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封建分封方式已经很明确不适合国家的发展了,大明的枪声已经明确证实了这一点,难道我们在明明知道正确道路的时候,还继续错误的走下去吗?”摊开手,高士德做了一个无奈地表情。
使用传统西方制度找不到葡萄牙的未来,那么在高士德看来,学习大明这样东方强国的制度无疑是优秀的选择,只有接受大明的技术,大明先进的制度,才能够使得葡萄牙重新崛起。
看看过往的历史,除了曾经的罗马,还有谁曾经统治着大片的欧洲,东西罗马的分裂有一千多年了,西罗马帝国的消失也有一千年了,东罗和他们几乎没啥关系,欧洲有多久都没有统一了?再看看东方的史书,他们伟大的帝王成功地废除了分封,实行郡县制,并且统一了长期割据地数个国家,实现了大一统。
为什么有这种差距,高士德在大明的引导下进行了慎重地思考,最终明确地得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制度问题,是欧罗巴僵化地思想问题。
葡萄牙乃至整个欧罗巴在发展过程中走上了邪路,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局面。
知道原因,那么自然就要找到解决办法,高士德的思想很简单,欧罗巴继续沉沦下去和他无关,但葡萄牙不能如此,摒除一切旧思想,打破一切旧秩序,废除分封制,改革贵族,在葡萄牙建立如大明一样的中央集权制帝国刻不容缓。
然而,像高士德这样的鸡蛋人虽然很有市场,但只要是观点,有激进派就会有反对派,不是所有人都认可他的思想的。
“但是这样,我们显然得不到国内贵族的支持,你知道,这样我们显然很被动。”一名顶着白色假发的老年议员说道:“我们只是打算推翻西班牙的统治,而不是和国内的贵族们闹翻。”
愚蠢而又老迈地守旧派们,高士德相当鄙视这帮瞻前顾后的懦夫,对方头上所带着的白色假发也让这个在大明呆习惯的兵头不喜,对方的思想守旧,连行为上都还受着欧罗巴愚昧思想的束缚。
带假发是肮脏的。
这和传统有关系。
秃子在罗马就受到歧视,甚至有秃顶奴隶只能卖半价的规定,因此罗马的假发事业非常兴盛,秃子和头发稀少的人都会用这种方式遮掩自己的这一缺点,直到天主教兴盛之后,宗教认为假发是魔鬼的面具,阻碍人与神之间的交流,这种传统才渐渐销声匿迹。
但是这种习惯最近几十年又重新在欧罗巴抬头了,在上流人士的带领下,人们又开始纷纷带起假发来,再次兴起戴假发的原因嘛,和之前一样,为了掩饰自己的秃顶和头发稀少亦或者头上有伤。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糟糕的原因为了应对头发脏的问题。
不洗澡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从而阻碍黑死病的传播之前已经说过了,不洗澡可以接受,大家喷香水就好了,反正闻多了异味大家就都习惯了。
但是头怎么办?不洗头痒啊!
可能有人说,两天不洗就痒了,一周不洗碰一下就白雪飘飘了,一月不洗就活不下去了,半年不洗就习惯了。
欧罗巴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种思想不可取,也不可信,不然他们就不会一直这么痒了。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聪明的贵族们想到一个睿智的方法,把头发剃掉,然后带上假发就好了。
这么精明的主意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这样一个高手竟然没有在历史上留下明确的姓名,对于欧罗巴的发展真是一个极大的遗憾。
没有头发之后就不用为头发痒而烦恼了,不用担心洗头的时候把‘保护膜’给洗掉了,只要必要的时候把假发拿下来洗一洗就好了,皆大欢喜,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谁告诉你要洗假发的,为什么要洗那东西,洗了之后就没有价值了。
以律师为例,假发的肮脏程度几乎能和你的资历挂钩,越脏越说明你干律师的时间越长,你的资历多,你的经验丰富,所以假发是万万不能洗的,让若上面有虱子卵,你可以把它们掐死掐掉,但是万万不能洗,洗的是阅历,洗的是经验,洗的更是人生。
言归正传。
这种在这个世纪才重新兴起的习惯,再刚刚达到大明后,就被喜好干净的大明百姓所厌恶,即使从传统来讲,把上厕所都叫做更衣的大明士大夫,是万万不理解欧洲贵族们的奇怪习惯的。
高士德现在正在恶补自己的大明传统文化思想,对于假发,自然和大明传统人士一样,没有好感,或者说,跟风的高士德现在是大明喜欢的,就是他应该学习的,大明讨厌的,也就是他应该摒弃的。
“我们远在东方距离本土遥远,却依旧没有忘记我们的初衷,使得葡萄牙从西班牙人的手中获得自由,但是他们呆在本土,却心甘情愿地接受西班牙人的统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名葡萄牙人,现在我们竟然还需要他们的支持?!”不正是因为离西班牙人远,有大明罩着所以他们才敢反抗西班牙人的吗?否则的话,他们除了对现状不满之外,可是没有丝毫办法的。
现在高士德竟然对此冒出优越感来了。尽管高士德的说法有问题,但却很深得人心,没错,他们都是远在海外却依旧心忧国内的爱国分子,国内毫无建树贵族们却个个是尸位素餐之辈。谁会那么善于反省,认识自己的不对,至少这帮人做不到。
“我支持高士德的看法,一直以来我们反对西班牙人的统治,不是为了让国内的贵族们醉生梦死,我们所流的鲜血不是为了他们。”一名议员站起来发言说道。
他的话让大多非贵族议员们微微点头,即使是呆在此处的贵族,此刻也有许多人支持他的看法。
派到殖民地来的高大上贵族们本身就不多,大多是讨生活混饭吃出来的,另外就是在西班牙人控制葡萄牙后来到这里的反对者了,无疑这帮人在葡萄牙国内没有属于自己的利益,所以会议的结果一开始就已经没有悬念了,除了几个老议员们反对之外,大多数人都支持高士德的看法。
…………
“魏公公。”
标准的作揖,高士德的对大明礼节的习惯程度让魏忠贤看来都绝对标准。
点了点头,才不过二十岁的魏忠贤面无表情地接受对方的行礼,司礼监的太监被派到澳门,这属于下放,魏公公正在为这件事苦恼着呢,在司礼监尽职尽责,生怕出一点差错,身为太监却一两银子没有贪过,这么完美竟然被下放了,无疑让魏忠贤郁闷,并且反思自己的失误在哪里,没有行贿?没理由啊,张鲸公公可是有名的不收贿赂的,而且据说把自己调下来还是皇帝陛下本人的调令。
把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九千岁调出去历练历练,看看对方的能力到底在什么程度,反正至少万历年间想要废除太监制度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就最大程度发挥太监们的作用,看看这帮文人们的对头们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
这是万历的想法,魏忠贤自然不晓得,不过万历的行为倒是让司礼监的张鲸感到奇妙,这个小太监除了在殴打士子的时候露面一次,怎么竟然会让皇帝这么在意了。
立功,然后回宫!不知道万历的器重,魏忠贤正在为自己的前途而思考着。
“这是皇上给你的,让你按照这个讲。”把一本小册子递给对方,魏忠贤语气奇怪地说道。小册子没有封禁,不是什么禁止人阅读的东西,至少从京城到达澳门的路上,魏忠贤就翻阅过数次,但是让他疑惑的是,皇帝为什么会写这种大白话的东西,完全不符合常理。
“是新的演讲稿。”翻阅的高士德却显得兴奋多了,从‘新的’一词来讲,这显然不是他第一次收到皇帝的东西。
“葡萄牙的明天就指望你们了,葡萄牙的青年们!”
“一个民族正经历著动荡,我们,在被幸运之神垂青。”
“只要还有一个葡萄牙人活下来,战争就将继续。”
这本写着我的奋斗开头的册子上写着许多万历为葡萄牙人写的豪言壮语。
“你是说你一直以来的演讲都是皇上给你写的?”惊愕地看着高士德,魏忠贤完全不能理解宫里的皇帝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多麽的恶搞。
“是的,皇帝陛下一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演说家,他的话激起了无数葡萄牙人的希望。”高士德赞叹地说道。
“皇上的做法,使得我们找到了即使不是贵族,却依旧可以夸大影响力的方式。”
欧罗巴形势如同中原的春秋战国,贵族如同各国的王子公侯和士人,没有科举等制度,下层不能做官,这是魏忠贤较为理解的一种解释方式了。
“听说你有一个女儿?”不理对方说话,魏忠贤话题直接蹦到奇怪的地方上去了。
“是的。”点了点头,高士德警惕地说道,不明白这个来自皇宫里据说没有男人能力的家伙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我的女儿今年才十三岁。”
那正好!
“高士德,有没有兴趣成为大明的贵族。”魏忠贤突然问道。
投皇帝所好,皇帝一高兴,大概就有调回宫的指望了吧,魏忠贤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