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巨大的猛犸象牙穿破心脏,洞穿男子身体,男子躺在木床上依旧被人扶着。
悬葫芦老头查看过伤势后,暗自心惊,若非其自小锻炼,体格强壮,仅被象牙尖刺透,要是普通族人,必然整根贯穿,命丧当场。
扶着受伤男子的人,是一个较为年轻的青年,他一直抱着受伤男子,寸步不离,满脸内疚,眼中还噙着泪水,见悬葫芦老头走了过来:“俞爷爷,您一定要救救力大哥!”
悬葫芦老头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满脸内疚,道:“力牧这小子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好好扶着,有老头子在,死不了!”
年轻的青年见俞爷爷到来,又听到他的话,原本近乎崩溃的心情,才算稳住:“好,好,好!我一定扶住,俞爷爷,您赶紧治疗!”
悬葫芦老头自腰间取下酒葫芦,走了过去:“将他脑袋端正。”悬葫芦老头以香火之力将力牧的嘴唇撑开,朝他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又将其伤口四周的衣服切掉,只见他指间白光一闪,力牧染血的衣服就碎作诸多寸许布块,一口气吹过,纷飞而去,犹如一只只血蝴蝶。
衣服除去,力牧原本有些疼痛的表情变得的舒缓,陷入了昏睡:“麻醉药酒起作用了!”悬葫芦老头,又将酒葫芦揭开,沿着伤口周边倒下白色药酒。
“小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悬葫芦老头一切准备好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明显不是在对岐、雷二徒讲话,更不是对那个较年轻的青年。
只见他说完,对着嬴朕漂浮的虚空,欣慰的笑了一下。
嬴朕见老头神秘的微笑,他总有种感觉,老头能够看见他,刚才的那句话,以及那个微笑都是冲他来的。
悬葫芦老头微笑后,猛然用力,猛犸象牙瞬间被拔了出来,其指间白光立时化作一道细长的光线,瞬间闪了出去,尾后还托着一条更细更长的白线。
呼吸间,悬葫芦老头屏息坐立,正有条不紊的坐着善后工作。
巨大的象牙洞口,可以清晰的见到心脏的伤损处被白色气丝逢的十分密实,若不是有气丝附着其上,以心脏迈动的模样,宛如是完好无损的。
缝合完心脏前后的伤口,悬葫芦老头并没有急于处理更外层的伤口,由于有香火之力压着,伤口很是干净,并没有出现渗血现象。
悬葫芦老头再次取出酒葫芦,自其中倒出两滴金色的药酒,滴在心脏前后,以香火之力,均匀抹开。
金色药酒,同麻醉用的药液显然并不相同,其余人等,想必司空见惯,并不惊奇,嬴朕却百思不解,明明是同一葫芦倒出的药酒,居然效果不同。
如此做罢,悬葫芦老头并未停止手上动作,白光显化指间,再次化为细长的针状,以‘凤穿牡丹’的手法,又在呼吸间将力牧的前后伤口缝合。
悬葫芦老头故技重施,从酒葫芦内倒出黄色药酒滴在外部伤口处,涂抹均匀,以白布裹上。
一切处理完毕,他吩咐较年轻的青年将力牧放平,嘱咐岐、雷二人仔细盯着,起身朝外而去。
临出门的时候,悬葫芦老头停了下来,转脸望了一眼嬴朕所在位置。
又是欣慰一笑。
嬴朕疑惑的望着他。
悬葫芦老头没有说话,转脸继续前行,突然嬴朕身子不受控制,朝屋外飘去,好似纸鸢般被牵着,紧紧跟在老头的后面。
嬴朕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这道牵引。
“看来这老先生果然是能看见我。”嬴朕内心翻腾,询问道:“老先生,您要带我到哪里去?”
悬葫芦老头没有回答,反而加速脚步,朝远处山上行去。
“老先生,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老先生……”
“喂,老头……”
“唉,看来这糟老头子还是看不见我!”
嬴朕话音方落,就感觉脑袋一疼,“啪”的一声,一道虚无的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险些将他的身体打散。
“喂,老头,你明明能听见我说话,咋不理我?”嬴朕有些恼怒。
悬葫芦老头依旧没有理他,不过,但凡嬴朕对他有什么不敬的言语,必然受到他一番劈头盖脸的殴打。
嬴朕无奈学乖,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身后。
一老一少,默不作声,走走停停,相当默契,就这样走了七天。
期间,老头游走在周围深山大渊,沿途遇见药草,便会停下来,将该药草的所有药效、作用、毒素一一细讲一番。
起初嬴朕以为老头是要采摘药草,可一天下来,介绍了九千多株,却并没有采摘一枝一叶,他逐渐明白,老头是在教他辨识百草,遂开始用心铭记。
每当夜晚星空璀璨时,嬴朕会花上一段时间,温习白天记住的药草,然后耐心的听悬葫芦老头传授医术医理。
七日之后,悬葫芦老头开始介绍一些没有见过的药草,以香火之力演化其形其状,以供嬴朕辨识,如此又是七日。
此七日后,悬葫芦老头开始带着他行走在名山大川、各个部落之间,救治禽、兽、人,或以针砭汤散,或以外科之术。
此七日,老头救治时,只让嬴朕观摩,并不讲解,也不开解他的疑惑,只是时不时的抽查之前传授的药草、医术、医理等经验学问。
幸好嬴朕记忆惊人,基本没有出错,但凡有错,必然受到老头雷霆惩罚,真是分筋错骨,酸爽异常。
如是七日过后,悬葫芦老头开始在救治时为他讲解,并询问他配以何种汤药,以何种手段治疗,若有可取处,老人并不赞赏,稍有偏差又是一顿雷霆惩罚。
此七日结束后,老人正好带着嬴朕回到起始点——龙图腾部族。
此时受伤的力牧早就生龙活虎,听说又带着族内兄弟,射杀了一头巨山黑豕,此豕有一座小山大小,足够吃上七八天的。
悬葫芦老头回到部族,并没有返回自己的药庐,而是来到一座明黄色布幔密布的庞大木质宫殿群。
他一路畅通无阻,带着嬴朕出现在一座曲径通幽、相当宁静的宫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