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皇帝派遣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宏到内阁传旨。
旨意的意思很简单,张居正忠君爱国,乃是大明文臣典范,新政乃良政,张居正勤政爱民之心不可污蔑。圣旨的措辞非常的严厉,显然皇帝震怒了。
同一天,皇帝责成司礼监下旨刑部大理寺锦衣卫,彻查刘台傅应祯结党营私案。
七月初八,刘台下昭狱,皇帝亲自下旨意,将刘台罢官撤职,廷杖一百,发配边疆。
短短两天的时间,皇帝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了刘台,同谋者十二人被下昭狱,一时间百官禁声。张居正更是风头无两,张府车马如流,每日拜访之人直达街口。
七月初十,皇帝下圣旨褒奖张居正,皇帝亲书“国之干城”赐予张居正。
七月十二,慈宁宫李太后赏赐张居正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锦缎十匹,以张其功。
七月十五,张居正上书为刘台求情,大明不以言获罪,况且刘台乃是张居正的学生,张居正请罢刘台官职为民。帝不允,刘台傅应祯结党营私,削职为民,廷杖一百,发配边疆。
刚刚闹腾起来的反张势力,刚冒泡就被打压了下去,可谓雷厉风行。
无数人盛赞明君贤相,刘台背师忘祖,不当人子。
八月初一,张居正重回内阁,清账田地和一条鞭法改革快速的推行了下去,福建作为先行之地,率先事情。张居正改革,正式拉开了帷幕。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打了一个哈切,这几天他有点累,不过结果看起来还不错,自己想要做的都做到了。俞大猷进入勇士营和四卫营自后,裁汰老弱,整编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
学宫的学习的那些勋贵自己也被朱翊钧送了进去,让他们在俞大猷的手下打磨一下。
改革正式开始,朱翊钧内厂的人早就去了福建,年初的时候就大肆安排人手,他们的任务之后一个,那就是探查情报。凡是隐瞒土地,为富不仁的,全都上了内厂的名单。
残害乡里,手上有人命的,贿赂官员的,全都上了内厂严惩的名单。
负责这件事情的是徐德的弟弟,他亲自去了福建坐镇,同时和东厂在濠境的人配合,探查东南沿海的海上走私情况,配合着张居正的改革,朱翊钧的手也伸了下去。
借着这一次张居正的改革,朱翊钧想要得到的是资料,是情报。
内厂开始更细致的分区划片,每省设总管一人,副总管两人,监管一人。总管总管一省事物,两位副总管一人管钱,一人管人员,监管无管辖权,但是有监督权。
以南北两京为中心,一个密集的情报部门快速的建立了起来。
这是朱翊钧为了以后改革东厂和锦衣卫做的改变,以后内厂也要改革。朱翊钧要把司法和行政彻底分开,总览行政和司法是不行的,会出问题。
直辖管理才能行得通,现在的地方管理太过松散,根本不能形成有成效的管理体制。
自从刘台事件之后,大明官场终于消停了下来,暂时全都是改革的声音,没有人在出来瞎折腾,大家都看得出来,张居正现在深得皇上和太后信任,地位不可撼动。
“弄点吃的!”朱翊钧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朕饿了!”
这件事情完了,朱翊钧知道万历朝最大的一场风暴就要来了,那就是张居正夺情。这件事情掀起的风暴之大,影响之深,在历史上也算是大事件了。
时间一晃就进入了九月,掌灯时分,张居正的轿子停在了张府门口。
自从开革开始之后,张居正非常的忙,经常忙得不分昼夜,今天这个时间回来已经算是早的了。进了府邸,张居正有些疲惫的打了一个哈切。
年纪大了,这么忙碌身体有些受不了了,张居正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老爷!”
游七端着一碗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这些日子张居正补药的次数和药量都加大了不少。游七每一次都让人先准备好,进门之后先喝一碗。
点了点头,张居正端起药碗喝了下去,然后又端起清水喝了一口气,这才舒了一口气。
“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吗?”张居正看着游七,开口问道。
“老爷,没什么事情,一切安好!”游七答应了一声说道:“府里面来拜望的人不少,不过都没什么大事情,大部分都是来走门路,托关系的。”
张居正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免不了,他也不甚在意。
九月的最后一天,天下雨了,朱翊钧站在乾清宫外面的台阶上,看着外面哗啦啦的下雨,听着雨声,面无表情。伸出手任凭雨点打在自己的手上,触感冰凉。
朱翊钧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身影从雨中狂奔而来,这让朱翊钧一愣,同时心里面也是一紧,终于来了吗?
跑上来的是徐德,见到朱翊钧之后,徐德连忙说道:“皇爷,出事了!”
“什么事情?”朱翊钧强压着心里面的激动,声音稳稳的说道。
“皇爷,奴婢这边刚得到消息,张阁老的父亲作古了!”徐德不敢怠慢,连忙说道:“江陵那边报丧的人应该已经进京了,估计现在也到了张府了。”
舒了一口气,张居正开口说道:“朕知道了,把人手撒出去,京城不能乱。”
“是,奴婢明白!”说完这句话,徐德转身就向外面跑了出去。
张府,张居正看着手上的讣告,脸色一阵苍白,手中的纸张跟着颤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己的父亲居然死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死了。
眼圈略微有些发红,张居正半晌才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游七,张居正颤抖着声音说道:“举丧!”
时间不长,整个张府哭声震天,消息火速传遍了整个京城,张居正的父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