嫏嬛深处,行走其间,大德之音环绕。
也不知嬴氏先人是如何做到的,此间竟然被百家始祖圣人祝福过,甚至在此处留下过经文见解。
四时缭绕,生生不息。
由百里和嬴清来到此间,品茶详谈,嬴朕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带着白妶和蜀望游历藏书地嫏嬛以及讲学地‘易’。
崤函帝宫除了是嬴氏的文脉圣地,同样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游历场所,此间百家学说皆有体现,建筑更是墨家倾尽全力所为,说句不客气的,此间代表着天下间最为先进的工艺。
三人且说且行,方才游玩一小半,已近黄昏。
期间虽然也有人认出嬴朕,但因为他辈分原因,到是没有发生多大的冲突,最重要的也仅仅是给他们摆脸色,静默以对,至于冷言冷语,更不敢在他面前直说,毕竟嬴氏族人多数都知晓他手上有执法铁鞭。
而且有些人也比较明智,并不会将对胡亥的怨怼加诸到秦皇一脉身上,有些怨言也因为嬴朕带回来了由百里对他另眼相待。
途中若是遇到此类子弟,到也会主动给嬴朕问好,偶尔会有人交谈上几句。
“嬴公子,我记得老秦人自古就有尚武精神,嬴族作为老秦人的领头羊,这崤函帝宫怎么没有演武场?”听过嬴朕的介绍后,又游览了一小半的蜀望,好奇的询问。
“演武场当然有,不过正是老秦人尚武,所以这崤函帝宫没有开武学,因为我们有和崤函帝宫并驾齐驱的武学圣地——厩苑。那里的武学昌盛要比这边的文气可要繁盛的太多。”嬴朕闻言笑道。
嬴氏起源于非子养马,自然重视厩苑的建设,而它不仅是老秦人的牧马之地,更是老秦人的心中武学圣地。
也正是如此,那令天下闻风丧胆,为大秦牧守四方的养马人也出自此间。
三人行,说说谈谈,有时蜀望也会说一些古蜀风情,因为母亲的原因,嬴朕对古蜀大地格外的好奇,一番交谈下来,他还认了蜀望为义妹。
起初蜀望并不是很愿意,不过在白妶的劝导下,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三人一小半圈游玩下来,由百里和嬴清已经开始秉烛夜谈。
嬴朕三人回转。
由百里二人详谈甚欢,自然没有感受到,而嬴朕也没有过去打扰,而是让嬴氏子弟就近找了一间房子安排下白妶和蜀望,他自己则进入了嫏嬛深处,翻阅古籍。
崤函帝宫的夜是萤火虫之夜,四处星星点点,随处可见嬴氏子弟秉烛夜读的身影,尤其是今夜,尤其是碑林,更是灯火通明。
白天由百里的百家共鸣,更是给那些心高气傲的嬴氏子弟心头重重一击,现在一群人,点着灯火,枯坐石碑下,努力研读碑文。
被由百里打击,他们尚能接受,但之后的打击让他们决定要奋勇拼搏一下。
清风阁,依旧灯火通明,一直以来,嬴徐都以族长的身份自居,自是勤勉躬耕。
正午时分,嬴朕一行去往崤函帝宫,他就邀请了嬴病已来下棋品茶,静待嬴清那边的消息。
“大祭酒一职不是谁都能坐的,尤其是兄长坐了近百年,以他在子弟们的心中的地位,子弟们不哗变就怪了,既然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怨不得我了。”嬴徐一边下棋一边给嬴病已说着。
两人下的围棋,又边下边谈,两人一盘棋愣是下了大半天也才下了一半。
“病已到是有些不同的见解。”嬴病已捏着手中的棋子,在手间盘桓,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嬴徐闻言:“哦,说来听听,这棋也不下,你我都心不在此,这一盘下下来,将我们一辈子的错误都犯尽了。”
嬴病已手中捏着棋子,依靠在椅子上,他身后的椅子有些近乎后世的太师椅,还是嬴徐拜托墨家大佬为他量身打造的。
嬴病已也很喜欢,一到嬴徐这里他就喜欢缩到这椅子上。
嬴病已缩小嶙峋的身体缩在椅子上,说道:“九堂弟最像皇伯父,这也是皇伯父最宠爱他的原因之一,他虽然下手狠辣,做事雷霆万钧,但每一次都是谋定而后动,却不会贸然行事,他既然强迫你交出大祭酒的位置,那么必然对他推荐的那个青年有很大的信心。”
“他一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能有多大的学识,还能厉害过兄长?”嬴徐有些不信。
嬴病已道:“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我嬴氏一路行来,见到的天才还少吗,远的不说,就说那甘罗可是十二岁就官居我秦国上卿,这可是有些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
“又是一个天才吗?”嬴徐道。
嬴病已叹道:“要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那可就是麻烦了,你也知道清兄长的为人。”
“此次又要棋差一招吗?我不甘心!”嬴徐捏着棋子手上青筋暴起。
嬴病已道:“胜负尚不清楚,当年皇伯父不也有看错李信的一幕。”
世间事,只要没有结束,胜负皆有可能,绝对能成的事情世上不太多。
嬴病已话音方落,外面有下人推门进来,启禀道:“族长,帝宫那边,九公子带来的那人在碑林得到百家共鸣,现在已经被嬴清大祭酒接进嫏嬛了!”
“还是败了!”嬴徐犹如被抽去了一身精气神,原本尚寸的一丝希冀也在此刻完全蹦碎。
“好了,你下去吧!”嬴病已望了一眼嬴徐,摆手吩咐道。
嬴徐虽然早有准备,此刻却也目光无神,望着棋盘,嬴病已坐在一旁,静默不言。
清风阁此时静的有些压抑。
“嬴荷华既然扶植由百里坐上大祭酒一位,说明他很看重他,可大祭酒可不是那么好坐的,现在的嬴族是你我兄弟说了算。”嬴病已良久道。
嬴徐并没有接话,仍是死鱼眼的盯着棋盘。
嬴病已突然一阵咳嗽,嬴徐抬头询问道:“你药效又过了!”说完朝着外面吼道:“管家,病已先生的药咋不按时送上来!”
“这就来!”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
“无碍!”嬴病已又咳嗽着说道:“大祭酒既是嬴荷华为由百里谋取的晋身台,同样也是画地牢!”
嬴徐闻言猛然抬头:“怎么说?”
此时门外一个衣衫不整的嬴氏子弟匆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