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的意思是?”沈破浪小小翼翼地问道。虽则在大事的决断上还是要听家主的。
“我们沈家虽然没落至此,但是祖上也曾经出过不少高阶修士,给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后辈留了不少安身立命的本钱。这次说不得要用那困天金阵了。”沈天河答道,面上全是果断之色。
“家主你决议已定,我就不再多劝了。”沈破浪叹了口气,“只是筑基期和炼气期的修为虽然看起来只是一线之隔,实则差距很大。我们四人组成这困天金锁阵想要困住那筑基期修士只怕也要元气大伤。我们几个老家伙年纪大了,那筑基的指望已经淡了,可是家主春秋正盛,且距离突破到大圆满已经不远矣,还是多考虑考虑好了,不若由我们三人组成这个阵法吧。”
沈天河伸手揉了揉眉心道:“困天金锁阵威力虽大,也不过是合多人之力暂时于一人罢了,多一人就多一份把握,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好在灵儿并没有灵力,那人带着她难免累赘,我们应该还大有希望。”
沈浪又问道:“即使我们带了灵儿回去,可看她当日离去时的模样,恐怕也不会甘心受缚。魔修行事,原本有些偏颇,若伤在阵下,必定不肯善罢甘休。若是再引人来救灵儿,恐怕家族危矣。”
沈天河面上神色也颇为苦恼,“事情的关键还在灵儿身上,我想她是对我们强行要将她许人为妾心怀怨恨,只是她前一阵子几乎都在我们跟前生活,并未和外界联系,不知从哪里招来了这个魔修。这次若能带回她,就将她带到家族禁地锁起来。动之以情,晓之以厉害,天长日久,不怕她不慢慢回转过来。”
“看她此次离去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回沈家,将她锁在禁地似乎不是长久之计,不仅招人非议,若是被那风华城城主知道,难保不插手此事。”沈江流也插言道。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四人都沉默地盯着那出口处沉思着。他们都不知沈灵从何处寻来那筑基期魔修对她施以援手。虽然此人修为不错,但是沈家作为一个曾经有些名望的修仙家族,自然不会允许沈灵配予一个魔修。
半日,沈海飞方出言道:“这次灵儿如此不知自重自爱,交易会上知道的人不少,可是是清誉已经毁于一旦,就是我们肯退而求其次将她依照原本的约定许给那三清门地筑基期修士,只怕对方也不会同意了。”
“为何要退而求其次?”沈天河面色坚毅,“我们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不该再选择那条路。实在无法,将沈灵送到风华城地城主府就是,不信那筑基期魔修敢去那里找人。那风华城城主对灵儿并不涉及男女之,不会计较此事的。”
“那城主不知究竟看上地是什么。灵儿若去。家族地一些秘事只怕将传于他人之口。”沈破浪迟疑地答道。
“灵儿对家族地秘事所知原本不多。更何况。风华城城主何等修为和身份。对我们这么一个小小地破落家族地秘事也不一定会感兴趣。后辈子孙不孝。不能保住祖宗留下地威名。已经让我辗转难安。若是再错过了这个机会。沈家想要东山再起基本无望了。我作为这一代家主。绝不会允许此事生地。你们都不必说了。我既然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用困天金锁阵抓回灵儿。这些事情我心中自会计较。”沈天河挥了挥手答道。目光又一瞬不瞬地盯着交易会入口。他这种态度。摆明了不想再谈。
他们都是炼气期修士。虽然也能辟谷一阵子或是几天不休息。但是这几天来不眠不休又丝毫不敢分散注意力地日子也让他们精神有些困顿了。只是。他们依然不敢松懈。
看几人倒是对那困天金锁阵信心十足地模样。深信一定能困住那筑基期魔修。带回沈灵。只是世事展。岂能都如预料之中?
传送门地光芒一闪。两个身影出现在那里。看其模样。都是二十余上下。面目平凡。身形瘦弱。只是人不可貌相。从他们放出地气势来看。竟是两位筑基期修士。
两人转身将已变为原状从手腕上脱落下来的手环递给了看门的两位修士,已踏上了出地面的石阶。
地底依然黑暗,石阶旁的灵石灯光芒闪动,看起来比几天前光芒弱了一些。
“这灵石灯虽然新巧,只是太耗灵力。这么小小一盏灯居然没几天就要将一块灵石的能量耗光了。”其中一个矮小些地少年开口说道,声音低沉。
“这般大型的交易会,十年不过一次,耗些灵石也是值得地。看那交易量,这些许灵石也是赚得回来的。这交易会偌大地名头,供不起明珠倒也罢了,若是再点几盏凡人的灯火岂非惹人耻笑?”另一个少年漫不经心地回道。
修仙大多数是一双富贵眼,纵然这交易会已经很出名,依然不敢或忘装点门面。
“可惜那洞府了,你居然租用了整整十天。要知道筑基期修士地洞府可比炼气期的洞府也贵上不少呢。”矮小的少年开口道。
“不必如此财迷吧?”另一个少年笑道,“不是你闹着要赶紧走吗?”
两人此时已将看到了洞口处的光亮,对视一眼,脚步并没有加快,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向洞口走了过去。
山谷中已是黄昏,四人盘坐在地面上很是扎眼。
两人并不答话,也不多看他们一眼,就预备从他们身边走过,方便御剑离开。他们是筑基期修士,自然不会自降身份与几个炼气期修士搭话。
沈天河手上所托的一只金红色核桃大小的圆珠忽然光芒闪动,越来越强烈。四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大喝:“休走!!”
秦霜脚步一滞,心中苦笑,这几人有恃无恐地喝止他们,必定已经认出她了,也不知那颗圆珠是什么宝贝。她变换了容貌,就是不想和沈家几人正面冲突,可惜却功亏一篑。
沈家四人心中的惊骇不比她小,看两人外放
,居然是两个筑基期修士,究竟哪一个是沈灵?沈筑基期修为?
秦霜和飘云并未答话,两人紧走几步,就要运起身法离开。飘云此刻还不能御器,秦霜地冰灵剑已经快要破裂,冰凌凤凰又太打眼,竟是想凭着修为的优势运用身法先甩开几人。
沈天河虽然心中惊骇,眼见两人想走,忽然大喝一声:“困天金锁阵,布阵。”手中一张阵符抛了出去,旋转着落到四人正中位置,山谷四角之处,四块灵石纷纷亮起。阵符猛地出剧烈地光芒,映射出一个巨大的身影。那三位沈家长辈泠然一震,也顾不得两人的修为了,齐齐跃了出去,大喝道:“阵成!”
金色光芒猛地从四人身上爆出,集中到那身影之上。只听震天的一声嘶吼,那身影微微一动,竟是钻进了沈天河体内。沈天河全身猛烈一震,全身金色光芒迸出,将两人笼罩了起来。
是恶兽饕餮,一打眼间,秦霜已经注意到了阵符上的图腾。她在公冶锦处学习阵法一年多,见得阵符也算不少,自然认得出来。这饕餮圆眼吊睛,凶狠无比,传说中又贪吃地紧,是以又名贪狼。看来沈家几人将灵力全都给了沈天河,再加上阵法之力,困住了他们。
飘云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觉得怎么样?”看他语气很轻松,并未将这阵法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几个炼气期修士布置的阵法能高明到哪里去?灵兽原本对这些奇技都不甚在意,自然也看不出厉害。
秦霜围着光罩转了几圈,摇头笑道:“可别小看了这个阵法,沈家名列羡禹城四大家族之一,赫赫扬扬这么多年,倒也有些积累,现在虽然没落了,我也得承认,烂船也有三斤钉。”她早已看出,不说那奇特的金红色圆珠,只这个阵法居然是个三阶地连环阵法。以困阵为主,并有幻阵,饕餮的特性更为这阵法辅之以吞噬灵力的特性。这就是二阶阵法与三阶的区别了,二阶阵法是将困、幻、杀两两组合,三阶阵法却还能借到阵符之力。当初她地困龙吟若是三阶,也就不必傻傻等真龙自投罗网,而是可以借到龙的一部分特性了。虽然所借不多,但是这等神兽凶兽何等强大,借一丁点也有足够的威力了。这困天金锁阵不仅吞噬布阵的其他人的灵力给主持阵法之人,若是阵内之人攻击阵法,攻击的灵力也会被一并吸去。
飘云听了,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道:“我试试。”
手上光芒一闪,金雷指套现了出来。虽然他还没有炼化这灵器,但是灵器本身地坚固在他看了已经足够对付这阵法了。见他一拳挥出,空气似乎也出一声尖啸,微微地扭动着。
秦霜目瞪口呆地看着,虽然知道灵兽的身体强悍,天龙族地血脉更是优秀,但是二阶居然就有如此大力,能略微扭曲空间,也让她惊叹了。
拳风狠狠地撞在阵法之上,光芒闪动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秦霜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他:“好了,不要不小心触动了幻阵,那我不免要多费一番手脚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能破阵?”飘云回过头来惑地问道。“你不是只有二阶阵法地修为吗?”
秦霜微微一笑:“虽则如此,可惜控制阵法的人修为太差,若是有一个筑基期修士,你我都很难逃出去了。这虽然是三阶阵法,只是它地特性是吞噬,没什么攻击性,若是破了其中的困阵和幻阵,我们就能出去了。不过”
她顿了一会,嘴角轻轻一勾:“不过那需要不少时间,既然有更简便的方法,我就不多费手脚了。”
说罢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阵法之外。
虽然明知她现在看不到外界,沈家四人依然一阵冷汗。除了沈天河之外,其他三人都是脸色苍白,显然刚才的阵法撼动让他们受伤不轻。
“家主,怎么办?我们分不清谁是灵儿,到底抓谁走?”沈破浪急切地问道。这困天金锁阵虽然威力不小,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毕竟,炼气期修士主持阵法实在是太勉强了。那幻阵是为了分开阵中人的,但是如今两人在一起,他们辨不出谁是沈灵,一时竟无从着手。那金红色圆珠虽然沾染了秦霜的一丝气息,提醒了她的存在,可是沈家几天却无法分辨两人谁是沈灵。
“那个矮小些的是灵儿。”沈天河沉声道,“他们朝幻阵的阵眼走过去了,很快要触动阵法了,做好准备。”
“家主!”沈海飞大叫一声,“那是筑基期修士啊,即使将他们分别困住,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她也许真的不是灵儿,我们放他们走吧。”
“不放!”沈天河嘴中冷冷吐出几个字来,“用饕餮的特性耗光她的灵力,火速将她锁到禁地中,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只要回了禁地,我们自然有法子炮制她让她听命。无论她是不是灵儿,只要她是风华城城主认定的人,那么她就是灵儿。”
秦霜拉着飘云走到了一处,蹲下身去:“这就是幻阵的阵眼了,不过是这困天金锁阵的辅助小阵法,破之已经没有问题,为了免我们待会破阵时除了纰漏,被这幻阵分开,还是先破了的好。”
飘云好奇地看着她的手上下翻动结印,嘴中问道:“那金红色圆珠是什么?”
秦霜头也不抬地紧盯着那阵眼,手上也不停歇道:“不知道,不过沈家几人不知何时收集了我的气息已经是确定无的,无论我如何改换容貌,接近他们到一定距离,那圆珠应该就会有反应。当时我应该还是沈灵的身份,他们为了保险起见,居然如此深谋远虑,也算不凡了。不过,修为永远是安身立命之本。一力降十会,以我们的修为,拼着受点小伤,联手应该也可以暴力破阵。毕竟,这阵法的全部威力他们也挥不了。”