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五彩流光穿梭在天穹,‘嘭’的一声,支离破碎,一团臃肿的黑影自上方跌落。
正是水衡都尉吕破胡,其手中正抓着陷入昏睡的霍骠骑,故而显得臃肿。
他们落在河畔松软的泥沙之上,荒草蔓延,河畔尚有些许绿意。秋的颜色从来都是以黄为正统,能在此间见到绿意,除了河水和土壤肥沃的缘故,重要的是此间地势低洼。
吕破胡望着眼前的场面,眉头紧锁,感觉不妙。
就在他抬脚想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其脚下响起:“你踩到我的草了!”
吕破胡一番震惊,连忙低头查看,其脚边蹲着一名马夫,马夫拿刀正在割草。
“小哥见谅!”
吕破胡一番道歉后,抓起霍骠骑继续往前走。
刷的一声,明光一闪,割草刀出现在吕破胡面前:“就想这样走了?”马夫的声音响起。
吕破胡望着马夫,起初还以为对方见到自己衣着华贵,想要讨些好处,忽然他想了起,脸色惊恐,失声道:“养马人!”
马夫似笑非笑道:“要么死,要么放下他!”其表情淡然而蔑视,根本就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吕破胡有些愤怒:“想要他,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早就听闻养马人如何了得,为大秦牧守四方,今日倒要领教领教!”他盯着手中的霍骠骑,原本破碎的五彩神雉再次浮现身后。
五彩神雉周身暗淡,之前被养马人出其不意的击中,不仅它,吕破胡神魂也是受损不轻。
“吕雉一脉,倒是有趣,要是她当面,我或许会敬畏三分,毕竟第一只九彩神雉也不多见,稀罕嘛!”养马人看到五彩神雉后,很快确认吕破胡的身份。
大寒王朝治下,吕雉一脉更是华贵无上,他人需得畏惧其七分,但饶是如此,养马人却反而有些兴奋,这些年被大厩长告诫,低调,不得现身招惹是非,如今吕破胡撞到他的手上,正是求之不得。
养马人运刀若神,割草刀在手中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割草刀毫无征兆的劈砍吕破胡,其出刀角度极为刁钻,正好切在臂膀位置,让他进退两难,幸好他机变能力不错。
割草刀至,吕破胡抛起霍骠骑砸将过去,转身驾驭五彩神雉腾空而逃。
养马人冷哼道:“想要在我手下全身而退,白日梦也不是这样做的!”割草刀在霍骠骑的身上旋转一圈,极为巧妙的甩将出去,刀锋在天空中泛着寒光,如流星划过。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想起,天空中无数鲜血洒下,正是吕破胡。
养马人头也不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遂唤醒霍骠骑朝葫芦峡谷而来。
葫芦峡谷被巨石围堵,其中的人生死不明。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白妶眼见将要命丧当场,两名养马人突然闯入,割草刀旋转飞出,一下子击打在少年手上,将其匕首击飞。
养马人身体跟着贴近,接过旋转而归的割草刀。
刀起头落,少年立时殒命。
蜀望因为关心由百里,并没有捂住白黑女的眼睛,他看着眼前的一幕,愣愣出神,毕竟也算是将门出身,些许杀伐,于他而言,还是能够接受的。
养马人灭杀少年后,步伐未停,割草刀再次飞出,直击老者,老者经验丰富,匕首运转,挑飞旋转割来的刀,动作干脆利落。
吕破胡见两名养马人现身,不再恋战,抓起霍骠骑就往外走。
一名养马人见其逃走,将解毒、疗伤丹送给白妶后,起身追赶。一前一后出了葫芦峡谷,就听得轰的一声,葫芦峡谷两端被无数巨石封死。
老者杀手脸色毫无波动,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其见少年被杀,仅瞟了一眼,拿着匕首朝由百里而来:“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为我孙儿陪葬!”
原来那名少年除了是其杀手同僚,还真是老者的孙儿。
蜀姓老妇,见由百里危险,拼了老命,挪动身子挡在他的面前,她清楚百里在小姐心中的地位。
由百里见老妇人要替他挡下杀招,遂嘶吼道:“婆婆,你闪开啊,不要过来!”
老者邪笑道:“不急,在场的各位都得死!”
养马人望着老者疯癫的状态,道:“养马人百年未出,看来世人已将我们的威名遗忘了!”说话间其脚下速度并未减慢半分。
老者举起匕首,朝由百里狠命的刺来,蜀姓老妇同时扑将上来,以身体护住百里。
养马人见状,收刀出鞭,一鞭子抽打在老者身上,他皮开肉绽的后背原本就有鞭痕,现在胸前又斜着多了一道,此次鞭痕格外深厚,可见白骨,更是有数根折断。
老者不甘心,咬牙狠命的朝百里抛出匕首。养马人的马鞭如有眼目,鞭花翻腾,匕首被抽飞,钉在岩石上。
养马人来到近前,二话不说,割草刀割向老者的脑袋,如同割草。
“叮!”
一阵金属的碰击声想起,一个漆黑如盾牌的物件凭空出现,将老者包裹起来。
漆黑如墨的盾牌裹着老者腾空飞起。
“艹!”
养马人见收割脑袋不成,气急出声。
葫芦峡谷之上,一道长鞭飞出,鞭影如龙,九曲百变,啪的一声抽打在漆黑如墨的盾牌上,盾牌被击飞偏离,其上仅仅多了一道清晰的白痕。
出鞭之人走了出来,竟是嬴朕认识的养马人十三,其嘴里骂道:“老匹夫,龟壳真他娘的硬!”要知道十三的马鞭,足以开山裂石,一击之下,居然没有崩坏半分,仅是多了一道痕迹,足见那龟壳之硬。
十三对面,一个佝偻老者步履蹒跚拄着拐走了出来,抬手接住偏移轨道的龟壳,望了一眼对面,转身消失不见。
十三将嬴朕一行接上峡谷,嬴朕但见峡谷之上,尸横遍野,每一个腰间都有一枚血铜腰牌,其上有铭文“亭卫”!
嬴朕身边的那个养马人问道:“老大,这些都让你灭了?”
十三点头:“大寒亭卫而已,都是些杂鱼,不足为虑,到是那两名老者,却是万分棘手!”说话间他的脸色不知觉的严肃起来。
嬴朕身边的养马人道:“那两个不是短亭卫?”
十三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