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醒一醒”有人在朱元璋的身边焦急地喊道,清晨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慵懒地转了个身,挥了挥手,“叫朝臣们都回去吧,朕今天身体欠安,就不去上早朝了。”
“陛下,不是早朝的事情,快点起来吧”那声音仍在焦急地说道。朱元璋无奈地睁开了眼睛,慢吞吞地坐在了卧榻之上。
只见一个小太监静静地跪下地上,手上托着一件出行时穿着的龙行锦袍。
“嗯?”朱元璋疑惑地问了一声,“怎么了,今天要出宫去吗?”
“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常乔大人在慈宁宫跟贼人搏斗的时候身受重伤”那小太监说道,“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诊断过了,基本是回天乏术了。”
“什么!”朱元璋悚然一惊,最近这几天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缠着,又被东厂这些密探紧跟着,没有跟常乔还有袁崇焕他们交流。但是常乔身受重伤这件事情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陛下,开平王府的人在宫门外求陛下一个恩典,希望陛下能够前往王府去见一见常大人”那小太监说道,“按照惯例,开平王是开国功臣常遇春留下的称号,常府也是开国功臣之后,陛下应当去看一看常大人,以表天子抚慰功臣的心意。”
“朕知道了”朱元璋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他手上的龙行锦袍披在身上,“传旨给行人司,摆驾开平王府。”
“是!”那小太监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朱元璋一把拉住。
“等等”他看着面前这个小太监,只见他面如满月,身上透露出一股书卷气,倒是与其他的太监有所不同,“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王体乾,乾清宫掌门太监。”那小太监低着头回答道,声音倒是不卑不亢。
“王体乾,体行乾坤,倒是好名字”朱元璋微微笑了笑,“朕看你器宇不凡,想来不是等闲之辈。”
“陛下说笑了”王体乾也笑了笑,“先帝光宗皇帝当太子的时候,奴才因为认得些字,当了东宫教谕,负责教给宫内的宫女们一点墨水。后来先帝驾崩,奴才便转入这乾清宫当门监,哪里称得上是器宇不凡。”
“身在卑贱之位却仍能读书认字,难道不是英雄吗?”朱元璋缓缓地说道,“朕身边正好少了一个通文墨的侍从,从今天起你就当朕的随侍太监吧。”
王体乾喜出望外,连忙跪倒在地,“臣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随侍太监可是这内宫之中除了司礼监和御马监之外最大的官职了,久随帝王,自然生杀夺予!
“行了”朱元璋摆了摆手,“去行人司传旨吧,顺便告诉宫门外的那些人,赶紧回开平王府准备接驾,朕马上就到。”
京师,开平王府
朱元璋刚刚跨下龙辇,就听见王府内传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把他给吓了一跳。朱元璋心中暗道不妙,哭成了整个样子,莫不是常乔已经驾鹤西去了?他急忙跨过门槛,朝着内院的方向走去。
府上众人见皇上驾临,赶忙跪倒在地,口呼万岁,不过这哭嚎声却并没有减弱。朱元璋只觉得心中一阵悲泣,看着架势,想来常乔已经魂游九天了。没想到一个少年才俊,竟然死地不明不白的,自己就算回到了洪武朝,又该怎么跟常遇春交代呢?
他伸手准备推开面前祠堂的大门,却被一个人拉住了。朱元璋转身一看,只见这个人全身素缟,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
“陛下,这是开平王逝世后太祖御赐的祠堂”那人用沙哑的语气说道,“家主现在还没有在这里,请陛下屏退左右随我前来,家主有遗言想告诉陛下。”
朱元璋点了点头,向后挥了挥手,那些侍从会意,后退了几步散开,却并没有离得太远,以防皇上遭遇不测,他们可以及时出手。
那浑身素缟的男子在前面走着,朱元璋跟在他身后。他转身进入了右厢房,朱元璋大步跨进了房中,只见房间里面破破烂烂,桌椅都东倒西歪,一看就是破落的农户住的地方。
朱元璋意识到不对,刚准备回头,只见那男子已经关上了门栓,缓缓地走到了墙壁的前面,微微转动上面的一个铜制花瓶。那花瓶看似是摆放在墙壁之上,其实却是镶嵌在其中,就像是整个墙壁上插着一把坚硬的钥匙!
只听见微微一声震动,朱元璋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原先平整的墙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他回头看去,只见那白衣男子脱去了身上的丧服,跪拜在地,冲着朱元璋行礼,“臣锦衣卫都指挥使常乔,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这是借尸还魂吗?他盯着地上的常乔看了半晌,直到常乔冲他微微一笑,朱元璋这才意识到,中了这小子的计了。
“常大人,欺君之罪,罪当斩首!”朱元璋笑了笑,“怎么,你常大人想亲自去锦衣卫的昭狱里面体验几天?”
“臣不敢”常乔轻声说道,“只是有些事情要向陛下汇报,但是东厂查询内宫甚严,陛下周围都是阉党的耳目,我们锦衣卫都被驱逐出内宫之中,见不到陛下。我跟袁崇焕将军商议,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臣已经嘱咐了外面的人,一定要放开喉咙去哭,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这密室里面的动静。”
“无妨,这也是个不错的点子”朱元璋淡淡地笑着,“袁将军也到了吗?”
“正在密室里面研究步兵克制骑兵的办法呢,陛下有所不知,最近东北的女真一族虎视眈眈,已经准备再次南下山海关了”常乔轻声说道,“袁将军正在里面想一些应对之策呢,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进展。”
“以步克骑本就是一件难事,想不出来也很正常”朱元璋说道,“让朕来看看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