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熵火球在天空之中滚滚而过,凡是其所经之处,无论是陨星,还是其余什么东西,都被焚化为无形。这种毁灭是极为彻底的,当太虚熵火吞没之后,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看着一个个庞大的陨星被它横冲直撞地消灭掉,就算是郑洪这个粗神经,此时也感觉到了畏惧,不再指着太虚熵火球大叫了。
“啧啧,你们竟然离得太虚熵火球这般近……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方才远离的那个修行者又转了回来,他抱着肩,神情紧张地看着太虚熵火,那模样,似乎只要太虚熵火稍有异变,他就要立刻远遁一般。
“怎么了?”卢瑟心中正在想着如何才能从这太虚熵火球中得到那里面的金灵至宝,突然听得这话语,便忙向那修和者问道:“前辈,我们来自一处小星,见识鄙陋,这东西很可怕么?”
“乾坤双火之一啊,据说就是它将这浩渺无垠的星空自混沌中炼出来的。”那修行者斜睨二人,想到方才还从卢瑟手中得到了碎晶铂,便解说道:“能克制它的东西,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发现,或许也只有太虚熵火与混沌魔火,才克克制它自己吧!”
这话他是无心之言,听到卢瑟脑中却成了晴天霹雳,一个念头猛地生了出来,但这个念头所冒之险,却是他不能承受的。
若他只是一人还罢了,可他去冒险,郑洪怎么办?
想到这里,卢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多谢前辈,我们这就离开了。”
“只怕此时离开已经有些晚了。”那修行者突然抬起头来,向某个方向望去,神情也有些紧张:“该死,全部被赶过来了!”
卢瑟有些好奇,正想问什么被全赶了过来时,百余道神念忽然传来,让他心神大震。
这百余道神念的主人,没有一个是弱者,小的也是如同他一般圣阶,强的更是让他觉得有一种压倒性的力量!
“此次脱不了身了,若不是为躲这太虚熵火,也不至于如此,该死的!”那修行者大骂了一声,目光不停乱转。
“发生什么事了,还请前辈指教。”卢瑟向那修行者询问道。
“我方才说了,有大修行宗门来了,他们在驱赶我们这些零散同道,而且将我们合围了。”那修行者叹了口气:“该死的,这些霸道的家伙,今日不破费只怕离不开了。”
“这片星域是他们所有?”卢瑟闻言心中便是大怒。
“是不是他们所有不重要,他们有这个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那修行者叹了口气:“好在你们只是圣阶贤阶,不必过于惊慌,只要交纳相应赎金他们便会放你们离开,我就惨了……该死的,偏偏又遇着太虚熵火,若不想被炼成丹魂,只得听他们!”
卢瑟默然不语,甘曲曾经说当他到了至阶的时候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或许他指的就是,在大原星球中高高在上的至阶修行者,在整个宇宙之中便又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吧。无论是地球之上,还是在大原,或者是这宇宙之中,那些势力强大者便敢肆无忌惮地掠夺一切,没有实力者只能委曲求全,这种胜者通吃的模式,实在让他心中不喜。
这不是大道,大道在自强,在厚德。
很快,那些神念的主人便都到了此处,其中有一些还相互认识,彼此打招呼时少不得苦笑。又过了片刻之后,更多的修行者聚拢过来,只不过这些修行者服饰都很统一,而且个个都是至阶的修为。
这宇宙太大,至阶也不是什么稀罕货了。
“你们听着,按老规矩行事,若有暂驻牌的,只需缴纳收获之半便可离去,若没有本宗暂驻牌,便得在此服役百年,然后再发暂驻牌与你们!”一道神念传来冰冷的声音:“本宗一向公允,有没有谁反对?”
卢瑟听得这神念传来的声音,不禁勃然大怒。这宇宙虚空,什么时候也有了主人,还需要什么暂驻牌?人生于天地之间,只要不是私密之处,那么人便有权行走经历,有权生息,谁有资格来要什么暂驻牌?这处古神星域,根本不是他们的,甚至最早发现都不是他们,他们有什么资格在此查暂驻牌?
“前辈,这暂驻牌是怎么回事?”他按捺住怒意,悄悄向方才那修行者问道。
“便是他们大宗门发放的一种证据了,有此证据,方可以在他们大宗门势力范围之内修行,便是如此,也得缴纳自己在这些星域的收获为供奉。若是没有,被这些人查着了,便是只有服苦役来赎身,你没有那东西?”
卢瑟苦涩地摇了摇头,他算是明白,就算到了至阶,在这宇宙虚空之中,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不过是百年,以你之年纪,或许这百年中还可以有所突破,若是能发现什么重宝,立下大功,你还……”
那修行者话不少,正在说时,突然间停住了,因为被围的修行者中有五个人突然冲了出去。
这五人都是贤阶,行动也完全一致,显然是早商量好了的。他们贴着太虚熵火的轨迹飞行,转瞬之间便将速度加到极致,眼见超过太虚熵火,就在这时,围着众人的那些大宗门之人中传来一声喝令:“逃者杀!”
立刻数十道明亮的剑光射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向那五人攻去。那五人也不是没有凭借,各种宝光、护罩、法器纷纷祭出。可是在对方密集的攻击之下,他们的防护哪里能持久,不过是十息的功夫,就听得他们一个个惨叫着被杀灭,元神虽然脱体飞出,却又被那大宗门中人不知施展了什么神通,给推进了太虚熵火之内。
“想要被太虚熵火焚化者,尽管试试。”那声音又道。
卢瑟只觉得手足冰冷,他不愿意在此服百年苦役,还不等他想出办法,旁边一人早就忍不住了。
“你们是什么东西,说杀就杀?”
郑洪手舞足蹈地怒喝,他学了老久也没有学会用神念传声,可这次却一急之下竟然掌握了!
“啊……”
周围的修行者立刻飞开,与郑洪保持距离,就连方才那个显得有些热心的修行者,此时也是一副从未打过交道的模样。唯有卢瑟,面色平静地站在郑洪身边,目光冰冷地看着对方。
仔细观察的话,这个不知名的大宗门对他并不是很陌生,因为卢瑟在外边围着他们数十人的上百名修行者中,发现了有些人的服饰很熟悉,正与那位闻讷相同。
从三大宗门那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这个宗门的人引发了大天倾。
卢瑟面上越是平静,心中的怒意就越是蓬勃,因此,对于郑洪的怒骂,他也没有阻止。
“你们凭什么杀人?你们说,凭什么!”郑洪不善言辞,但只是反复质问,却有股直冲人心的力量,从这憨人的声音中传了出来。
“杀了。”对方阵营中传来这样的命令。
就在这一瞬间,卢瑟伸手抓住郑洪,瞳孔中绿光一闪,变成两片若木树叶,他的木灵之势被完全激发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敌人面前完全激发自己的木灵之势,木从风,在这种势之下,他御剑的速度,比起雪云天驹飞行的速度还要快!
他飞行的方向,也出乎众人意料,竟然是笔直地朝着那太虚熵火飞了过去。
郑洪是个憨人,憨人也知道害怕,眼见那太虚熵火球瞬间就变得巨大起来,他尖叫了一声。卢瑟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灵力波动,知道那个不知名的大宗门之人,仍然没有放过他两个。因此他不敢减速,就在即将撞着太虚熵火球的那一瞬间,一把红豆扔了出去。
若只是灵力,必然被熵火焚尽,可是包裹着灵力的本身也是熵火,因此这一把红豆轰然爆炸,在太虚熵火球表层炸出了一处空洞,卢瑟便借着这个机会,眼中绿叶变成了红色的火苗,紧接着在他身上也燃起了火焰,而且火苗还顺着他的手传到了郑洪身上,将郑洪整个包裹了起来。
这并不是他一人之力,在通天幻境中,陈抟盘坐在太虚熵火之前,双手捻诀,正在凝神运力,就连蓝采衣,也在一旁念念有辞。
在他将体内的太虚熵火催发出来,在他与郑洪身上形成了一团火的护罩之后,那可以让人灰飞烟灭的灼热终于被隔开了。他二人冲进了太虚熵火球之中,可在外边的众修行者眼里,却仿佛是二人一瞬间被火焰吞没了一般。
没有谁敢用神念去勘察太虚熵火内部,因为谁都知道,太虚熵火可以通过神念传递,若是将其引了过来,自己又没有控制其的方法,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还有没有大胆的?”那个大宗门中为首的人又冰冷地道:“今天难得遇上刚烈的,自己往太虚熵火里冲,你们当中还有没有,自己愿被炼成丹魂的赶紧去,免得我再费手脚。”
被围的修行者都是沉默,少数人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看来都是些软货了,那么就将暂驻牌拿出来吧,没有暂驻牌的,服役一百年。”那声音道。
“我有意见。”
就在这时,一个神念传了过来,众人都是一惊,没有想到已经死了两批的情形下,竟然还有人大着胆子敢有意见。他们四处察看,想要找出有意见的人,然后所有的人目光都转向一个方向,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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