着他的心脏,给他一刀。
等他半死不死的时候,她在埋汰,“看,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让那刺客进来,你非要,遭报应了吧,活该!”
最好,他再哆嗦着求她,“姑娘,姑娘救命啊,只要你救了我,我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部给你!”
然后她犹豫一番,接着故作为难的道,“以后,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这条贱命是我的,若是惹我不快,看我随时给你收了回来!”
接着,她唰唰唰几下,干净漂亮的打倒了那姑娘和瞎眼老太太……
“唰唰唰”果然有这几下,只是头被打的好痛,她捂着脑袋,抬头看着将扇子飞出来打她额头的萧锦玉,怒道,“你有病啊,打我做什么?”
萧锦玉看着眼前的饭菜,漫不经心,“你把灰尘都吹过来了!”
夏瑜鼓鼓嘴巴,冷哼一声,别过身子,背对着萧锦玉吹火。
屋内响起了清幽的“叮咚”之声,想来是那卖艺的姑娘开始调试琴弦,她撇撇嘴巴,会弹琴有什么了不起,她也会。
故意将吹火的声音弄的很大,那姑娘一边弹琴,一边唱了起来。
“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种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
夏瑜撇撇嘴,唱的可真好听,难怪能出来卖艺。
她漫不经心的听曲,漫不经心的生火,直到那姑娘唱完了所有曲子,她的火还没有生起来。
身后,传来萧锦玉淡雅的声音,还有银两的碰撞之声,夏瑜赶紧回头,只见萧锦玉一边将两锭银子放在那姑娘手中,一边淡淡的道,“多谢姑娘,请回吧!”
夏瑜瞪大眼睛,两锭银子,两锭银子,几首靡靡之音,竟然值两锭银子。
她咽了咽口水,赶紧上前,盯着那银元宝道,“多了,给多了……”
唱曲的姑娘,微微一愣,涩然笑着道,“确实是多了!”
“拿着,赏你的,给阿婆找个大夫,看好眼睛!”萧锦玉温文尔雅的笑着。
夏瑜恨不得跺脚,银子,她也缺银子啊。
那姑娘也不推却,拿了银子道谢之后离开,夏瑜捶胸顿足。
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好的赚钱方法?
找个冤大头,随随便便哭几句,再将小病秧子背在身后,把身世往凄惨了里哭诉,肯定能得到不少的赏钱,前提是她得再遇见眼前这个冤大头一样的冤大头。
看着夏瑜悔不该当初的模样,萧锦玉有些欣慰,“后悔自己去当劫匪了?”
夏瑜点头,懊恼的恨不得咬死自己。
萧锦玉微笑,“浪子回头金不换,凭着自己的劳动……”
夏瑜“扑腾”跪下,紧紧的抱着萧锦玉的双腿,仰着脸咬唇,“冤大头,你还有一个同伴,你那个同伴喜不喜欢听曲?”
萧锦玉面色难看,“你想如何?”
夏瑜用自己的脑袋,撞着萧锦玉的腿,“我后悔啊,我应该直接去骗,抢什么啊,又危险又风吹日晒,冤大……哦,不,公子,你那个白衣的同伴,他喜不喜欢听曲?”
萧锦玉咬牙切齿,一惯的好修养,烟消云散,他恨恨的看着夏瑜,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道,“你想要钱?”
夏瑜诚实的点头,萧锦玉勾唇一笑,“好啊,你去死,死了之后,我把纸钱烧给你!”
夏瑜后退,不满的瞪着萧锦玉,“喂,我只是想要你的钱,你竟然想要我的命,你这个人实在太歹毒了吧?”
萧锦玉冷瞥她一眼,不置可否。
夏瑜站起身,一甩围裙,“本小姐不侍候了!”
萧锦玉则是抚额,叹息一声。
极品天天有,今年特别多啊……
回到客栈小屋子的时候,果果已经醒来,她难得的清醒,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推门而入的夏瑜。
夏瑜灰土土脸,正要打水洗脸,一见自己救的小病秧子醒来,开心的上前跪在床头道,“小家伙,你醒了?”
果果甜甜一笑,虚弱无比,轻飘飘的叫了声,“姐姐——”
这些天,她虽然意识模糊,可是也知道,路上都是这位姐姐背着自己走路。
夏瑜开心的恨不得跳起来,她捧住果果的双手,“小不点,你没事了吧,可担心死姐姐了,你是不是被父母抛弃了,所以丢进河里了?”
果果想起白谨和娘亲的争端,眼神一黯,又开始不说话。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爹爹,可是娘亲不要爹爹,奶奶也不要娘亲……
她眼泪扑簌簌的落。
夏瑜伸手帮她擦拭眼泪,一摸她的额头,呀,好烫,怎么又发烧了。
她心急如焚,想起自己劫来的二两银子,安慰果果道,“小不点你等着,姐姐去给你请大夫!”
果果不说话,夏瑜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可是跑了一半,又跑了回来。
她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了铺在果果的床头,柔声道,“小不点吃瓜子,吃完了瓜子,姐姐就把大夫请回来了!”
果果点头,目送着夏瑜离开,她摸了一颗瓜子仁放在口中,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
将大夫请来的时候,果果已经陷入了昏迷,夏瑜只有二两银子,勉勉强强给了大夫出诊的钱,拿着方子却再也没有银子抓药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她知道,小不点这种状况,再烧下去,可是会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