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8章 斠然一概,意料之外

随着朱希忠、与邬景和一人比一人强势,丝毫不留情面的勃然作色。

几位郡王终于还是忍气吞声,低头走下了朝阶,不情不愿地请两位钦差入府。

或许是旁人的眼光过于炙热,让为首的几位郡王脸色通红。

恼怒地驱散了围拢的众人,闷声走在前头,一言不发。

这就是外强中干的宗藩。

只要不是打算造反,面对代天巡牧的钦差,以及虎视眈眈的锦衣卫,除了低头,自然也别无二选。

富顺王世子全程目睹了朱希忠与邬景和作威作福,只偶尔在众人出声时,随在几位郡王身后小声应和两句,生怕引来钦差恶意。

场上局势分明后,富顺王世子终于不再躲在众人身后。

朱载垬约莫三十岁左右,双目明亮,鼻梁挺直,唇形刻薄,倒是有几分姿色。

他逆势而出,来到钦差身旁,笑脸相迎,歉声道:“二位钦差莫要动了肝火,藩主方自决其身,诸位殿下哀恸之下,说话难免失了方寸冒犯了钦差,事出有因,还望钦差体谅则个。”

“大家有事好生说,好生说。”

话音一落,走在前头的几位郡王纷纷回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也得亏自己拉不下脸说好话,总得有这么个人,几人才忍住脾气并未反驳。

这位富顺王世子,在府上颇为不合群。

倒不止是庶出上位,侵害嫡脉的缘故。

朱载垬幼时患急症,病入膏肓,府上医官束手无策,富顺王意图上奏给他请御医,结果他以死相逼,非要找个三十出头的民间大夫,叫什么李时珍的给自己问诊。

虽说人是治好了,但这作为,也被长辈所不喜。

年岁稍长后,又不务正业,不思玩弄良家妇女,反倒是四处交游士人,钻研兵法。

同辈也跟他没什么共同言语。

朱载垬跟同辈玩不到一块去,只好不顾身份尊贵,跟府上属官厮混。

隆庆二年,荆王府新来一名纪善官吴承恩,这厮捧臭脚一样凑上去,整天带人饮酒作乐,构思小说。

那纪善官离去时,富顺王世子还厚着脸皮要走了人家的手稿,又求人家作诗《宴凤凰台》,而后也不装裱,喊来匠人非要求妥善保管数百年不坏,视为珍宝,一时沦为府上笑柄。

今日这种场合,富顺王竟然还不出面,又让这厮出来丢人现眼。

一行人经过拱桥,跨过金门槛,正要往中殿去。

邬景和突然开口道:“中殿就不必去了,去宗堂!”

樊山王朱载坅皱眉道:“泰宁王停灵在中殿。”

他面上只是疑惑,一颗心却逐渐下坠。

从先前在牌坊处,他就在试探这二人来荆府的目的。

二人坚决的态度,已经让他不抱侥幸的想法。

如今更是连吊唁安抚也省了,这是一副治罪的态度啊!

邬景和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本官要行宗法,自然当去宗堂。”

脾气火爆的德安王闻言再度跳脚:“邬景和,不要得寸进尺!”

“宗法?我荆府犯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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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希忠突然抬起头:“泰宁王都畏罪自尽了,敢言无罪?”

德安王扯着嗓门大喊:“什么畏罪自尽!分明是你们逼迫宗室……”

话未说完,富顺王世子朱载垬扯了扯德安王的衣袖,连忙制止了他。

前者抢过话头,谄笑道:“钦差,彼时从火中救下来的二人,今日方才醒转。”

“虽惊魂未定,说话颠三倒四,但总算还原了当日情境。”

“泰宁王非是畏罪自焚,竟是为我藩世子朱常泠所害!”

说着,就要唤人去将证人带来。

樊山王几人对视一眼,神色难看。

今晨不是说好瞒下此事,顺水推舟,借此向皇帝施压?

这富顺王世子竟然自作主张!

出乎双方意料的是。

朱希忠制止了朱载垬,冷声道:“泰宁王亲手所书,贬损今朝为昏暴之朝!畏罪自尽还不够明显吗?本官就不必再行分辨了!”

说罢他便示意邬景和。

后者点了点头,也不再与众人掰扯,与朱希忠越过主人家,径直向宗堂而去。

只留下一行背影,以及邬景和一句话:“让王府属官、荆宗三子朱常泴,以及各旁宗尽来宗堂。”

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

几位郡王面色阴沉,德安王一脚踢在了路边的植景上,七窍生烟。

富顺王世子朱载垬神色虽然也不太好,但仍是吩咐下人按邬景和的话去办。

而后缓步跟去宗堂,竭力思忖着钦差的路数。

……

钦差端坐堂上。

一干宗室受召,只好舍了藩主的丧礼,前来宗堂拜见。

几位郡王自不必多说,荆府三子朱常泴也匆匆前来,束手等候在旁。

等各王府以及王府属官尽数到齐后,堂内便开始了议事。

到得晚些的旁系宗室,刚一踏入宗堂,就是一盆冷水迎头浇上。

“泰宁王非世子之身,受帝恩而得掌荆藩,不思报效万一,竟涉谋逆之乱!”

“虽罪莫大矣,仍可念皇室宗亲宽宥一二。”

“熟料,此辈安敢以自焚胁迫君上,留绝信而贬损圣尊,对抗钦差察问,妄图身死罪消。”

“岂不闻,身虽死,犹可追罪!”

朱希忠一番话说完,宗堂内立刻响起嗡嗡声。

神色惶然,群议汹汹。

还搞不清状况的朱常泴怔愣抬头。

怎么回事?

难道还要诛连荆府?叫他来是为这事啊?他还以为要捡漏亲王位了,结果现在告诉他要追罪荆府!?

不是,他才十二岁啊!

朱载垬更是忙不迭道:“天使,那菲薄朝廷之信,必然是朱常泠伪造的!还请天使明鉴!”

德安王怒拍桌案:“朱希忠!给脸不要脸!”

樊山王难以置信,愕然道:“成国公,泰宁王堂堂郡王,荆藩嗣主,即便是钦差,也无权为他定罪!”

“郡王,非皇帝不能加罪!”

什么钦差,什么便宜行事,说得像那么回事,谁敢当真?

真拿便宜行事当回事,反而少不了一个僭越之罪!

这样肆行无忌,堂而皇之地逾越之举,真不怕被清算吗?

他怎么敢的!

朱希忠无视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只迎上樊山王的目光。

他露出了今日进府后第一个笑容,意味深长道:“便宜行事,乃是陛下金口玉言,诏书赫赫昭彰。”

“本官在湖广,就没有无权之事。”

樊山王彻底失声,喃喃道:“倒行逆施!倒行逆施!陛下容不得你,内阁更容不得你!”

朱希忠收敛笑容,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巾,似梅花点缀,妖艳动人。

他将手巾展于身前,淡淡道:“樊山王这话,倒与本官两位随行湖广的同僚相似。”

“他二人与巡抚梁梦龙,合湖广官吏,已然上奏弹劾本官僭越之举。”

“樊山王若是有意,不妨也添份奏疏,送去京城。”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森然:“就看这奏诏一来一回,樊山王能否活的过本官了。”

说罢,他猛然咳嗽了两声。

亲身展示了那张手巾,是如何被染红的:“咳……我再问一遍,汝等知罪否?”

满堂寂然,再无声响。

朱载垬回忆着方才朱希忠的话,细嚼慢咽。

僭越之举……僭越之举……

难怪朱希忠行事如此嚣张跋扈!

这是要替皇帝担恶名了啊!

外间都在传皇帝授意削藩,凌迫宗室,朱希忠转眼就一副办案操切,僭越行事的模样!

他足够嚣狂,甚至同行的海瑞也看不下去,要上奏弹劾。

总而言之,皇帝的本意是好的,只是被朱希忠执行歪了。

安能这般将身家性命,家族荣辱,系于皇帝一身!?

吃错药了不成!

这般作为,可不只是自身安危,成国公府的存亡,也全看皇帝的道德节操。

邬景和孤家寡人就罢了,伱朱希忠家大业大,又是何苦来哉!?

况且……骂名可不是你想担就能担过去的!

还是那句话,大家愿意相信什么,可不是由你决定的。

只要荆府上下死死不松口,仍然能给皇帝扔一个凌迫宗室,栽赃陷害的帽子上去。

他能想到,自然也有别人能想到。

果不其然,樊山王当即洪声道:“皇帝想削藩明说就是!我等自当引颈就戮,又何必在此作态?”

“皇子帝孙,不容轻辱!我荆府上下清白之身,绝不容尔等酷吏玷污!”

“成国公若是执意,本王今日撞死在宗堂之中,又有何妨!”

一番话说出口,堂内暗自喝彩不断。

德安王更是热血沸腾,附和道:“说得好!本王今日也不容轻辱!大不了以血谏陛下,让他忆起皇室亲亲之谊!”

朱希忠冷眼看着。

他自然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在湖广拉扯这么多时日了。

这些人,就是在用皇帝的圣德胁逼钦差。

但凡让皇帝沾上一个削藩的名头,那有理的查案,立刻也无理了。

他们也不怕皇帝不忌惮——皇帝虽称孤家寡人,但不会真想变成孤家寡人,那样的帝位,是坐不住的。

好在,朱希忠与邬景和对此本就有备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

后者会意,上前一步,正要开口。

便在这时,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将众人目光吸引了过去。

那位荆三子朱常泴孤立无助,突兀拜倒在地,斩钉截铁:“荆府知罪!”

“我兄泰宁王事涉谋逆,我兄荆世子助纣为虐,我宗罪孽深重,荆府知罪矣!”

话一出口,满堂皆惊。

不止两位钦差状况之外,神色愕然,这是谁的部将?

几位郡王更是措手不及,还有说法能周旋一二,怎么就俯首系颈了?

两方人马懵然各自对视,随后一同看向这位十二岁的黄口小儿。

这位荆府三子,虽年岁不大,但其作为嫡系仅存一人,才是实打实能代表荆藩之人!

别看几位郡王闹腾得厉害,那是这位嫡系没开口说话。

如今他一认罪,几乎就是板上钉钉!

堂上宗亲,不明就里,只见这位嫡系面容坚定,将一干罪行照单全收,不由得尽数泄气。

只德安王脾气火爆,勃然变色:“黄口小儿住嘴,这里哪有你胡说的份!”

今日如何诸事不顺!

说好的借泰宁王之死,胁迫钦差,就有富顺王世子意图搅黄。

如今生死关头,用皇帝圣德来做逼,又有这黄口小儿不知轻重认罪!

荆府真认罪了,那就是钦差因案治罪,而非皇帝逼迫削藩了!

到底知不知道事态有多严峻!

天要亡己乎!?

只见朱常泴怡然不惧,神情自若回道:“我乃荆恭王嫡三子,仁宗八世孙,朱常泴,去岁加冠成人。”

“今二兄畏罪身死,大兄涉案遁逃,我既不是黄口小儿,荆府事也当以我为主,尽是我说话的份。”

他与富顺王世子对视一眼,朝钦差再度拜下,恭敬道:“常泴,为兄领罪,请钦差责罚。”

“只请钦差念在皇族百年传续,宽宥一二。”

樊山王颓然失语。

好王孙!这位整日与富顺王世子厮混的王孙,年不过十二,竟有这般谈吐风姿。

随着心底这一声赞叹,他最后一丝侥幸,终于被掐灭。

好王孙不是什么忧惧之下,口不择言,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

恐怕,是早有谋算啊!

他自嘲地看向两位钦差,不再挣扎,带着钦佩道:“钦差洞察明见,我险被蒙蔽双目。”

“荆府罪孽深重,我樊山王府,亦知罪矣!”

既然朱希忠已经将嫡系劝服了,又何必惺惺作态,演这出戏?

自己不服不行啊,锦衣卫的活,早就做到荆子那里去了,果真是深谋远虑,不留后路。

被一再高估的朱希忠,此时却已经合上双目,陷入沉思。

邬景和也一时不语,并不答话。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陷入疑虑——这是谁的手笔?

又或者,只是单纯智虑过人,预知他们留有后招,不愿局面恶化?

但,无论如何,局势既然到了这一步,就万万没有退缩的道理。

过了好半晌,二人终于权衡利弊完,将先前的准备抛诸脑后,重新计较。

邬景和佯作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轻声道:“行前,朝中恰论及罪藩处置事,礼部奏报陛下,论罪藩一并除国。”

朱常泴面色不改,等着下文。

果不其然,邬景和继续说道:“但,陛下有仁厚圣德之心,与内阁议定,罪藩,降等袭爵!”

如今的藩国,郡王之子,还是郡王,生多少都是——开府建宗,年禄银一千两。

降等袭爵,也就是郡王子,降袭镇国将军,镇国将军子,将袭辅国将军,而后奉国将军、三等中尉,也就是六代后,沦为庶人。

未免有人说皇帝不讲亲亲之谊,目前只针对罪藩——以前的罪藩可是除国的,如今这样,甚至是施恩,难道还不算仁德?

当然,目前的罪藩,只以湖广案牵连,都是谋反起步。

往后就说不准了,说不得上奏的贺表格式不对,那也算罪藩。

朱常泴再度拜倒:“谢陛下隆恩!”

邬景和深深看了一眼这位荆子:“荆藩藩主畏罪自尽,世子涉案潜逃,暂由朱常泴代掌荆藩,我等奏明陛下允准后,再行扶正。”

除了朱常泴谢恩的声音,堂内已然没人再开口。

邬景和扶起朱常泴,让其站到自己这方,而后再度有了动作。

他从锦衣卫手中接过一卷卷宗,看向樊山王、德安王,翻开念道:“德安王朱翊䦃,聚矿徒于麻城府龟峰山,盗掘砂矿;于黄梅州东南矿山,盗掘铁矿。”

“暗铸兵甲,私通外夷!”

“樊山王朱载坅,贿按察使杜思,探查大员行踪,串通岳阳王府朱英琰,同谋暗害张楚城一案!”

“汝二人,可知罪?”

话音一落。

樊山王瘫倒在地,嘴里喃喃什么,不甚清楚。

德安王霍然变色,狞笑着大吼一声,扑向朱希忠。

锦衣卫眼疾手快,越位而出,按住剑柄,将德安王一下敲晕。

场上一时骚动。

朱常泴主动看向钦差,一板一眼道:“此二贼,乱我荆藩,罪不容诛,请钦差杀之!”

此时,就连朱希忠也睁开眼睛,看向朱常泴,意味难明。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点头:“那便明正典刑!”

朱常泴振奋道:“荆藩事由,我会陈述详情,奏与陛下知道,必不让国公蒙受不白之冤!”

朱希忠不置可否,再度合上眼睛。

只有面上却带着愁思,似乎在忖度着什么。

邬景和死死盯着朱常泴,再度试探道:“罪藩之禄银、产业,亦有所改。”

朱常泴面色终于露出一丝勉强,俯首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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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第184章 江河日进,天星应命第34章 浑水摸鱼,搅动时局140.第139章 悬石程书,事必有初88.第87章 因任授官,心照不宣73.第72章 兴灭继绝,查漏补缺106.第105章 旗开得胜,嘉谋善政106.第105章 旗开得胜,嘉谋善政91.第90章 席珍待聘,循序渐进65.第65章 潜光隐耀,另起炉灶183.第181章 相濡以沫,河倾月落120.第119章 急转直下,心狠手辣63.第63章 以退为进,任情恣性76.第75章 诛心夺志,揆情审势第58章 应然归圣,实然归朕145.第144章 征其质地,推其常变第4章 峥嵘初现,太子升殿第18章 愁思意冗,有恃无恐107.第106章 宵旰忧勤,案牍劳形180.第178章 足蹑华峰,目观沧海77.第76章 鸣野食苹,夜尽天明67.第67章 广开言路,竖眉瞋目117.第116章 承上启下第24章 如梦方醒,金杯共饮83.第82章 破屋朽梁,博采众长第29章 日升月恒,居中平衡105.第104章 咸菜豆腐,三怨成府第7章 孝事两宫131.第130章 职责所在,韩卢逐块155.第154章 少历年所,围炉共火166.第165章 构会甄释,草野之士69.第68章 声东击西,陶犬瓦鸡169.第168章 反躬自问,盖棺定论184.结卷感言以及明天请假一天142.第141章 一波方平,一波再起166.第165章 构会甄释,草野之士60.第60章 稔恶盈贯,记录在案第16章 别宫星霜,外柔内刚97.第96章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169.第168章 反躬自问,盖棺定论131.第130章 职责所在,韩卢逐块112.第111章 滥觞所出,生栋覆屋第19章 俯首称臣,孤家寡人100.第99章 比肩随踵,溘然殂薨154.第153章 挥金如土,开海经武186.第183章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98.第97章 怀黄佩紫,越凫楚乙82.第81章 坐地分银,时诎举赢154.第153章 挥金如土,开海经武61.第61章 居京不易,螳螂亮臂第45章 暗伏惊雷,舍我其谁161.第160章 尽是还丹,历历堪收173.第171章 先天纯粹,一念之微73.第72章 兴灭继绝,查漏补缺第18章 愁思意冗,有恃无恐第20章 坊间传闻,异苔同岑121.第120章 层接递卸,虚实相参115.第114章 社鼠城狐,如火如荼181.第179章 走南闯北,登山涉水136.第135章 抽丝剥茧,猪卑狗险第6章 暗流涌动第46章 杀人试锋,白虹贯空169.第168章 反躬自问,盖棺定论第8章 蛰伏待机,涓流以蓄109.第108章 拔树搜根,舐犊情深61.第61章 居京不易,螳螂亮臂第52章 南来北往,诈以邀赏第6章 暗流涌动153.第152章 毕雨箕风,度地分工63.第63章 以退为进,任情恣性90.第89章 间构嫌隙,宥坐之器第21章 积弊成病,勉从劝进第28章 根据槃互,大戏序幕第12章 天下大弊,攘争名器第5章 文华殿上,再行辞让第21章 积弊成病,勉从劝进140.第139章 悬石程书,事必有初165.第164章 复餗之忧,积羽沉舟第10章 贪腐枉法,日讲太甲121.第120章 层接递卸,虚实相参125.第124章 蠉飞蠕动,量才录用第5章 文华殿上,再行辞让第14章 发个单章141.第140章 尺树寸泓,和而不同61.第61章 居京不易,螳螂亮臂81.第80章 及锋而试,后人故智60.第60章 稔恶盈贯,记录在案第19章 俯首称臣,孤家寡人82.第81章 坐地分银,时诎举赢78.第77章 惩前毖后,受国之垢186.第183章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114.第113章 花开两朵,把薪助火153.第152章 毕雨箕风,度地分工190.第187章 阴阳顺位,悬疣附赘64.第64章 调和阴阳,用舍行藏第20章 坊间传闻,异苔同岑123.第122章 吟诗作赋,褰裳躩步第44章 金石之交,分道扬镳181.第179章 走南闯北,登山涉水第52章 南来北往,诈以邀赏91.第90章 席珍待聘,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