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直付出了好几年的心血, 废寝忘食的研究毕奥—萨法尔公式,这段时间,在他以及同课题组的同事的共同努力下, 相关工作也逐渐接近了尾声。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与控制之内。
然而, 就在昨天, 国际数学学术论坛上一个外国学者, 发出了一篇关于毕奥—萨法尔公式的课题论文。最新研究成果与班直的研究方向基本一致, 就连最有价值的突破,也是出奇的雷同。
学术研究的最新成果,就如同新闻一样, 也是讲究实效性,如今研究成果被人抢先发布, 并获得了较好的反响。同时也宣告了班直这一段时间来的努力几乎白费, 这个课题也就没有办法当作明年国际数学交流会的叩门石。
无论是课题的研究成果被泄露了出去, 还是真的是巧合,两组队员研究到了同一个方向, 如今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注定的事实已经证明。
班直错过了这次机会。
赵教授得知情况后,立即带上了b市的其他课题组成员赶到了y市,从中午一直开会开到了晚上,商讨着补救的方法。直到晚上9点多, 这才商讨出两组方案。
第一, 保持原课题方向不变, 细微调整小的知识结构细节, 其优点是显而易见, 时间上会比较宽裕,也没有浪费这段时间的心血。但也有一个非常棘手的地方, 界定的不好,很容易落入抄袭剽窃的境地。
第二,换一个课题,拿赵教授手里的一个现成的课题来获取入会资格,不过,骄傲如斯的班直又怎会借他人的成果,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20几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的班直来说,算是个不小的打击。仿佛信仰与梦想瞬间变得遥不可及。
会后被拉着一起吃饭,实在没有食欲的班直忧愁的灌了几杯酒,很快就醉了过去。
被赵唯一收留了一晚,直到早上才浑浑噩噩的回了公寓。
班直被自己的事情折腾的焦头烂额,精疲力竭,那里还有精力去关心毕婠又经历了什么。也更不想将自己的这么落魄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两人都窝在自己的房子里,自我舔舐着伤口,自我治愈着。然而总有人不想给她清净,到了中午,毕婠心里不管有多么的难过,一想到班直经历了那大的挫折,就一点儿气都生不起来,连忙做了一些可口的饭菜,有些忐忑的敲开了班直家的门。
若说此刻班直最不想见到谁,那只能是毕婠了,他不想将自己这么颓败的一面展示给她看,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由她来安慰。
毕婠还是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立在他房门口,小心翼翼的敲着房门。
“班直,出来吃饭吧,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西红柿牛腩。”
房间里面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
就在这时,倒是大门处,响起了敲门声。毕婠转过身看了看这边紧锁的房门,又看了看那边的大门,心中疑惑,犹豫了一番,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就见到高辛岚立在门口,见到毕婠后,微皱了一下眉头,紧接着一把推开她,阔步走了进来。
“他人呢?”
“卧室里。”
闻言,高辛岚挎着包走到了卧室门口,轰轰轰的拍着门板,“班直,你给我出来,你告诉我,你退出课题组是什么意思?我含辛茹苦的教育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教过你放弃,小赵都跟我说了,只要你点头,新课题可以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面。”
班直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并没有心乱如麻,反而异常的平静。
这件事儿对他来说,打击虽是不小,但细细想来,也没有天塌下来的感觉。
如今平静下来后,反而发现了很多可疑之处,要说学术研究上能撞到一起去,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在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小到完全是不可能发生事件,所以,剩下的可能性也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有人将他的课题泄露给了对方,还完全能知道他们课题研究的进展和将要发表的时间。
班直回想了一下,课题组成员知晓撞课题后的心情,有一个人的表现的却有点儿反常。
而这个人,就是高辛岚口中的小赵,赵唯一,她是一个多么争强好胜的人班直是了解的,在知晓撞课题后,几乎没有表现出多么的不甘来,而是第一时间叫来了赵教授,想着用其他的课题来顶。
如此不像她的作风。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班直也就没有多么不甘亦或是沮丧,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房门,就见着高辛岚和毕婠都立在他的房门口,一个脸上是盛怒,一个脸上是担忧。班直望向了毕婠,脸上疲态尽显,双眼也是红肿的厉害。
心里一酸,这女人,定是哭过。
当班直转回目光时,突然撇到了她红肿的脚踝,立马担忧的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弄得。”
说着,班直蹲下身,“扶着我的肩,我看看。”
不由分说的就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伸手握着她的脚踝仔细打量着,这不蹲身子还不要紧,一蹲下来,就看见她膝盖上也有伤痕。
两人在这里自顾自的检查着伤口完全将高辛岚晾在一旁。
高辛岚看不下去了,立马高声呵斥着他们二人,“班直,我问你话呢!”
班直像是没听到一般,将人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后,就去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找出医药箱来,一边给毕婠上药一边淡然的回复着高辛岚的话:“这是我自己的事儿,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没什么事儿,您就请回吧。”
“班直,你什么态度。怎么跟妈妈说话。”
“我就这个态度,说来可笑,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妈啊,这世上那有像你这样为人父母的,只知道在自己孩子的身上攫取价值,我是你儿子吗?我是你满足自己虚荣心的工具罢了。我生病的时候,你照顾我吗?你有给我做过一顿饭吗?难道天才妈妈的称号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班直抬起头来,望着一旁的高辛岚倾吐着憋在自己心里多年的委屈。
无论他智商多高,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啊,渴望着父母的关爱,渴望着家人的关怀,渴望着被人照顾。
高辛岚被班直诘问的哑然无语,右手紧紧的提着包,声音有些颤抖:“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
“呵,为了我?你只是为你自己罢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毕婠窝在沙发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到高辛岚离开的这里,她才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来。
班直盯着眼前被吓的懵住的毕婠,心里有些酸,见着她望了过来,这才询问起来:“你这些伤口是怎么弄的?”
“就是,就是不小心摔的。”
说着,班直一本正经的伸手准备掀起她的衣服。
毕婠见状立马伸手捂着衣角,一脸惊恐的望着他:“白日宣、淫,不太好吧。”
班直闻言,一脸的无奈,伸手就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想什么呢,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毕婠想到自己胳膊和腰上的淤青后,立马紧捂着衣角摇了摇头,“没了没了,就这些。”
“真的?”
“嗯,真的。”
“那就起来吃饭吧,我饿了,昨天晚上都没吃。”说着班直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就准备将人给拉起来。
“嘶,啊……”就听到毕婠吃痛的叫喊了一声,班直的动作顿住,看了她一眼后,立马撸起她的衣袖,毕婠都没来得及捂住,胳膊上的一大片淤青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只见班直的脸以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眉头也都拧成了一条线。
看了看淤青又看了看毕婠,“怎么回事儿?”
毕婠见着瞒不住,立马避重就轻,轻描淡写的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到底是个语文老师,那么惊心动魄的场景,硬是被她描述的跟个喜剧场景一样,逗得她自己先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当她转过脸来,就见着班直一脸阴沉,不苟言笑的望着她:“我再问最后一遍,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毕婠躲闪着目光,垂着头,迫于班直的压力,小声的说道:“腰也被他轻轻的踢了一下,不过,我把他胳膊咬流血了,这样算起来,还是我赢了。”
班直心里直憋火,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恨不得将人提到床上,好好教育一番。
想着,班直就将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毕婠还沉浸在要怎么对付现在额上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的班直时,突然就被班直抱了起来。
“班直,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嗯,我们到里面好好说。”说着班直一脚踹开半掩着的房门,将人放在床上后,倾身压了过去。
毕婠躺在床上,一脸懵逼,她是来干嘛的?对,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是来抚慰自己男朋友受伤的心灵的。
不过,用肉、体来安抚……
也不是不行吧。
想着毕婠一脸娇羞的闭上了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