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被颜若彤把脏水全往别人身上泼的无耻行径惹怒,也顾不得眩晕的脑袋,高声反驳,“胡说八道!六年前明明是你打掉了孩子,抛弃了嘉篪,现在为什么反过来冤枉他?”
“哼!她的孩子不知道几个父亲呢!”狄暮云冷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对方,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姓狄的,你疯了吗?”颜若彤从未有过这样声色俱厉,唇瓣显得格外的惨白,“再瞎说,咱们就玉石俱焚!”
魏爵也惊恐万状地望着狄暮云冷冷的目光,握紧拳头,身体微微发抖。
“你设下今天的计谋,不就是想和我玉石俱焚吗?”狄暮云索性撕破脸皮,“究竟有过多少男人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你……放屁!”颜若彤一贯以大家闺秀自居,破天荒说了脏字。
“还敢不承认?刚刚我们两个人就是在这里做过爱,难道你忘了吗?”
“绝对没有,红口白牙就想玷污我的名声,等着接收律师函吧!”颜若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狄暮云,又点了点谢文芳,恶人先告状,“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恐怕早就有一腿了,今天被人抓包,就合伙陷害我!”
“你,你诬赖好人!”谢文芳脸色涨紫,气得哆嗦,身体往后倾,差点晕倒。
“你也算好人?你和狄暮云分明就是老相好,”颜若彤美眸暗含挑衅,“如果这药是我给你的,并撺掇你给余安安下药,那为什么在这里跟野男人滚床单的人是你?”
颜若彤的话就像一根根毒针狠狠扎进谢文芳的心头,她忽然发疯似地指着安安大喊大叫,“我明明已经把药放进你的饮料里,为什么你没事,反而我……”
轰!房间内响起一片哄声。
听到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白,安安连心底唯一残存的那一抹怜悯和歉意都飘到九霄云外。猜想被证实,她多想大声说出实情,但是她没有,这一回她也想做一个彻头彻尾的虚伪女人,她用含着泪的双眼凝着谢文芳,“姑姑,就算我嫁给嘉篪,你不满意,但我也从来没有害您的心思,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非您拿错了杯子?”
“不可能!一定是你掉了包!”谢文芳吼声震天,“我不是放.荡的女人,全都是因为那些药,我才是被害人!”
说到此处,宾客们全都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谢家的姑姑嫉恨侄媳,想要暗中使坏,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人搭理她的解释,没有人可怜她的处境,也没有人愿意多想为什么她会误饮那杯下了料的果汁,所有人都记住她的卑鄙和恶毒,记住这样一个不争事实:一开始她确实想加害亲人,不想到最后,竟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啊!为了财产和女儿,连自家的亲人也要毒害,她家的孩子谁还敢要?”
“报应啊报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准老天爷实在看不过去了,才让她自己喝了那杯饮料。”
“估计她刚才说颜小姐的那些话全是信口雌黄。”
“这个女人现在就像疯狗一样见到人就乱咬!”
人群中已经有人低声议论开来。
颜若彤美眸中充满得意之色,可转瞬又被泪水淹没,她不住抽涕还摆出很大度的模样,“算了,今天的事我也不想追究了,狄少、姑姑,你们的奸情已经被众目睽睽之下揭穿,往后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自求多福吧!”说到最后,掩面便欲急匆匆逃离现场。
可是,谢嘉篪与胡仕安却特意挡在前头,就是不让她借机遁走。
“我没说谎,那个药瓶分明是她故意留给我的!”
“我也没说谎,我们在威尼斯时就在一起了,刚才故意和我发生关系的人也是她!”
两个受害者初次联手,拧成一股绳,对抗将他们害得无脸见人的女人。
“没有没有,你们说的全是谎话,想要污蔑我的清白,就把证据拿出来!”颜若彤蓦地转头,俏脸扬扬得意,好在自己聪明,没留下任何一点把柄在旁人手里,“没有真凭实据,我是清白的。”
倏地,一道男声清清淡淡地飘过。
“或许我能找到证据,”胡仕安突然插上一句话,“狄少有没有和颜小姐发生性.行为,其实取证非常简单,只要小龙女愿意接受妇科检查,看看她的阴.道里是否有狄大公子的残留皮屑组织就可以了。”
颜若彤倏然变了脸色,后背被汗水浸湿,神色却尽量保持平淡,“我不接受那种肮脏的检查,凭什么把那种冰冷的检查仪放进我的身体里面?我不要,宁可死也不要!”
“那还有另一个办法,”胡仕安举起手帕中的药瓶,继而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瓶身上有清晰的指纹印,只要放在显微镜下便能辨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面除了谢姑姑的指印外,还另有其人。既然颜小姐坚称自己从没见过这只药瓶,那么另外一个指印应该不是你的。”
谢嘉篪神秘莞尔,他对身旁的李开放说了几句,后者点点头离开了,随后他又玩味地挑起笑弧,“狄市长,您看这件事应该怎样处理?”
狄市长幽幽地张大锐目,神色不明,撇头对身侧的秘书交代,“你去将那支酒杯和药瓶收好,注意别碰坏了上面的指纹,回头报警或者打官司的时候,没准都能派上有场。”
颜若彤已然完全呆住,她努力压制着内心波涛澎湃的情绪,试图往后退一步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得罪了狄家自然没有好果子吃,狄市长震怒不肯放过自己,也在情理之中,可她没想到一起玩到大的几个朋友都落井下石,不愿意帮她。
人群中陡然生成一片抽气声,很明显,颜若彤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心中悍然,冷冽鄙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刀子一样掏心扒肝。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直隐藏得很好的颜若晟身上,可怜兮兮地张嘴,一句话都带着颤音,“若晟,他们联手欺负颜家的人,你不能不管!”
这话说到颜若晟的心坎里,就算自己厌弃姐姐的卑劣手段,就算气她又将魔抓伸向安安,但是身为男人,他不能眼睁睁瞧着家人受气。换句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颜家的败类用不着旁人帮忙清除。
颜若晟不动声色,掏出手机往家里拨了一通电话。撂下之后,踱着方步走向场中,他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姐姐搀扶起来,神色一如往常般镇定,“仅凭这些东西和推测不足以说明真相,事情在没有最终定论之前,说别的都是虚话。狄市长,家姐身体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有什么事你的律师可以直接打到公司,万事咱们大家一起商议。”
言毕,他扶住垂头丧气、摇摇晃晃的颜若彤便要挤出里外三层的包围,摆脱困境。
狄市长虽然有心拦住颜氏姐弟,无奈一切都是假想,没有真凭实据。
“我,我是冤枉的。”颜若彤发挥高超的演技,事到临头抵死不认。
“闭嘴吧!”颜若晟真想撕烂姐姐这张死不悔改的小嘴。
与此同时,人群外响起一声嘹亮的吼声,“小兔崽子,别磨磨蹭蹭的,赶快给我滚进去!”人墙登时向两边靠拢,杀出一条血道。
说这话的男人正是李开放,他拎着一个年轻的服务生往里冲,正好和向外走的颜若晟姐弟碰了个正面。
“哎呦,小龙女,你这是上哪去啊?先别走,你朋友还有话要对你说呢!”李开放右手用力往前一甩,那个服务生猝不及防,踉跄地跌倒在颜若彤脚边,他抬起鼻青脸肿的包子脸,满面惶恐,旋身就要爬着往外走,岂料一双黑色的LV男式手工皮鞋却堵住了去路,其中一只脚还没穿袜子,再度抬头,入目就是李开放阴森恐怕的脸,“往哪儿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活着回家!”
李开放虽然说不上孔武有力,也算健美结实,他刚一动肩膀,那服务生显然是被打怕了,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李少,别打了,我说我全说!”
他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颜若彤,语调一波三折,“都是这位颜小姐让我做的,她让我把休息室的门锁上,又让我拉了电闸,还让我故意跌倒在狄市长的面前,替她通风报信……”
“你胡说!”颜若彤匆忙打断,手心发凉,头脑发胀。
“我没胡说,”服务员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人民币,“这是你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动,现在都还给你,不关我的事了!”他真是糊涂,为了点小钱竟然冒犯狄市长这种在冰城说一不二的人物,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现场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数十秒后爆发出闹哄哄的唏嘘声。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丑陋的真相**裸地显现在众人眼前,颜若彤再也无法狡辩了,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黑乎乎,一下子晕厥过去。
“老狄,这是怎么了?”此时一道暗哑的老年女声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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