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快到寅时,被北凤之人一路堵截的夜承欢等三人,终于一路狂奔到了人马的尽头。
“轩儿,不用跑了,给他们喝上一壶吧。”夜承欢吁出一口长长的气,果然,怀着仁心,就是做不好事的,为了不想血流成河,忍啊忍啊,直到身上带的毒已用光,这才和他们动了动手脚。
小轩轩一听,就如又找到了再次展示的机会,一张无邪的俊脸早已渗出汗水,但云雾般的眸底,却有如寒星般晶亮,从怀里迅速掏出一颗“霹雳弹”,就扔向后面的空旷之处,“听着,想死的,就上来。”
“轰……”的一声巨响,吓坏了北凤那些急于立功还未死心的人马,看着地面炸出的深坑,一个个眼珠瞪得溜圆。
这是什么东西?
她们想要他们死,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吗?可为何,又没有直接朝他们扔这个能炸得人尸首全无的东西?
嗯哼,是害怕了吗?
夜承欢就笑得格外的凛然,妖娆的秋瞳蓦地射出如琉璃般的晶亮,“你们听好了,前面后面,都已被本太子妃的人堵死,你们若是归顺,则性命无忧,要是不愿归顺,那就只能让你们困在这山腹了。”
“啊……”
“这……”
“太子妃,休得扰乱吾朝的军心!外面还有百万人马,六殿下会回来救我们的!”
一个功力还算不错的小头目,看着已然有了惊慌的运粮人马,一脸坚定地为大家伙打气,这种战场之上变节之事,乃是懦夫所为,头可断,血可抛,但气节,不能不要!
好,很好,有志气!
夜承欢笑得极为的狡黠,凤潇澈则是挑高了眉,薄唇吐出邪肆的嘲笑,“不归顺可以,本王就让你们好好看看,看你们的六殿下会不会来救你们!”
话落,三人打马继续前行,北凤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再也没敢追上前。
大约两柱香后,三人终于接近了出山的山口,看着远远的火把照耀之下正在攻城的人影,凤潇澈凤目一眨,对着夜承欢献谄地一笑,“四嫂,你累了,就在这里守着吧,七弟先去了。”
呵,胆儿恁肥了,单枪匹马敢闯百万大军不成?
夜承欢对这得瑟不已,急于立战功的凤潇澈极其的无语,眼波流转,对着小轩轩凛然下令,“轩儿,你和七弟一起去,等他们赶上来了,姐再过来。”
“姐……要是累了,你就别来了。”小轩轩绛唇一挑,黑眸中逸过丝丝轻狂的不羁,但却还是软软糯糯的关心着夜承欢,听得她不豫地伸手就是一个爆栗,“还不快去!”
你个二货,姐要是不来,你能和七弟修成正果的话,那姐也就不用跟着你们操心了!
“你个臭蛋,等等小爷!”挨了打的小轩轩,笑得极其的无邪,一个飞跃,就赶上已然打马前行的凤潇澈,扬眉就是一句不豫的挑衅。
这厮,还在生他的气吗?竟然又是三天没和他斗嘴了!
“闭嘴,再叫,爷真割了你。”凤潇澈邪眸一闪,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两人远远的对话传到夜承欢耳里,顿时让她奸笑地勾起了唇角。
哼,就算没戏也可以正常相处不是?偏要装深沉,这下憋不住了吧?
一片腹诽的夜承欢,一个纵身就也跃到了山口,眼波流转,闪过几许深思。
这守城之人,乃是将军府的二哥夜君瀚,虽然如今她不是夜南天的女儿已然人尽皆知,但这种明面上的关系,还是可以用来暂时叫叫。
看这样子,是在顽固抵抗,那他们的军情,又到底是何人所泄露?真是三国的探子这么厉害吗?
此时,龙天岭。
与渭水岭的激战完全不同,龙天岭的人马,全都静悄悄的,双方都似在衡量一举得胜的把握,凤苍穹的帐蓬内,更是有如安宁的夜籁。
“太子,风转向了。”帐蓬外,夜君祈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原本邪冶的俊脸,已然染上几分军中的豪情,身后,燕南诏和北冥夜也紧跟着走进,黑眸中,也闪过丝丝期待之色。
凤苍穹只是淡然的抬了一下眸,手指在桌上轻敲,深邃的凤目中闪过几许深思,对三国的按兵不动,在脑中细细地过滤了一遍后,适才吐出低沉而又凛然的一句,“往哪边吹?”
“西北风。”夜君祈隐有兴奋,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吹西北风了。
“按原定,即刻出发。你们两人,和本太子一起,如何?”凤苍穹眸中似也闪过晶亮,对燕南诏和北冥夜看了一眼,丝丝的信任之色,闪过他的眸底。
燕南诏和北冥夜眸底就似一震,转而唇角轻勾,吐出决然的一字,“好。”
“太子,你要亲自去?”夜君祈倒是隐有一惊,这太子,把他的后路都交给这两人,靠得住吗?
“有何不可?”凤苍穹薄唇一勾,起身就脱去了外面的衣衫,里面赫然是一身南凤的士兵打扮。
四人随即消失在了即将天亮的夜色里,一柱香后,三国大营某一距离较远的高处,一片白色的云雾,随着西北风刮向了军营,早起的人看到了,纷纷一片惊讶,“才九月初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雾了?”
话音未落,一个个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帐篷内闻得动静的人马,掀开帐帘一看,反应慢的,也倒在了地上,反应快的,则快速地屏了呼吸,“太子(将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