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上层,甲板上挤满了人,三国太子带来的手下,都在悠闲地吹着河风。
北灵儿将手中的东西分了一份给燕雅兰,叫她去送给西凤的木希尘后,径自走向了夜承欢的房间。
“澈王,你醒了,吃点东西吧。”
北灵儿明眸晶亮,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对着只是眼皮微颤的凤潇澈吐出嫣然的柔音。
“放着吧。”凤潇澈费力地睁了一下眸,残余的酒香似还在他的心底索绕,头晕脑胀的,竟是连坐起的力气都没有,鼻息,似有些微的灼热之感。
北灵儿见机不可失,眸间闪过几许坚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倏而一个运气托起他的后背,纤纤素手,就扶住了他,手中端着的醒酒汤,也适时的喂到了凤潇澈跟前,“澈王,灵儿喂你吧,怕是感染了风寒,你先喝了这个,待灵儿去向太子妃讨些药来。”
风寒?
凤潇澈晕眩间还是捕捉到了两字,感觉到一副娇软的身躯紧贴着他,心底清醒地闪过一阵厌恶,但后劲十足的“蝶飘香”,让他提不出太大的力气,挣扎地伸手打掉了北灵儿手上的碗,吐出沙哑的一字,“滚!”
“澈王……”北灵儿就似被伤到,想要大胆一回,可从小的教养,又让她抹不下这个脸!
凤潇澈头一偏,就从北灵儿的身上滑了下去,速度极快地扯过被他踢到一旁的丝被,把整个人都给蒙到了被里。
“为什么?澈王,灵儿哪里不好?这圣女只有一个,为何你们都只喜欢她?”
北灵儿受了委屈,可又不甘放弃,除了澈王,她的选择,就只剩下西凤的木希尘和南凤的燕南诏,可他们,就算能东山再起,又怎么比得上真正身份高贵的澈王!
除了身份,她,是真真正正的看中了澈王啊!
面若芙蓉的俊脸,邪肆的凤眸,那风流中妖娆毕现的风采,比起那两国太子来,不知倜傥了多少倍,他连说话,都是那么的叫人脸红心跳!
犹还记得,大殿之上,他那媚功了得,能叫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羞辱,还有在凤族,他挑着她的下巴,说着不喜朝三暮四的女人的字眼,她真真是后悔,当初,为何要依太子哥哥之言不愿改口?
那太子妃不是放了话,只要她们是真心爱慕,和澈王的大婚之礼,不就定于从凤族回朝之日吗?
是她,是她自己生生地毁了这一切,要是当初直接指婚澈王,说不定,早就如愿以偿了。
圣女?
凤潇澈晕眩中又听得这两字,心头禁不住一阵火起,猛地从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坐起,带着些迷离的凤眸,蓦地射出冰冷的精光,“哪里不好?一国公主,竟是如此不知羞耻吗?本王早就说过,对你没兴趣就是没兴趣,想嫁人,男人多的是,别找上我就行!”
“澈王……”北灵儿被“不知羞耻”再度骂伤,明眸就隐有晶莹,粉唇紧咬,竟似泫然欲泣。
凤潇澈已然不耐,忽地从地上爬起,用尽全身的力冲过去打开了房门,“你走不走?”
“咳……”船舱之上,三国太子手下的人就都纷纷故作不见,北凤的人马,更是躁得不行。
这船上,又有几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一个男人酒醉之下还能如此拒绝,堂堂公主,岂能不见好就收!
早已从木希尘房里出来的燕雅兰,眸底就似闪过几丝同情又失望的幽光,看来,想嫁给澈王,已经是水中花镜中月了,还不如,如太子哥哥所言,要么嫁给木希尘,要么嫁给北冥夜,总比,回到南凤去让已然当上太子的三殿下用来笼络人心的好!
船舱下层,迟疑了半天还是拿着大饼走上来的小轩轩,听着凤潇澈沙哑又似恼怒不已的嗓音,不豫的眉梢竟不自觉的舒展,几个大步走了上前,“美人姐姐,别理这个臭蛋,你快吃饼吧,我姐叫给你拿来的!”
什么?
这小轩轩,竟是借花献佛,如此口事心非不成?
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的夜承欢,无力望天地翻了一个白眼,嘴角却是勾出愉悦的弧度,老弟啊,你若真喜欢,就赶快下手吧,要不然,待回朝后,只怕凤天帝,都会考虑凤潇澈的婚姻大事了。
依凤潇澈的过去,主动喜欢你是不可能的,所以,路漫漫其修远兮,你将努力而求索!
“轩小主,澈王的醒酒汤没了,灵儿叫太子妃再去煮一碗。”
北灵儿毕竟身为公主,尽管眸间的泪水都快要溢出来,还是对着小轩轩牵出一个浅笑,顾不得三国太子手下看着她的同情的目光,快步地走入了船舱的下层,眸底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她,北灵儿,绝不会如此放弃,她且去向太子妃取取经,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开先前的误解?
“哟,臭蛋,你还没醒啊?”小轩轩进得房,看到重新倒在地上的凤潇澈,一脸怪叫地嚷嚷出声,看到他满脸潮红,艳若桃李的俊脸,黑眸中闪过几丝惊讶和不自然。
他,还真得风寒了不成?
小轩轩试探地摸了一下他的额,眸底微惊,绛唇却是吐出毫不掩饰的夸张的大笑,“哈哈……笑死小爷了!只不过吹了一夜风,你就真要去投胎不成?”
“滚。”受了嘲笑的凤潇澈,气得原本绯红的脸一片红霞流动,邪肆的凤眸迷离地睁开,又慢慢地变得晶亮,有如暗夜的寒星,点缀了入画的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