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放犹豫着下了楼,一路观察妻子的脸色,却见她如往常一般风轻云淡。
“老婆,今天你还去送平平上学吗?要不,换……”成司机送吧!
“哼,为什么不去?”要让那个女人以为自己惧怕她吗?
李陌又想了想,抬眼望着对面的男人,“老公,你该不会是想亲自送儿子吧!”莫非他要近水楼台?
“别逗了!”李开放“啪”一声将筷子拍着桌子上,“那个鬼地方我巴不得一辈子不去,该死的学校关门才好。”
“老爸,我们学校哪里惹到你了?陈老师和同学们待我都挺好的。”平平弄不明白父母之间的暗潮涌动,挠挠帅气的小发型。
“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夫妻俩终于异口同声……
冰城小学,李陌将儿子送到校门口,就看到安安从一个角落里的豪车上走下来。
两个人迎面相向,撞了一下,相互用眼神交流,没说话,继续各走各路。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四节课过后,老师和学生们都去餐厅吃午餐。只有陈晓莲因为昨天憋了一肚子的气,到现在还饱饱得吃不下一口饭。
门被推开,一个戴着眼镜的猥琐男偷偷摸摸进门。
“陈老师,就你一个人在吗?”男人东瞧西看,似乎怕别人发现自己一般。
陈晓莲抬头一眼,脸色立刻变成大便之色,“哦,是王老师啊!你找张老师吧,她去食堂吃饭了。”
王老师一听这话,喜不自禁,搓搓手便走到她的身边,“我不找她,我找你。”
“找我?有事?”陈晓莲立时警钟大作,因为眼前的这位男老师正是张老师的男友,因为三人都是学校的教师,两个女人关系还不错,于是和这位仁兄也走得稍微近了一些。谁知这个一脸青春痘的标准宅男,竟然一来二去对自己产生情愫。
他已经不止一次明里暗里暗示自己,可陈晓莲眼界高根本没拿他当盘菜,然而,这厮依旧不死心,此刻终于又找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晚上有空吗?”
“没空。”
“李太太不是不用你再给李近平补课,你又是一个人住,怎么会没空呢?”
陈晓莲听到李太太的名字,就像炮仗点燃了捻儿,登时就火了,“我的事不要你管,我说没空就没空。”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话了?”王老师不明其意,又向前迈了两步,“别生气嘛!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说着说着,不规矩的大手就扣在了女人的肩膀。
“拿开!”陈晓莲抖了一下肩膀,像赶苍蝇一般弄掉男人的狼爪,表情说不出的愤慨,“王老师,这里是办公室,你想干什么?”
“陈老师,你别这样冷冰冰的,”王老师就喜欢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美人,被人怒斥也丝毫没有动气,“我看你太累了,想帮忙按摩一下。”
瞧见男人这幅嘴脸,陈晓莲一阵反胃,“谢谢你的好心,你还是留着力气给张老师按摩吧!她才是你的正牌女友。”
“陈老师,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王老师,中午了,你还没睡醒吗?说什么梦话!”陈晓莲黛眉一抖,“赶快走,省得张老师回来瞧见,误以为我们在暗中交往,到时你不好解释!”
张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相貌平平的老姑娘,若不是在学校有后台,王老师也不可能这样惧怕。
“我们小心一点,她不会瞧见的,”渣男索性渣到底,直接上手揽着陈晓莲,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们偷偷来往,不好吗?”
陈晓莲气得七窍生烟,感情眼前的男人压根没想和自己交往,就是想在她身上揩点儿油。她怒极攻心,回手就是一巴掌,“滚开!”
岂止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竟突然打开,一个耀眼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望着室内发生的事情,有些尴尬不敢擅入。
“你,你是余小鱼的母亲吧!”陈晓莲率先打破僵局。
“是,”安安难堪地点点头,“陈老师,我找你有点事,你什么时间有空?”
“现在就有空,快进来!”陈晓莲直接忽视身边脸颊红红的贱男。
王老师看出人家有心把自己当空气,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自己理亏又不敢多说话,只能紧了紧领带,装作平常不过地替自己开脱,“陈老师,等张老师回来,麻烦你转告一声,我来找过她。”
安安听到那男人说起张老师的名字,大脑迅速飞转。
陈晓莲没吭声,只是
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招呼安安道,“请坐这边。”
“谢谢。”安安走了过去,岂知在和王老师路过的时候,被对方贪婪的眼神看得手脚发麻,浑身不自在。
王老师故意撞了安安一下,又急忙伸手去扶,嘴巴都快贴到人家脸上,“这位太太你没事吧!”
“我没事。”安安蹦到一边,像躲避瘟疫般逃离他的咸猪手,白皙的脸颊略带薄怒。
“咳咳,没事就好。”王老师咳了两声,同时被两个美女嫌弃,他只得狼狈离开。
终于,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相视一笑,谁也没提刚才的事。
“小鱼儿妈妈,都一个月了,余小鱼的伤情还没痊愈吗?”陈晓莲是外场人。
“外伤好多了,可是……可是心里的伤一时半会也不见好转。”安安打开话匣,“那孩子心思细腻,在家经常夸赞陈老师性格好,往后还要您多多关照呢!”
小鱼儿和平平在李家别墅闹翻的事,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这事越传越广,最后连班主任张老师和陈晓莲也略知一二。
“呵呵,孩子之间的事好好坏坏,分分合合很正常,您也别太放在心上了。”陈晓莲知道安安和李陌似乎认识,说话很谨慎,“小鱼儿妈妈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余小鱼的。”
“哎!”安安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是自己心眼太小了,可是谁的女儿谁不心疼?平平伤了小鱼儿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晓莲未语,静观事态发展。
“所以,陈老师,我想求你一件事。能麻烦你帮小鱼儿调个座位吗?让他们两人离得远一些。”安安一边低声说,一边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摆着桌上,“上次教师节就应该来看你的,后来余小鱼又是病又是伤的,一直也没倒出功夫,今天可算咱们能单独聊一聊了。”
安安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做工精美,样式别致的玉质手镯,上面有古老的花纹,复杂的做工,以及纯金的配饰,一看就价格匪浅。
陈晓莲是见过世面的人,眼前一亮,不过她当即回绝,“小鱼儿妈妈,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陈老师,你该不会是嫌弃我礼轻吧!”安安把包装盒直接塞到她手中,“这种镯子,我家有二三百支呢!”这话绝没有夸大其词。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晓莲又推了回来,“调座位这事班主任张老师说的算,你还是直接找她吧!”她现在不缺这种小钱,而且,聪明如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我知道,张老师那边我也准备了,自有安排。”安安也不反驳,直接将手镯拿出来,硬戴在她的手腕上,“这东西不值钱,不过有个好兆头,寓意圆满。陈老师若是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有了它或许能心想事成。”
“真的吗?”陈晓莲问了一句,她最近真是太悲催了,需要转转运。
“那是自然,我以前戴过,确实很幸运。”
陈晓莲凝着这支古朴的玉镯,心思悠远绵长,有了它,自己真的会时来运转吗?
正在思索间,门口传来脚步声,张老师推开门,一脸带笑地款款走入。她将一支餐盒放在陈晓莲的办公桌上,“又不吃中午饭,我给你带回来了。”
“又让你费心了。”陈晓莲将玉镯掩藏好。
“好姐妹,应该的。”
“你好,好久不见,我是余小鱼的母亲,找您有点事,”安安瞧了张老师一眼,笑道,“张老师对朋友真够义气。”
“我上课去了,你们单独聊聊吧!”陈晓莲脑袋聪慧,急忙倒地方,她拿起书本就要往外走,没走两步就像想起什么一般转身笑说,“张老师,刚才余女士说余小鱼的视力不太好,看不清黑板,要不把她调到第一排试试,免得影响孩子的功课。”
“那……好吧!”张老师没太在意,“等到余小鱼上学之后就换到一排来。”
“谢谢张老师、陈老师。”安安朝陈晓莲感激一笑,后者也回以微笑,转头去教室教课去了。
“余女士找我什么事?”
“对了,张老师,刚才有个男的找您,”安安突然爆出这么一句,“他好像是陈老师的男朋友。”
“陈老师的男朋友?找我?”张老师越听越糊涂,登时来了兴趣,“他长什么样?”
“戴着眼镜,脸上有些痘痘。”
张老师闻言,不觉蹙眉,“你怎么知道那是她的男朋友?”
“他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那个男的还让陈老师转告你什么事,她好像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