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他们没有孩子,也没有性生活。而她,在三年前的某一天里。出了一场车祸,醒来的时候,双膝以下被截肢再也无法行走。
“太太,您先吃饭吧,先生刚刚打电话说不会回来吃饭了。”保姆阿姨神色紧张,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洛妃雅。
洛妃雅神情淡漠,像一台机械般拿过桌上的碗筷开始用晚餐。
这一桌子的菜她一个人吃不完,抬起清秀的小脸对保姆说:“何婶,陪我吃个饭吧。每天每天一个人,没胃口。”
“好,好的。”何婶惶恐不安的坐在了洛妃雅的对面开始用晚饭。
突然。她搁在桌子上的响了,何婶赶紧起身替她拿过了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没有人说话,只听到一男一女粗重的喘息声。
那女人的声音,她自然是万般熟悉的,电话那端,她正躺在男人怀中,像个十足的妖精,一遍一遍的叫着男人的名字——蓝诺。
“蓝诺,你究竟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呀?”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妃雅现在只有我了,如果我再抛弃她,她会死的。”
“蓝诺,你对她已经仁之义尽了,我们才是真正相爱的,如果不是她。我们早就可以幸福在一起了。你对她只有内疚和责任,那不是爱情!”
昔日好姐妹的声音化成无形的利箭将她的心戳得千仓百孔。
……
她已经不想再听了,默默的掐断了电话,想嘶喊,想怒吼,最终却只化成静默的悲哀。
闭上眼,双肩抖动得厉害。两行清泪流下。
她一直都知道,蓝诺心里还住着一个女人,一个他这些年来用尽全力去保护的女人。
三年前,他提出了分手,她只觉得世界要塌了,开车赶去与他约见的地点,她没有来得及见到蓝诺与她摊牌的那个女人,便在半途出了车祸。
醒来的时候,她在医院里,失去了双腿。蓝诺一直守着她,承诺会娶她。自此,他跟另一个女人的事情再也没有提过。
不管她如何逼问,恳求,蓝诺就是不肯告诉她那个女人是谁。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蓝诺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她,原来三年来与他在一起的这个女人,是自己最信任的好姐妹苏琳。
“太太?”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她转动着轮椅来到窗前,看着暗沉的夜色,无尽凄凉。
这一晚,蓝诺没有回来,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平常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可偏偏今天晚上,没有回来。
想必,这应该是苏琳对她的挑衅,她大概在蓝诺的怀中取笑着她的无能与可悲。
下雨了,她猛然推开窗,看着窗外这场瓢泼大雨溅湿她的衣裳,双手死死的扣着窗沿,眼眸布满血丝,她拿出了身体里所有的忍耐力去隐忍去承受这些人给她的所有伤害。
“啊——!!啊——!!!”她像个疯子,对着深沉的夜色痛苦嘶喊哀嚎,却无力在乎。这种无力感让她绝望到了极点。
人的力量太渺小,而她无力的发现,她无法绝地缝生,破茧成蝶。再深沉的恨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这种恨不能惩罚背叛者,那么,只不过拿别人的背叛来惩罚自己。
所以在她什么都无法做到之前,她永远都只能保持缄默,将深深的痛苦和血咽下肚里,不对任何人提起。
***************
她坐在窗前等到了天亮,狼狈得不像样子,连蓝诺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都不知道。
“对不起,妃雅,我昨天加班实在太忙了,忘了昨天那么特别的日子,我今天给你补上?”
蓝诺小心翼翼的将她从窗边推开,回到了卧室。她带血丝的眸子轻轻看了他一眼,笑得若无其事,只是声音平板得毫无生气。木尤记圾。
“是吗?那陪我去外面吃个晚饭吧,去我们在大学时经常去的那家店。”
“好,你说什么都行,我叫保姆来给你洗个澡换身干衣服。”男人满是内疚,捧过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沉痛的闭上眼,宁可蓝诺对她再绝情一点,这样她就能割断所有的感情,卸下这沉重的包袱,不再有任何悲伤与顾忌。
蓝诺亲自开车,来到了那家很地道的日式料理店,两人之间的话题很少,从用餐到最后,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聊。
或许是觉得这样的沉重的气氛实在不妥,蓝诺讪讪的笑了笑,问:“好吃吗?”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花样多了,看上去也更精致了,却再也找不回之前要的那个味道,很多东西是不是都是这样,外表好看,里面却早已变质了呢?”她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蓝诺。
蓝诺心口一紧:“怎……怎么会呢?我吃着还跟以前一样。”
“蓝诺,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洛妃雅轻轻的笑说着,不动声色。
“呵,是什么?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洛妃雅眸子一沉:“我决定拿出工资百分之十的股份,做慈善。”
‘啪’蓝诺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百分之十??妃雅,你是不是听信了别人什么东西,才做了这个不妥的决定?”
“我想了很久,你不支持我吗?”
“可是……你知道现在公司董事会的那帮人,都在盯着公司董事长的位置,如果你现在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去做这种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的境况只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我们?”洛妃雅莞尔一笑:“究竟是我,还是你和苏琳啊?”
“你,你怎么知道?”蓝诺瞪大了眼睛盯着洛妃雅。
洛妃雅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意义,做都做了,又何必怕我知道呢?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一直用尽心机想保密的那个女人会是谁,我猜来猜去,最终也没猜到,会是苏琳。”
“妃雅,你冷静点。”
“不,我很冷静,你一无所有娶了我,取代了我爸在公司里的位置,三年了,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只抽离百分之十的股份出来,剩下的,就当是我们最后的恩情回馈了,我想……我已仁之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