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红日高挂,阳光明媚。
“快点,一身鸟毛还要摆架子,信不信本王把你丢到‘怡红院’去。”
东城门外,一群整装待发的人马全副武装,凤潇澈一身红衣,分外妖娆,身下雪白的千里马,更是映得人若孤梅,芙蓉般的俊脸,满目光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可那脱口而出的邪肆语调,却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凤墨歌秀眉微拧,滑若凝脂的肌肤似失去了圆润,慧黠的眼眸调皮的灵动之色也早已不见,拖着半夜才从阴暗地府放出的疲惫不堪的身躯,粉唇一咬跃上马背,丝丝的幽光快得像天上的浮云,却又晶亮如暗夜的河底。
她的目光扫过最前面的那匹紫鬃灵驹,上面,两人一白一红的身影亲密的依偎,华丽的斗篷将他们包裹得密不透风,“甜蜜”的气氛,却似散发到了空气中。
身后,是新任大将军夜君祈带领的三千“御林军”,个个高头大马,一张张脸,冷清而木然。
“太子还真是早呢,还恕在下来迟。”
又一阵马蹄声响起,燕南诏和北冥夜带着两位公主疾奔而来,北灵儿和燕雅兰在看到光华流转的凤潇澈时,两双明眸,不约而同地大为一震。
这澈王之姿,还真是不输给太子,可是,她们……能有选择吗?
“哪里,是本太子急了些,各位也来得不晚。”前面的马上,“凤苍穹”连头也不回,兀自和身前的人儿“你侬我侬”,吐出漫不经心的一句。
燕南诏和北冥夜挑高了眉,黑眸中闪过丝丝的不确定之色,这护送之人,真是苍太子吗?
“哟,希尘太子,你也来了。”夜君祈正待出声下令出发,一身紫衣的木希尘却也打马而来,飞扬的眉梢,在掠过最前面的两个人影时,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疑惑。
今日的她,怎会这般安静?
但他也只是疑惑,如月的寒眸对上凤潇澈时,溢出丝丝调侃,“凤族既久未回信,在下也不妨和各位前行一探究竟,要是到时在凤凰山举行大选,在下不是错过了吗?”
“对!四哥不参加了,本王也去凑个热闹,希尘兄到时可得承让点!”凤潇澈也凤眸一眨,笑得邪佞,对着燕南诏和北冥夜一个恭手,“不知两位是同行呢还是把公主交给本王了?”
“那就一起去吧。”燕南诏和北冥夜对望一眼,黑眸闪过几许思量后,也似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皇弟们早就到了边境,一切早已准备就绪,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选择最好的时机发兵,苍太子的行程,必在掌控。
一行人心思各异,沿着去凤族的山道打马而行,马蹄声震,纷纷扬扬的尘土,有如刮起一阵硝烟……
此时,去凤族的水道,一艘华丽的船舫之上,船舱的最前沿,一身红衣的夜承欢和一身儒雅白袍,装扮成雅商的凤苍穹,正一人抱琴,一人执箫,悠扬的乐音回响在微波荡漾的水面。
正是当日夜承欢弹奏过的倾尽天下。
两人波光流转,对视的眸底,皆是快要溢出来的甜蜜和欢欣,夜承欢更是对这个听过一遍就能记得如此精准的男人,投过极为赞赏的视线。
一曲终毕,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夜承欢张开双臂,秋瞳微阖,任凭丝丝微凉的河风吹到脸上,闭目享受着此等无人打搅的安宁和静谧。
呜……真好啊!
想不到,这个男人竟能把一趟救人之旅布置成游山玩水的“度蜜月”。
瞧瞧,这画舫,无一不全,这个爱吃干醋的男人,得知她和凤墨白在水上飘了三天,硬是过了子夜就将她带出了府,趁夜开船,如箭般的速度,只怕已然抛下凤潇澈他们老远。
“那几国太子会跟去吗?”夜承欢终于畅想完毕,睁开了闪烁如星的秋瞳,手中的琴早已被凤苍穹取走,一双不安份的手,穿过她的后腰。
夜承欢秋瞳一眨,一个反身抱住他的腰,恶趣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不让他作乱的手指给抚到。
“只要他们想开战,就一定会去。”凤苍穹碰不着她的脸,温热的大掌改而抚上她的后背,黑色的头颅抵着她的,深邃的凤眸,逸出丝丝璀璨的光亮和宠溺的温情,有力的手臂,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得不留一丝缝隙,柔软的某处,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力量。
额……不会吧?
他们可是一起来就做过晨间运动了,适才用过早膳,消化消化来吹吹小曲,弹弹琴的。
夜承欢一阵惊悚,赶忙转移着话题,“那发现了呢?”
“随便。”凤苍穹对她的“不专心”似是不悦,带着魔力的手指重重地掐过她的腰间,唇角勾出的弧度,却是挑得老高,丝丝狡黠的光亮,溢过他的眸间。
“追月会吃醋的。”夜承欢一阵头疼,眸底却又闪过晶亮的光芒,这个男人,也是个黑心的,竟然让常年跟着他的惊雨假扮成了他,而杏儿,很不幸的成了她的替身。
一想到那两人要在马背上上演三天的亲热戏,而且还是惊雨那块大木头,想来就有幻想的空间。
“双儿……”凤苍穹一个用力,夜承欢就已腾空而起,被他抱向船舱内的房间。
呜……这大白天的,要吃几顿肉?
夜承欢泪了,被他逗弄得直哼哼之际,嘴里冒出的,仍是挑战不休的话语,“你七弟……会看上那两国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