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有些好奇了。
她的这只手,貌似一直都是紧握着的。
从乱葬岗,一直到这里。
难道,她手里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林浣溪便伸手去掰受伤女子的手。
可别看受伤女子现在昏迷着,可是林浣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掰开。
由此,林浣溪更加断定,她心里的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再重要的东西也与自己没有关系。
自己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仗义出手,等到她醒来了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
想到这里,林浣溪放开了受伤女子的手。
可是,还是很好奇怎么办?
林浣溪托着下巴,纠结了好半天。
算了,毕竟不关自己的事情,而且自己也还有要事要办。
这时,屋外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姑娘,兔子野鸡和鱼都已经宰杀好了,不知姑娘是喜欢烤着吃,还是熬汤吃?”
“不如烤一半,煮一半吧?”林浣溪挑帘子走出来,笑盈盈的说道。
“也好。”男人仍旧是憨憨一笑。
“我帮你。”林浣溪也不好意思在这里白白蹭吃蹭喝的。
“不用。这些粗活不适合姑娘来做,姑娘还是歇息去吧。”男子忙的拦住林浣溪,温和的笑道。
“可是……”
林浣溪的话还没说完,屋里便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应该是那位姑娘醒了吧?”男子忙的放下手中的兔子,满脸笑容的说道。
“我去看看。”林浣溪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兔子,这才往屋里走去。
肥肥白白的,四只爪子也是白白嫩嫩,根本就不是生活在山林中的野兔子。
炕上的女子,已经停止了轻咳,纤长的睫毛微微抖了抖,才缓缓的张了开来。
“你醒了?”林浣溪凑到近前,唇边勾起一抹柔软的笑意。
“我这是……”受伤女子的声音还是很虚弱,她只能抬眼四处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眼前的林浣溪,一部分记忆迅速回笼。
“是姑娘救了我?”受伤女子还能模糊记得,自己在乱葬岗中的求救。
“是姑娘生命力顽强。”这句话,可不是林浣溪的自谦。
确实是受伤女子的生命力顽强,或者说是求生的意志坚定,否则应该不会在这种环境简陋又少药的地方这么快醒来的,林浣溪自己预估的时间应该是明天早上。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受伤女子努力的想要坐起身来,却被林浣溪按住了。
“你身上到处都是伤,我刚刚已经帮你上过药了,如果你乱动的话,那些药就白上了。”
受伤女子这才注意到,自己伤口上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
虽然看起来有点儿恶心,不过伤口处却感觉一阵清凉的舒爽。
“多谢姑娘。”受伤女子感激的说道。
这次自己能拣回一条命来,多亏这位姑娘相救了。
看来,是天不绝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浑身是伤的被丢在乱葬岗中?”林浣溪问道。
“我叫玉琳,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只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被主子生生打了一百大板。主子或许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便派人把我丢到了乱葬岗中。谁成想我命硬,硬是没咽下最后一口气,还被姑娘给救了,或许真的是我命不该绝。”玉琳的语气淡淡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林浣溪看了看脸色依旧苍白的玉琳,顿了一下说道:“但是,我还有要事在身,明天就得离开。你放心,你身上的伤和毒,我已经清理了,并且也已经将用药都整理好了,这家的主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知恩人怎么称呼?”玉琳最终还是努力挣扎着坐起身来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林浣溪为什么会在那个时辰出现在乱葬岗中,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自己也不例外,所以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我姓林,叫文文……”林浣溪借周文修名字中的一个字。
并不是她不愿意以实名相告,主要是因为这个玉琳的身份不明,万一真的与宫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自己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况且当初救她也只是医者父母心,并不需要她将来还报。
“多谢林姑娘救命之恩,他日玉琳必会重谢。”玉琳抬头看着林浣溪,正色说道。
自己的这一身伤,究竟有多么重,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可是她居然能在这么段时间内就将自己医好,可见医术是十分精湛的。
但是在国都城中,却没有姓林的比较有名的大夫。
那么只能说明,她并不是国都中人,她是外地来的。
而且看她的这身穿着,应该是非富即贵的,尤其是手腕上的那个狼头手链,像是西蛮之物,可是衣服上的刺绣做工却又像是出自北周。
看来,这位林姑娘也很神秘。
玉琳抿了抿唇。
老天让自己遇到她,又让她救了自己,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林浣溪摆摆手,谦逊的笑笑。
“主人大哥正在外面煮饭,我去看看。”林浣溪扶着玉琳躺下,立马便转身离开了。
主要是刚刚玉琳的那种目光,真的让人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屋外,男子已经将鱼和鸡分别熬上了。
兔子肉和剩余的那只鸡也已经被木棍穿好架在了火堆上,正烤到油亮金黄,香气四溢,时候正好呢。
林浣溪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嗯,真香。
然后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咕大叫起来。
一夜一天没吃东西了,而且还在乱葬岗中走了一夜,又忙活今天一天,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的。
“尝尝我的手艺……”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撕下一只鸡腿来,递给林浣溪,唇边还挂着憨憨的笑容。
“谢谢大哥。”林浣溪咬了一口气,香脆滑嫩,十分的可口。
“对了,这鸡汤也差不多了,还要劳烦姑娘给屋里的那位姑娘端进去。”男子拿一个粗碗装好鸡汤,端给林浣溪。
林浣溪将粗碗捧在手里,看起来做工粗糙,可是入手却又细致如此,绝对不是一个贫苦猎户会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